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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身。 “免禮?!苯c倦制止她的動作,一拂袖擺,坐到了她身邊。 卻并不看她,只側過臉去,望著一邊的火盆,眼睫長而直,像密密的松針。 白妗躺回去,揪緊了被子,表面平靜,實則一顆心撲通直跳。 他來干什么? “白妗?!?/br> 一聲喚,幾乎嚇得她一個激靈。 白妗扯平了臉,連聲音都比以前輕柔得多,像是能滴出水來似的: “殿下深夜來此,是有何要事?” 說的話卻官方至極,這是她心虛的表現。 姜與倦不說話。 白妗咬牙,忽然發現他在猶豫。 因為他手指在摩挲她的錦被,食指并著中指,輕輕磨蹭著柔軟的布料。 連耳垂都透出詭異的淡粉色。顯然是陷入了一種,她難以意會的天人交戰中。 隔了很久,才非??酥频?,用他低沉的聲音問道: “你,可有什么話要與孤說?” 白妗全然沒往“太子殿下說不定是來找她增進感情的”這方面想,反而結結實實地唬了一跳。 這才多久,這么快就接到消息了? 呼吸不免急促了些,她現在,可滿身都是破綻! 如果他發覺了什么,只要掀開被子,她便無所遁形。 何況他的玉佩還在懷里揣著呢,屆時抓個人贓并獲,任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忽然覺得不該那么沖動,這下要引火自.焚了。 久久不聽她回答,他俯身過來,有一些憂色,“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 青年無聲無息的靠近,令白妗悚然,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去摟他的脖子,肌膚相貼的時候,兩個人都顫了一顫。 姜與倦受了天大的驚嚇,她、她竟是光著手臂?! 一低頭,大片的雪白。 姜與倦要暈過去了。 她好像,只穿了褻衣…… 再深思下去就要大事不妙了,好在那冷玉一般的觸感,轉移了注意力,想她體溫是比一般人低上很多,當真是體寒虛弱的緣故? 不免心生憐惜,回摟住她。 這動作令白妗一顫,有點懵。 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畢竟這么多回,也輕車熟路了,維持著摟他脖頸的姿勢,抬起目來,望進他幽深的眸底,溫柔一笑。 “殿下這是想時時刻刻都見到妾么?殿下…不生氣了?” 姜與倦不說話,白妗只得搜腸刮肚,扯一些無關的,“殿下真的要將表哥留在通明殿……呃?” 被勒了一下,姜與倦收緊了手臂。 “表哥?” 他有點生氣。 白妗忍著疼,點頭,“真的,只是妾的表哥,” 心里在磨牙,嘴上卻柔柔的,“妾雙親過世后,多靠了表哥接濟,進宮也是他給妾指的一條生路,妾在弘文館那些日子,要是沒有表哥,指不定被怎么欺負。至于那婚、婚書,是小時候玩鬧,不作數的?!?/br> 姜與倦在她耳邊道,“那他為何作出那種舉動?” 白妗有點茫然,“我也不知表哥怎會如此。他,他一向很是古板,撅的跟頭驢似的,也許,也許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表哥以前不這樣的?!彼谒珙^,絮絮叨叨,“他以前就像親哥哥一般疼妾,或者是聽了什么流言,覺得,覺得,” “覺得什么?” “覺得妾是被迫,殿下待妾不好…!” 得,又被勒了一下。 “孤待你不好?!?/br> “沒有沒有,殿下對妾是極好極好的,好得天上天下絕無僅有?!?/br> 能不能別勒了!透不過氣了! 好在他仿佛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放松了些輕聲道,“孤也可以?!?/br> 白妗沒聽清:“殿下…你說什么?” 他嘟囔不清說,“孤說,孤也可以像親哥哥一樣待你好?!?/br> “呵…”白妗立刻截住這不合時宜的笑,生生拐個彎打趣道,“怎么是哥哥呢,殿下是妾的夫君啊。嗯,不過在妾的故鄉,妻子稱夫郎,也是可以稱哥哥的?!?/br> 他不吭聲。 她估摸著,是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 然后她就試探地喊了一聲: “倦哥哥…?” 脖子那邊毛絨絨的,刺痛,被輕咬了一口。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白妗一下推開抱著她的大型青年,又怕暴露,硬生生半路給人摟了回來。 姜與倦抬眼,愕然地看她。 白妗立刻蹙起眉心: “殿下,別動?!?/br> 伸出手指,擦過那凈白的臉頰,將他鬢邊碎發,一絲一縷撩至耳后。 動作遲緩的同時,也在飛速思索著對策。 近在咫尺的容顏,他呼吸漸沉,一點點的距離逐漸拉進,化為無形。 夜色濃稠,昏暗中感官更加清晰。 說不清是誰先主動,呼吸可聞,唇瓣已貼合在了一起,親密無間。 白妗柔軟的頸項被他托著,每一次挑動,都勾起輕微的顫栗。 像無根的浮萍、墜入深淵的殘蝶。 不知什么時候,她成為了被動的一方,而他十分溫柔,可在這溫柔之中,又帶有非常強的侵略性,幾乎逼得她節節敗退。 托住她后頸的手包容而有力,充滿熱度的身軀逐漸貼近,形成壓制的姿態。 白妗被迫仰著頸,承受著,腰逐漸泛酸。 有點詭異,這人明明是溫和君子,合該沿循“克己自持”那一套才對。 為什么一到這種時候就表現得判若兩人? 忽地咯噔一聲,什么東西掉下,骨碌碌地滾遠了。 這聲音,令兩人終于停下了動作。 白妗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臉色像是上了一層胭脂般的釉,眸里波光粼粼。 他喉嚨微動,臉色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耳垂充血,輕輕撫了撫她的唇角,一手攏來錦被,把她妥妥貼貼地掖進被子,手指擦過滑膩的皮膚,就像火燒一般一個顫栗。 他淡定地收回手。 白妗瞇著眼看他。 姜與倦的唇上還有水澤,眼角一圈不知是因激動還是怎么,有點泛紅。 去看聲源,原是貼身的玉佩掉了,他跨過兩步,去拾了起來,修長的指節與玉通透的碧色相互映襯。 白妗看他將玉佩撿起,心中石頭緩緩落地,看來姜與倦并不知道玉佩丟失一事,間接說明不知她的行蹤,否則必定勃然大怒,哪會像這樣若無其事。 白妗縮在被子里,從縫隙偷偷看,姜與倦還站在她床前。 這人怎么還不走,莫非是要她再犧牲一次? 唔……也不是不行。 她有點回味,畢竟太子還是很,嗯,可口的。 就是有點費腰,上次的淤青都沒消。 姜與倦的目光正停在火盆。 那炭火的光芒愈來愈暗,上面殘留著白色的薄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