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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是啊,她們有何相似? 可以說全然不似。 想起與這少女初見,自己那孟浪無禮的舉動,姜與倦熱度上臉,緊接著,便見她似是難以自抑地哭倒在地,雙肩聳動。 青絲凌亂,身染塵泥。 作者有話要說: 賴了賴了!杳杳踩著高跟鞋來了!卡字數原因,這幾章會比較短小~寶貝們明天見~ ☆、殺意 于是他蹲了下來,把她兩肩輕輕抬起,白妗淚眼朦朧,梨花帶雨地看著他,因激動而兩頰暈紅的臉,更顯肌膚弱白。 善水干咳一聲,轉過頭去。 姜與倦伸手,不發一語為她擦拭去,并不出言安慰。 指尖被液體一點點地潤濕,在她臉頰上擱淺,他靜靜看著白妗,想看她能哭到哪種程度。 白妗眼睛都哭紅,不住地哽咽,卻還聽不見一句安慰,偷偷看,這貨反而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她一哽,簡直氣瘋,各種情緒擠壓著胸膛,淚水流得更加洶涌。 極力扼制瘋長的殺意,濃黑的睫毛蓋下,身體因哭慟與惱恨而微微顫抖。 姜與倦的手忽然滑過。 他按住她的后頸,將她勾近自己,一頭黑發在他掌心滑如絲綢。 紅潤的嘴唇,虛虛擦過她淚濕的臉頰,一路貼到她的耳廓,慢慢地送去字句:“乖。隨孤去一個地方,孤便相信你?!?/br> 白妗看不到他的神情,可那咫尺之間的溫熱吐息,還有低沉喑啞含著一絲莫名情緒的音色,都讓她指尖微微泛麻。 直到片刻后,站在竹屋里,與禿驢面面相覷的白妗,才猛然發現自己竟中了那貨的美男計! 善水好整以暇地向她伸出手:“施主,請讓老衲為你測骨?!?/br> 他毫不掩飾地道出真實目的。 白妗打量他。將之殺死逃走,幾成勝算? “零?!鄙扑浅W匀坏赝鲁鲆粋€字,翻轉手掌,厚繭如一層薄紙般覆蓋其上。 “施主不如配合老衲,也好向你主子交差不是?”他抬眸,眼睛始終溫和。 白妗發現這對“師徒”還有些微相似之處,比如這眼神,明明溫吞,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白妗心下暗惱,知道自己也跑不掉,索性一屁.股坐在對面,半個身體都窩進了竹椅中。 她偏頭看他,指尖劃過唇角,輕按,神色有些涼: “喂,禿驢你今年貴庚,就敢自稱老衲了?” “阿彌陀佛?!鄙扑芾蠈嵉鼗卮?,“不偏不倚,年長施主二十歲余?!?/br> “保養得不錯嘛?!卑祖『切?。 “少近葷腥,清淡飲食,每日多多晨練,自然越活越年輕?!鄙扑S意答她,揮手卻摸到她的頭骨,白妗只覺一股雄渾內力在周圍蓄積,激得周圍空氣都隱隱震蕩,她一咬牙。 “慢?!?/br> “不用測我的骨了,我直接告訴你,我就是他口中所說,芳華宮刺客?!?/br> 最后一句她看了眼門口,刻意壓低音量,善水有點好笑,卻繃著臉嚴肅地問: “目的?” 白妗紅唇微翹。 “做賊呀——” 她故意拉長音調, “偷香竊玉?!?/br> 玉倒是真的竊,香不過順便偷。 白妗暗暗得意。善水則瞪大了眼睛。 她也學著像姜與倦一樣叫他和尚。 “和尚,”她幽幽.說,“其實我仰慕太子殿下已久。那夜,只為一覽傳說中的‘明珠’風姿。誰知竟被當成了刺客?!?/br> 她好悵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期間,雖有身份的欺瞞,可我對殿下這份心,如那枯木渴求露澤,蜂蝶亟待花期。他只一顧,我便心滿意足?!?/br> “你為何不坦白?” “他不會信我?!?/br> 白妗別開臉,略傷感。 善水恍惚,似見故人。 白妗再次看他,動之以情:“和尚,你也曾是世俗人,也曾涉紅塵。我不過是傾慕一人,怎么也罪不至死罷?” 似乎有點道理,善水沉吟,白妗正要松一口氣,他忽然邁步,在她面前立定,念了一句佛號。 忽然定定地看著她: “姑娘。你可認識青衣教的玉、惜、露,玉氏?” 白妗大驚。 面上卻不動聲色,“什么青衣教,聞所未聞?!?/br> 她擺頭,桌臺上的一面銅鏡納入她的面容,額頭上的佩巾有些歪了,索性伸手,解了下來,慢慢綁到手腕上,一邊綁,一邊思索, 這禿驢突然提起前明妃有何用意?難道他知道自己出身青衣教?這怎么可能!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方才測骨,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挨了一下她的頭頂!沒道理,這么就能窺破她的身份了吧? 難道,是在詐她? 善水卻再沒有開口,她的疑慮,自然便一直沒有機會解除。 竹屋外,姜與倦立在梧桐樹下。沙彌還在打掃,極有規律的沙沙聲,像他的心跳一樣平穩有力。門忽然推開,善水走出,手上帶血,身后空無一人。 他一眨眼,一切又都消失。 姜與倦站了很久。 直到有人走到他面前,一聲“殿下,”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表情。 正是白妗。 她身后立著善水,向他搖了搖頭。 姜與倦微怔,心口有什么緩緩落地。 哪知下一刻,白妗踮起腳尖,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用氣音告狀: “他摸我?!毖劬π敝?,撩了一下善水。 “……”雖然不知道她說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話。善水心知不該同個小輩計較,壓下翻白眼的沖動。 姜與倦倒是沒什么反應,除了被她吹氣的那只耳朵立刻泛紅,神情幾乎算得上正直了,轉臉來,低斥她,“胡說。善水大師乃出家人?!?/br> 聲音卻很輕,根本算不上斥責,有點縱容的意味。 善水抽了抽嘴角。 白妗不滿,“本來就是嘛?!?/br> 姜與倦忽然看見她手腕上,毫無章法纏繞著的布條,索性捉來她的手腕,一圈一圈解開,再細心為她戴回額上。 男子的氣息包裹,白妗不自在蹙眉,他卻低聲“別動”,有種不動聲色的強勢。 他的專注落在她眼中,眉眼清俊,下巴的線條如畫,唇珠微翹,泛著誘人的淺紅色。 不知怎么有種親上去的沖動。 白妗磨了磨牙。 修長的手指放在她太陽xue兩邊,扶正佩巾,干燥的指腹不小心擦過鬢角。 少女凝視他,眼底濕潤,令他心中一悸。 她忽然從他手底下溜了出去,“小人……小人有些內急,”總算想起書童的身份來了,一蹦三尺高,“少爺,少爺先與大師敘舊吧!” 干笑兩聲,跑遠了。 竹林之中,暮色四合。 善水同姜與倦緩步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