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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是堂堂金吾衛,絕非一個小小的宦官?!?/br> 抬起臉,沖她吟吟笑道: “那么,你是三弟的什么人呢?” 此人竟然聰敏至此! 白妗有些驚訝,隨即釋然,那邊有個成了精的姜與倦,他的哥哥會遜色到哪里去? “說客,還是……殺手?” 他搖了搖頭,嘆氣的樣子,居然跟姜與倦有些神似: “三弟這個人啊,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多,派個女人,是覺得女子柔弱,惹人憐惜,更容易試探本王,還是真的想一全哥哥傳宗接代的心愿?” “……” 比起被口頭揩油,白妗更吃驚的是他看出她是女子。善水也是,第一眼就看出她的性別,難道,她的改裝真那么失??? 白妗陷入自我懷疑。 這懷疑也未持續太久。 習武之人對經脈骨骼精通,從走路的姿態、說話中氣判斷也可,她并未在他面前刻意偽裝,被一眼看穿也說的通。 不過這就證明這位王爺的武功之高,恐怕與善水毓明一類,不分伯仲了。 白妗沉吟片刻,便決定不與他拐彎抹角: “我不是太子的人?!?/br> “我來此處,是向王爺詢問一件東西的下落?!?/br> “丹書玉令?!?/br> 每說一句,她就靠近一步。緊緊地盯著姜與明,在她說完丹書玉令四個字,他很明顯動了一下。 閑散的表情褪去,眉間凝結一絲郁色。 “你怎么知道?” 他曲起的腿放了下去。 白妗蹙起眉,她看見他腳上的鐐銬。 方才因有衣袍的掩蓋,還有姿勢的緣故,未能一下子注意到,再次瞥過一眼,甚至能看清上面干涸的血跡。 鐐銬環口還有凸出的圓片,白妗心里咯噔一聲,上面竟然鑲嵌了釘子。 用鐐銬牽制行動,用鐵釘摧毀骨筋,這比光光是皮rou之苦的刑罰,還要令人痛苦數倍吧? 筇王究竟做了什么,讓一個父親,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親生骨rou? 還是說,恨屋及屋?那么,大昭的天子,又對那個早已逝去的美人,懷揣著怎樣的恨意? “多少人對那個東西趨之若鶩,瘋狂到連付出性命都不懼,”姜與明道,“沒想到,你卻是第一個找到我頭上的人?!?/br> 白妗不信:“難道其他人不曾懷疑于你?” 姜與明聞言,笑了兩聲: “因為我什么都沒有了不是嗎?” 說著打開雙臂,當真是兩袖清風。 筇王下獄時,王府被抄,滿門百人盡皆斬首。財產充公,華服被焚于市,以警世人。 渾身上下,只得一身污跡斑斑的白色囚服。連雙體面的靴子都沒有。 唯獨面容還保持著干凈,一絲狼狽之態也不見,不得不令她佩服。 “你這樣說,想必是知道丹書玉令的下落了?!?/br> “不錯,”姜與明坦然地承認了,下一句話,又讓白妗繃緊了面容。 “可我又有什么理由,非得告訴你不可呢?” 他斜睨而來,彎著眼笑,像一只慵懶的貓。 白妗盯著他,慢慢道: “能支撐到今日,想必王爺不曾絕了飲食吧。如果這其中出了什么紕漏……誰都不會知曉,不是嗎?!?/br> 她一向喜歡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個人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好端端活到現在,還在墻壁上記錄數字,雖不知代表了什么,但她覺得他必然是惜命的。 所以,這個威脅,她相信是有用的。 少女穿著內宦所著的玄衣,微睞的眸底森涼,輪廓又陰柔之至,倒真像極了那些不男不女的jian宦。 姜與明偏了偏頭,忽然一笑。 “姑娘見沒見過一種毒蜂,毒性十分強烈,被它一蟄,半條命就要沒了。哎,本王不是說你,別那么看著本王嘛?!?/br> “你長得跟花兒一樣,本王倒是想當那蜂呢?!?/br> 白妗不跟他別口頭功夫,淡聲道: “虎頭蜂。王爺若想試試,我倒是可以一全王爺心愿?!?/br> 姜與明饒有興味地瞧著她。 “姑娘啊,有沒有人說過你像一個人?!?/br> 白妗心覺古怪,明知有坑還是接了下去。 “誰?” “本王的……” 他要是敢說妻妾,她就給他來個混合版的夜陀羅。 那薄薄的唇里吐出: “娘?!?/br> 白妗臉色黑了。 但是立刻意識到他說的是誰。 “陸惜玉?”不可能,她見過前明妃的畫像,她們的長相一點也不相似。 那是一個艷麗中有一點苦相的女人,像一抹抓不住的煙霧。 而她的臉,與艷麗完全不沾邊,哪怕上再濃的妝。 風牛馬不相及地想到一個人,毓明太子若肯著女衣,必定都比她風情。 不知為何,她唇邊掠過一絲笑。 又恢復冷淡。 姜與明聽到別人直呼自己母親的名字,一點表情也沒有,好像那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不過,本王的娘生得很美?!?/br> 雙手撐在石床上,他微微仰著頭,脖頸蒼白修長,光透過天窗灑落,那張酷似姜與倦的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含笑的神情。 “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想得到她,親近她,褻玩她?!?/br>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他的眉心蹙起,可眼里卻帶著笑,充滿了奇異的光彩。 說完這般狎昵之語, 他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這世上很多人都很奇怪,讓本王無法理解?!?/br> “美人生得美,是用來憐惜的,怎么是用來摧毀的呢?就像花瓶,本就是裝飾的作用,誠然,碎掉的樣子比完整時更加優美……” 他的手指張合了一下,好像在比劃怎樣弄碎,怎樣大小的碎片。眼里沒有笑意,有些怔然,說的話還前后矛盾。 白妗問:“你是不是關得太久了?” 所以腦子壞了? 姜與明偏過頭來看她,低笑:“沒有呢,” “姑娘怎么會這樣覺得呢?” “本王只是可能……有點失明?!?/br> 那他還夸她好看?! 白妗氣笑了。 他又開始自言自語,“不對,不對?!?/br> “也許,他們想要得到的,只是那至高無上的寶物呢?” 丹書玉令。 白妗瞳孔緊縮,有一種預感,她即將要接近真相。 除了貴妃母子,甚至沒有人接觸過的真相。 那個流傳于青衣教、流傳于宮廷、甚至流傳于千年之前太行皇室的瑰寶。 少年將手臂抬起,寬大的袖子隨即滑落,露出一截蒼白的腕來。 上面戴著一個淡綠色的鐲子,明顯是女式的,有些小了,貼著他的手腕,蒼白的皮膚下隱約可見青藍色的血管。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