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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想了一下,“看起來精神頭挺好的,走路的姿勢特別有力,一點也不虛?!?/br> “……”嗯, 確實不虛。 白妗小小地贊同了一把。 杜相思忽然盯著她: “沒出息?!?/br> 白妗睖她一眼,“什么?” 杜相思悠悠地說: “你昨天晚上要是能把他榨干,讓他床都下不來,咱們的計劃,不就事半功倍了么?!?/br> 白妗咬牙,把手指攥得咯吱咯吱響。 杜相思立刻半跪下來: “奴婢服侍娘娘更衣~~” 這狗腿的樣子,讓白妗聯想到太子身邊的崔常侍。這次春獵確實沒有見到他,難道說,他偷楊花落盡出宮賣錢一事暴露了? 呃,反正不是她告密,她就借此事威脅了一下,保住了手頭的三百兩而已。 何況就這事兒,也不至于讓姜與倦從此冷落了他吧?!贿^,不在身邊也好,少一雙眼睛盯著她。 杜相思正給她系腰帶,這是一件水藍色的騎裝,袖口略窄,腰身緊收,領子袖邊都有細碎的裝飾。 今日會舉行許多活動,皆是在馬上進行,白妗作為東宮唯一的女眷,自然也要去充充場面。 她將長發束成馬尾,在額頭上系好同色的佩巾,打扮得利落又清爽。 杜相思則是尋常的粉色侍女服,只略略改動了裙擺,方便跑動。扎花苞髻,配上圓圓的鵝蛋臉,俏麗可人。 一藍一粉剛剛靠近圍獵場,就有個幽均衛牽了匹馬過來,似是等候多時: “昭媛娘娘,這是太子殿下特意囑咐屬下牽給您的,說是一會兒的游會,您可以騎這一匹?!?/br> 說著牽過馬來,只見這馬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脖子上的馬鬃又長又軟,陽光下更是雪亮驚人,額頭上還懸掛著一顆血紅的寶石。 雙眸剔透,看人的目光溫順至極,仿若開了智的靈獸。 那侍從見她看得出神,笑道: “它叫長情,是匹母馬?!?/br> 白妗立刻聯想到姜與倦那匹紅棕色的馬兒: “未移?” 那人咧唇一笑: “娘娘聰慧。長情是未移的妻?!?/br> 白妗撫摸著馬兒雪白雪白的毛發,軟毛在手里塌下一塊,又拱起。 心口涌著一股說不明的感受。 她眉心微蹙。 杜相思:“感動了嗎感動了吧?長情未移…長情不移…嗚嗚嗚太子殿下對你這么好。你肯定舍不得了吧?!?/br> 白妗面無表情看她一眼。 杜相思閉嘴。 白妗上馬,長情馱著她走了幾蹄子。步子不大,有種閑庭信步的悠然。 杜相思在一邊亦步亦趨。 難怪世人皆愛鮮衣怒馬,這白馬一騎出去,配上太子那玉郎般的相貌,春色醉人中折花一枝,多少閨閣女兒心都要給他辣手催去。 白妗皺皺鼻子,勒緊韁繩,卻不往圍獵場去,而是駕馬去往反方向。 正好,趁斬離那些人不在,她決定找找有沒有另外的出口,正行至半道,身后傳來一聲笑。 “嫂嫂真是好福氣!” 趕了一下馬兒,那人與她并排而行。 銀冠金帶,是楚王。 他指著她身下的長情,說: “這匹白馬乃是來自西楚的‘賽龍雀’,又有美名‘夜照玉獅’,性極烈,三哥花了半年的時間才馴好。尋常之人,哪怕是親弟弟,連碰都碰不得。誰知轉眼就送給了娘娘。宮里說三哥待娘娘極好,弟還不信,如今看來,竟是真的?!?/br> 白妗打量他。 楚王是個比槐序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姜家這些皇子,都是天生的好相貌,更何況他是陸貴妃除了筇王外唯一的兒子,年紀輕輕擁有堪稱鳳毛麟角的美貌。 只是眼下發青,徒添一絲陰沉。 神情也微含諷刺。 白妗非常配合,柔弱地捂住胸口,受寵若驚地感嘆著: “殿下對妾如此厚愛,妾惶恐,十分惶恐?!?/br> 卻穩穩地端坐,神色也不變,一點惶恐該有的表現都沒有。 杜相思抽抽嘴角,這也太敷衍了吧。 楚王的眼神有點古怪。 “娘娘自己慢慢游賞吧,本王就不奉陪了?!闭f著拉了拉韁繩。 “楚王爺慢走?!倍畔嗨夹卸Y。 楚王卻忽然定著不動,他再看白妗一眼,笑了笑: “對了。提醒一句,前邊有一座懸崖,娘娘可要當心,千萬控好了馬?!?/br> 這便打馬調轉了方向,慢悠悠地遠離了二人一馬。 …… “阿妗,我覺得那個楚王有點奇怪,”杜相思摸了摸手臂,“他笑起來的樣子,讓人瘆得慌?!?/br> 白妗不肯定,也不否定。 “正事要緊?!彼蚓o唇。 …… 華服少年在路上停下。 從背后的箭筒中,取出一根利箭,慢慢舉起了弓,對準白馬之上,少女的后背。 他搭著弦,眉梢碾動過一絲陰厲。想了一會兒,又緩緩將弓箭放下。 背上一陣劇痛。 …… 白妗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回頭,便看見那少年滾下了馬,身下流出汩汩的血跡。 杜相思自然也看見,嚇了一跳,退后一步,有點哆哆嗦嗦,“這是怎怎么了…” 她猶豫片刻,便走過去看,哪知走到半路,猛地往后摔倒,手臂上插著一根利箭! 旁邊是個陡坡,杜相思站立不穩,整個人都跌了下去,頓時消失在密密的叢林之中。 白妗瞳孔一縮,四周潛伏有刺客,且數量不少!正要翻身下馬,鳴鏑聲破空而來,胯.下的長情痛苦地嘶鳴一聲,它也中了箭! 此刻吃痛,撒開蹄子便跑,白妗拉不住韁繩,手心被磨破了皮,滲出鱗鱗的血跡。 正在經歷昨天槐序所經歷的,白妗暫且還維持著冷靜,可長情痛得極狠,光憑呼喊與拉繩根本制止不住,一股腦只顧往前沖! 即便穿越密林也坦蕩如平地,這一刻白妗才感受到:果真是一等一的神駿。 她苦笑。 卻又想起楚王說,前邊是懸崖… 白妗開始進行極速的判斷。 此刻跳下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可,這匹馬卻很可能直直地往前沖去,墜崖而死。 更何況這樣快的速度,她就算跳馬保住一命,也會摔成重傷。 不過須臾便做出決定。 白妗牙關咬緊,從懷中摸出軟骨散,想要用它涂抹在刀刃,令迷.藥滲入血液將長情放倒,然而實在顛簸得厲害,試了許多次都不能成功。 她的冷靜快要維持不住,手腕也在抖。 “妗??!” 恍惚聽見呼喊,她回頭,白衣青年策馬而來,如同一團雪云——是姜與倦。 他看見她伏倒在白馬背上,似乎有些體力不支,整張臉被驚慌與憂慮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