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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那位中了進士的王慕之,人呢確實是極有才華、長得亦是玉樹臨風,論之風流則更盛他老爹了。剛滿而立,已然收了十四房妾氏,還不論那些沒給名分的通房丫頭?!?/br>宣逸聽到這里,瞬間一腦門子汗。這種規格,這都趕上王侯將相的后院了吧。這般多的妻妾,也不怕鐵杵磨成針、得了腎虛。宣逸抬手蹭了蹭額頭的虛汗,催掌柜快講。掌柜呵呵一笑,見宣逸為人很是親和,便有些自來熟,手剛想搭上宣逸的肩膀想拍拍這小道士,卻忽然被一柄由白布重重包裹的劍擋了一下,掌柜看看舉劍擋他手的孟澈,心下納悶,嘴上卻接著口若懸河:“其實這王公子,在娶第七房妾的時候,很是寵溺了一陣子,原本是半年就要往屋里抬一房,到了第七房妾進屋后,居然過了一年多才又抬新人進屋?!?/br>宣逸一拍大腿,恍然道:“喔!寵妾。想必這位妾氏不一般吶。嘖嘖?!?/br>“誰說不是呢!這位道長確實聰明。據說這位寵妾出身青樓,名喚瑾姬,年方十八,是京城玉瓊樓有名的花魁,琴棋書畫、極為擅長,詩詞歌舞、樣樣皆精,聽說當年名聲盛極之時還是位雛妓,持著清白之身,身價自然不菲。去京城赴考的王公子交游廣闊、為人大方,當時被友人帶著去玉瓊樓玩了一次,結果對那位瑾姬姑娘去一見傾心,待考完歸家,便替她贖身一起帶回來收了房。收房之后,極為寵愛、對酒賦詩、舉案齊眉,很是過了段郎情妾意的專寵日子。奈何男人嘛,總是圖新鮮的。雖然愛極,可也總有膩味的時候。過得不久,見家里新收的丫頭剛過及笄,水嫩青蔥、嬌美玉滴,頓時興起、一夜風流,便又開了收房納妾的舊例。誰想著自此,也不知瑾姬是被氣著了,還是呷醋了,居然一病不起,原本懷著胎兒的身子,因為體虛病弱,滑了胎,人也瘦得沒了形,不過兩年光景便香消玉殞了。說來也怪,瑾姬就算再受寵愛,也不過一名妾氏。病重故去這類事,在大戶人家并不少見??勺源撕?,王慕之的妾氏們只要有人懷了孩子,必是滑胎致死的結局。有人懷疑是瑾姬陰魂不散、化作厲鬼害死其他妾氏。王家請了各路所謂高僧、道士來超度作法,卻始終不見成效,王慕之的小妾還是該死的死,保也保不住。到目前已是第二個年頭,王慕之只得前頭生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資質均平庸,在想納妾延續后代,卻無人敢將女兒嫁給他了。比起錢財,小命當然更重要。明知必死,誰家也不敢拿閨女的命去換。王家無法,只好報請衙門協助此事,盼得有朝一日能當真請來高人解決這命煞?!?/br>宣逸聽到此處,不由沉思,他記憶異于常人,記得早在初修之時,曾在碧影輕霧峰的景蘭軒內翻到一本禁咒古籍——,上面記載著各種鮮為人知的鬼祟邪說,雖是隨手一翻,奈何卻已深印腦海。他還記得,有一篇叫做“連生咒”的邪術,即是以自己的性命和腹中胎兒性命為咒,只要能知道父親的生辰八字,并確定胎兒是他的骨血,則能詛咒母體與胎兒致血崩雙死。只是施咒之人必須在死后化為厲鬼,利用厲鬼的怨氣激起咒術生效方可。一旦化為厲鬼,只能留在人間作惡,直到被詛咒之人壽終正寢它便灰飛煙滅,再無轉生投胎的機會,而被詛咒的男人也將此生再無得子的機會,此咒甚是陰毒,不但害人斷子絕孫、還會害得懷胎女子一同丟了性命、再無生還與情郎廝守的機會,實乃害人害己、同歸于盡的惡咒。故而宣逸對此咒的印象極深。如此聽來,瑾姬才華橫溢、心高氣傲又得專寵,于人前自是要顧忌顏面,不會失了儀態與王慕之鬧僵,但心內難免妒火中燒、憤憤難平,在王慕之有了新歡之后便由愛生恨。不是有常言道,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嗎。瑾姬是青樓出身,識人無數、上至達官貴人仙家商賈、下至三教九流草莽英雄,許是認識的人中得了那“連生咒”的用法,萬念俱灰之下用了此咒了。即是禁咒,一定鮮為人知,能破解之人則更是少之又少,放眼現下仙家,除了丹陽岳氏、廣陵孟氏和邵陽宣氏,其他仙家的修為均是參差不齊,若是普通仙家,怎可能破得了此兇狠的禁咒。然而自己地界內的鬼祟除不了,這種事并不光彩,一般仙家是不會到處宣揚的,如果牽連不廣,他們寧可捂著不讓人知道。難怪這么久了,也沒遇見高人來解此咒。宣逸思來想去,得出大致結論??纯磁赃叾俗缟降拿铣?,心里有幾分慶幸。以目前自己的修為,若是金丹無損,收拾這鬼煞完全不在話下。但是現在自己金丹受損、自己也無心修復及修煉,遇見如此級別的鬼祟,不知道自己這茅山之術能不能順利將其擺平。但是,有孟澈在,他就完全無需擔心了。且不論孟澈現下的修為,就是在他走火入魔之前,修為已是幾乎與宣伯熙持平。上次交手,他覺得孟澈的修為又更上一層樓。許是歷經身心雙劫,反而促成了他修為激增的原因。仙家之中,已鮮逢敵手。這種鬼煞,自是不在話下。呃……看來,離了他,還夠嗆……宣逸心下不禁滋生依賴之感,遂偷偷瞥了一眼孟澈。孟澈似是心有靈犀,見宣逸眼睛里眸光曳曳,心里有點動情,面上不動聲色,卻在桌子下方伸了手,小指勾著他的小指微微摩挲,帶著薄繭的手指透著暖融融的指溫,一路傳進宣逸心里。宣逸心中一番天人交戰,奈何臉上的神情卻不禁柔軟下來。掌柜閱人無數,此時發現兩人之間曖昧的沉默,眼睛一斜,恰好瞄到兩人相纏的小指,驚得“噗”的一口茶噴在雪白的墻面上,與此同時,他登時明白方才那人為何拿劍擋開他的手了。敢情是呷醋了!身為茶寮的掌柜,往日八卦聽得尤其多。時人雖不尚男風,但也偶有公子侍衛、將軍兵士或是風雅名流之間的旖旎艷情不時傳入耳內,只不過眼見為實的,尚屬頭一回。宣逸見掌柜這般表現,知道他和孟澈親昵的小動作被看見了。他下意識抬頭去看孟澈,卻發現孟澈的帷帽下,隱約可見的竟是一副坦然無比又理所當然的表情。宣逸當下對這位舊友的認知,又提升了一個嶄新高度。也許,這位為人清冷淡漠的人間麒麟子,是表里如一的傲氣。于他無關之人,無論如何想他,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宣逸覺得自己快被孟澈對他毫不掩飾的感情整成神經病了,定了定心神,才將他最后的疑惑問出口:“掌柜為何對王家之事如此了解?”畢竟這屬于大戶人家的私事,若非聽事主親自告知或是認識事主,想必不會知道得這般清楚。掌柜雙手合握行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