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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陰蔽下,瞇合著眼睛,懶洋洋的。他失去了初來時的興奮,每天伴著太陽的升起下落安分生活,從不逾矩。他的生活圈很小,在家面對著管家,在公司就是助理。他在等,等白離情感事業穩定的那一刻,就是他告別一切的時候。而現在,他還需要認真生活。“宋先生,華遠集團的劉遠航先生來了?!毖缘聫V仍是畢恭畢敬的樣子,他真是天生的管家,似乎有使不盡的耐心。劉遠航?這是個久違的名字,若不是“華遠集團”這個關鍵詞,他幾乎已經忘記,這個人曾在一年前和自己斗智斗勇。宋亞澤起身,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黑色人影腳步紊亂地走來,近了,他才看清來人的模樣。劉遠航和一年前的樣子大為不同。他面容憔悴,不修邊幅,趿拉著拖鞋,衣服皺皺巴巴的,還貼著灰塵泥點,后背也汗濕一片。頭發卷曲著黏在頭皮上,臟兮兮的,顯得極為落魄。這副樣子,絲毫不像公司老總,倒是像個落難貧民。他沒有說客套話,也沒有禮節性的握手,張口就是:“你見到我的女兒小薇了嗎?”劉薇?宋亞澤費了半天功夫,才從記憶中提取一個模糊印象。她穿著性感,舉止輕佻,深受男孩們的歡迎與追捧。“劉薇嗎?”宋亞澤眨著眼睛思索著,“我已經一年多沒看見她了?!?/br>意料之中的回答,卻仍是深重地打擊了劉遠航。他覺得眼前發黑,一陣頭暈目眩,腳下的地也搖搖晃晃。心酸與心痛并起,將他的堅強侵蝕得斑駁無比。這些天,妻子因為女兒的失聯臥病不起。他挨門挨戶找遍所有熟人,可答案一致得令人絕望。“劉薇怎么了?”宋亞澤看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不祥的預感逐漸攀升。“她已經失聯一個星期了,”劉遠航聲音沙啞,帶著令人心碎的顫抖,“我找遍了江州,也報了警,可還是沒有消息?!?/br>宋亞澤驚訝無比,想到那個性格乖張的漂亮女孩,就這樣無故消失了,心里也惻隱起來。“我會找到她,就算是她的尸體,我也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兒?!眲⑦h航嗓音沙啞,帶著疲憊與哽咽。他沒停留多久,就邁著沉痛的腳步離開了,腳底像灌了鉛。作為父親,他心急如焚,卻硬要堅強地撐下去,哪怕面對絕望的刺刀,他也要睜著眼睛迎上去。他生活在煉獄,每天受火烤,受水淹,他的女兒不見了,他的心肝不見了!從此,他就只是一具空殼了!宋亞澤看著劉遠航落寞堅毅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陣酸楚。只要心還在跳動,對于周圍人痛苦的同情,就不會歇止。門口又穿來一陣腳步聲,這讓宋亞澤立刻收回心思,留意起那步履匆忙的三人。這已經是第四天看見這三人了。他們每天都會在中午一點的時候出現,在宋宅門口來回踱步,步伐整齊劃一。宋亞澤之所以注意到這三人,主要是因為他們的衣服特殊,他們穿著黑衣黑褲,步伐一致地并排走著,在這大夏天里,顯得格格不入、悶熱得很。他還注意到三人的左臂上都紋著相同的圖案,圖案不大不小,是個古老而不常見的樂器——豎琴。這種象征著神圣與高雅的樂器,紋在這行動詭異的三人身上,實在是更添奇異之色。三人依舊繞了半小時,然后淡出視線??粗谟爸饾u走遠,宋亞澤警惕之心漸起。畢竟,他們的舉動太顯眼,又太奇怪了。宋亞澤看了一眼身旁的言管家,發現他也是滿臉不解,便開口問道:“言叔也發現那三個人不對勁了?”言德廣不安地回過頭來,點點頭說:“已經是第四天了,總是來回在門口走路,太奇怪了?!?/br>宋亞澤皺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先這樣看看情況吧?!?/br>“也只能這樣了?!毖缘聫V面容沉重地說。晚上,一家人圍在餐桌旁,開始了每日例行的晚餐。由于宋亞澤的刻意囑咐,宋宅的氣氛變得生動平和多了,早已沒了等級森嚴、雷池不越的氛圍。桌上的餐食也不再油膩,分量比過去減少一半,只擺著三樣葷菜和四樣素菜,每人一份清淡小粥,在這炎炎夏日里,顯得很是符合季節特色。飯后,宋亞澤打開電視看新聞,這是他養成的習慣,從不落下。現實中,他每天都看新聞聯播。盡管有朋友嘲笑他生活在新聞聯播里,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繼續延續著這種習慣。而在中,每天七點仍有新聞聯播準時播出。國內國際新聞的順序都沒有變化,連“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全面小康”、“五大新發展理念”、“創新驅動戰略”等熱詞都沒有改變,只是播音員換了一副面孔而已。宋亞澤聽著那耳熟能詳的開頭曲,又聽了播音員義正言辭地講述國家戰略走向,終于在最后十分鐘,開始播報外國人民的水深火熱了。“據英國路透社報道,英國倫敦某處華人社區于當地時間23日凌晨4點爆發大規模槍擊事件,已有46人死亡,60人受傷。警方初步斷定該事件起因為黑勢力內部爭端,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之中?!?/br>“這英國也不太平嘛!”俞桂梅叉著胳膊,歪著身子站著,她的臉上顯現出不安與擔心,“唉,言宇那孩子就是去的英國。多危險??!”“言宇去了英國嗎?”宋亞澤轉頭問俞桂梅。“是啊,這死孩子,偏偏要當刑警,做父母的又勸不動!”俞桂梅的擔心之情溢于言表。“國內也不太平啊?!币幌虺聊僬Z的言德廣也罕見地說話了,面色憤恨,“今天下午我才知道,我侄子6歲的小女兒已經丟了3天了?!?/br>“就是那個扎倆小辮兒、嘴不能離了糖的小丫頭?”俞桂梅驚呼,她雙眼圓睜,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聲音尖細高昂,充滿了震驚。宋亞澤也驚訝起來,他不由得聯想到劉薇的失聯。“作孽呀!”俞桂梅又驚又氣,滿臉通紅,“那些人販子,真是群狗娘養的x玩意兒!”話落,俞桂梅又注意到宋亞澤還在旁邊,便噤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宋亞澤點點頭,開口道:“說得對,他們應該被游街示眾,然后亂棍打死?!彼蝸啙尚睦镉科鹨魂嚪瓭L,他一向淡然,卻對虛偽和邪惡有著與生俱來的厭惡。他難得地攥緊拳頭,上了二樓,留下言德廣和俞桂梅面面相覷。……這天夜晚,氣壓異常的低,帶著山雨欲來的潮濕,擾得人睡不安穩。星星全部被遮住了,一顆都不見影子,云也成了烏黑狀,像是要馬上跌倒在地上。天與地之間的距離壓縮了,陰沉沉的。宋亞澤今晚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