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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么這么乖?”“阿勛,我要走了?!绷帜拖骂^,眼底似乎盛滿了哀傷。“走?你要去哪兒?”忽而風起,韓勛眼睜睜看著林墨隨著微風越飄越遠,他想追卻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只能狼狽地趴在草地上,眼睜睜看著林墨被微風吹成細碎的花瓣,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隨著韓勛絕望的喊聲,夢境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塊塊兒剝落,藍天變成黑夜,花海變成陵園……周圍的一切竟然是那樣的熟悉,曾經有六年的時間,韓勛不斷的夢到這里,他呆滯地轉身,木然得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被這個怪夢困擾數年,他第一次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主人清雅的微笑,宛若重錘,一下下砸在他心上,生疼。“不,不,不,怎么會這樣,林小墨怎么會死呢?他明明重生了,他明明跟我在一起……”韓勛徹底慌了,他開始大聲喊林墨的名字,他瘋跑尋覓,絕望的聲音久久在空曠的墓園里回蕩,無人應和。【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他怎么會突然高燒昏迷不醒?】韓母焦急問道,這些天阿勛被關著,在屋里摔東西,還鬧著要絕食,把她氣得夠嗆,早上她本來是打算好好跟他談談,結果進房間才發現兒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高燒昏迷了。醫生說:【病人的生命體征正常,但是我們查不出他高燒昏迷的原因,現在只能先選擇物理降溫,保證病人的大腦和內臟器官組織不被燒壞?!?/br>【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查不出原因呢?】韓母急得直掉眼淚,好好的孩子怎么說病就病了,還查不出原因呢?韓父看到韓勛突然病倒很不是滋味,一想到他跟林墨的事情就更煩,看老婆急成這樣,忍不住抱怨:“都怪你們,就知道慣著他?!?/br>韓母忽然爆發了:“你還怪我們,明明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阿勛關起來,他怎么會生病都沒人知道呢?如果我兒子出了什么問題,我跟你沒完?!?/br>韓母一貫溫婉嫻雅,韓父都記不起她什么時候這樣沖自己發過火了,好像是剛結婚那會兒吧?韓父懵了一下,然后犟脾氣也上來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韓子杰兄弟姊妹幾個,還從沒見父母之間發這么大火,一時間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韓勛跟林墨之間的事情曝出來,除了韓子杰是事先知情,韓東旭他們三個一開始都非常意外,但事后想想,韓勛跟林墨在一起這幾年確實過得非常開心,不僅怪病好了,藥癮戒了,性格也不再陰晴不定,逐漸回歸到他得怪病前的樣子。韓勛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就連排他前面的韓芷靜也大了他足足七歲,他還是個調皮搗蛋的小豆丁時,上面的哥哥jiejie們全都已經懂事了,別說爭寵,一家人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放在他面前,后來韓勛飽受怪病折磨,家里人更什么事都順著他,也難怪韓父抱怨說他們把韓勛慣壞了。當然,‘慣壞’僅僅是韓父一個人的觀點,韓子杰他們可不認為韓勛被慣壞了,相反,這個幺弟優秀得令他們咋舌。韓子杰現在身為韓氏財團的掌舵人,每每看到韓勛做的那些風投,都忍不住感慨弟弟眼光獨到。當然,韓父嘴里說韓勛被寵壞了,到外面,跟老朋友聚會的時候,常常無比驕傲地炫耀自己有個出色的小兒子。所謂期望越高,失望越高。如果韓勛是個一事無成的紈绔子弟,韓父壓根兒就不會大動干戈;如果再晚上幾年,韓勛在事業上取得更大的成績,在韓父那里可能會獲得更大的話語權,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說軟禁就軟禁;如果韓勛選擇委婉一些的手段,不是大咧咧承認他和林墨的感情,還‘死不悔改’地想讓家里成全他們,韓父也不會如此憤怒。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所有的矛盾頃刻爆發,殺傷力驚人。昏睡中,韓勛明知道一切都是夢,卻被無盡的絕望纏繞著,無法蘇醒,無法解脫。他眼睜睜地看著夢中的世界開始坍塌解體,從夜空到大地,一點點分崩離析,從天際蔓延到他腳邊,他眼睜睜的看著林墨的墳墓、墓碑、最后連照片也化為灰燼,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荒蕪的黑。韓勛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多久,從迷茫到憤怒到恐慌到絕望,就在韓勛快要麻木崩潰的時候,他左手的無名指上忽然多了什么溫涼的東西。玉戒,不是早就已經碎掉了嗎?鈍化的神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動,無數念頭紛繁踏至,大腦一陣銳痛……“醒了,醒了,醫生,快叫醫生!”韓勛聽到周圍全是嗡嗡的聲音,一句也聽不清,他努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直覺得頸部刺痛了一下,有什么冰涼的液體注入體內,剛剛清醒過來的意識再一次變得模糊。不,不,我不能睡,墨墨有危險,有危險,要去救他,要去救他,他不能有事。韓勛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野獸,拼盡全身力氣也沒人能聽到他絕望的嘶吼,越掙扎,越痛苦,越掙扎,越絕望,最終徒勞得倒在地上,任由無望的淚水流出。【這,這是怎么回事?】韓母驚慌失措看著醫生,她只有在先前韓勛被怪病纏身的時候,見過他在夢中流淚的樣子。怎么會這樣呢?阿勛的病不是已經痊愈了嗎?韓家在場的其他人同樣疑惑焦急不已,心亂如麻。醫生也有些詫異,上前仔細為韓勛檢查一番后,皺眉道:【病人是在抵抗我剛剛給他注射的藥劑,等藥劑徹底發揮作用就好了。不過,病人看上去精神壓力非常大,繼續這樣下去他會徹底崩潰,我建議等病人蘇醒后,酌情給他安排心理醫生?!?/br>心理醫生,四個字對韓家人來說,絕對是魔咒,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韓母默默啜泣的聲音。韓勛一心掛念著林墨的安危,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欲下床,他突然的動作,把留下來陪他的家人嚇了一大跳。韓母忙把上前按住他:“你做什么?不要命了?!?/br>韓勛不知道自己已經高燒昏迷了五六天,輕易就被母親摁回床上,他滿臉驚慌,目光渙散,聲音帶著恐慌和哀求:“媽,林墨有危險,我要回去救他,我要回去看著他?!眽糁?,枯寂無邊的黑暗吞噬掉了韓勛所有的驕傲、堅強以及理智。瞬間,病房里所有人都像是被扼住脖子了一般,落針可聞。“怎么了?”韓勛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放松一些,好像這樣做,心底那些不詳的預感就會減輕幾分。韓子杰走到他面前,雙手按在他肩膀上,希望他能夠鎮定一些,結果發現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雙肩竟然在微微顫抖,脊背繃得就像一根隨時都會斷裂的弓弦,看著韓勛眼底越來越濃的恐慌,韓子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