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吵嚷勁兒，還真像老華家要娶媳婦。

    華父看著鋼琴，轉頭問華婕：

    “你學畫畫都時間不夠，還要學鋼琴？”

    “不是給我買的，是給mama買的?！比A婕笑著道。

    “……”站在邊上盯著鄰居，怕鄰居們把他們家鋼琴摸壞了、刮到了的華母，聽到這話瞬間一愣。

    好幾秒鐘后，她才回過神來，目光偏轉，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兒。

    這鋼琴，竟然是買給她的？？？

    第166章 愛蓮說   “……沈墨？”

    大鋼琴實在是太沉了, 華父喊了沈墨和邊父及周父幫忙，將雙開院門全敞開，才能四個人勉強著往里挪。

    一萬多的大件兒,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怕擦著怕碰著。

    華母在前面引路，幫忙開門，幫忙挪挪東西清道。

    華婕站在院門口, 望著mama激動快活的臉, 心里暖暖的。

    一位后排的鄰居阿姨溜達到華婕身邊，看著四個男人搬鋼琴，忍不住開口道：

    “你媽辭職不干了，不是能更好的照顧你爹和你嗎？

    “你這上高中后學業也越來越忙，照顧你都嫌時間不夠呢, 還有空彈鋼琴??？”

    買這東西, 多浪費錢呢，這不就是炫富嘛。

    華婕轉頭看了眼這位自己都沒記住姓什么的阿姨, 笑著道：

    “我和我爸又不是我媽人生的全部, 她喜歡彈鋼琴, 我爸就愿意花錢供她學鋼琴、買鋼琴。

    “我現在都16了，自己也會做飯，也會獨立學習，照顧自己綽綽有余了，不用我媽cao太多心。

    “我爸生意穩定, 也雇了好幾個售貨員, 我媽就每天幫忙看看賬本，隔一段時間做一下統計之類的工作就行了。

    “剩下的時間，她想逛街就逛街, 想彈鋼琴彈鋼琴，想干啥干啥。

    “她開心，我和我爸就開心?！?/br>
    “……”鄰居阿姨表情復雜的沉默了一會兒，才笑著道：

    “你媽有福氣呀?！?/br>
    “我和爸爸有福氣?！比A婕笑瞇瞇道。

    “……是，挺好?！编従影⒁瘫蝗A婕炫了一臉，聊天意愿越來越弱。

    華婕笑笑，關了半扇院門后，拖著自己的拖箱，背著自己的書包走進院子。

    屋里沈墨跟華父他們將電視往右挪后，把鋼琴放在了客廳最左邊，跟電視左右呼應，成為客廳兩大件兒。

    為了讓沙發跟電視在一條直線上，也將之推向右。

    華父幾人望著鋼琴興致勃勃的跟華母討論時，沈墨拍拍巴掌，轉身又走出屋子。

    迎上華婕后，接過她手里的大小東西，轉身進屋，大包小包都放在門口地上。

    因為1個月沒見，小奶狗毛豆已經完全不認識華婕了，一邊昂昂吠，一邊嚇的倒退。

    歡歡對上華婕后，也先愣住，2秒后才忽然興奮起來，屁股搖成螺旋槳，整只狗差點原地起飛。

    華婕笑著將歡歡抱起，在狗子一邊搖著尾巴啪啪拍打她手臂，一邊伸舌頭狂舔她臉時，華婕反過來拿腦袋蹭歡歡狗臉，親昵的不得了。

    “……”沈墨。

    人不如狗。

    ……

    ……

    媳婦和閨女買房歸來，閨女還買了個快趕上現在住的房子貴的大東西給媳婦，加上一個月沒見老婆孩子，華父有點激動，非要請客。

    于是又是一大屋子人，從飯店點了一桌飯菜，一眾人推杯換盞，熱鬧的不得了。

    只有沈墨略顯心不在焉，想單獨跟華婕相處的愿望仿佛距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直到一頓飯吃到后半段，大家都吃飽了，只是男人們才開始喝酒聊天，距離散席還很遠。

    周維以要回去學習為由，跑回家打小霸王其樂無窮去了。

    邊鴻原本還不想走，他也好久沒見華婕了，想跟她說說話。

    沈墨戳了戳華婕，“去你房間，我考考你最近這一個月的課程吧，順便把這一個月學過的各科知識，慢慢給你捋一下?！?/br>
    “啊，好?！比A婕點點頭，便也離席，帶著沈墨回自己房間了。

    “……”邊鴻坐在原地，索然無味。

    呆了沒2分鐘，他也離席回家了。

    于是，客廳里是成年人們聊天說地吹牛喝酒，里面小臥室里，沈墨坐在椅子上，面對著華婕，終于舒了口氣。

    太難了。

    但總算等到了。

    ……

    因為華婕、方少珺和錢沖的畫都畫完了，擔心往返旅途會弄壞，所以都交給了上海美術館館長代為保管。

    華婕沒辦法將自己的《上海田子坊》和《長寧小樓》給沈墨分享。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之前畫好的《思念》，會那樣大大咧咧放在自己房間地上。

    沈墨才坐定，就看見了。

    “那畫的是什么？”沈墨問。

    “……”華婕。

    呃……畫的是沈美人躺臥圖。

    “抽象畫吧，隨便涂的?！比A婕胡扯道。

    “……”沈墨站起身，一副要走近去仔細看看的架勢。

    華婕忙伸手拉住他，笑著道：

    “你不是要考我這一個月的自學狀況嗎？來吧，我準備好了?！?/br>
    沈墨默了下，于是又坐了回去。

    “數學卷子都做了嗎？我看看?！鄙蚰焓?。

    “當然?！鄙倥Φ牡靡?，站起身跑出去將自己被放在家門口的拖箱拽進房間，關上門后，彎腰拆箱翻找。

    當她彎下去時，小襯衫和牛仔褲瞬間將腰背臀繃裹，身體曲線盡顯。

    肩膀線條向下后便開始無限收縮，仿佛是個柔和的修長纖細的倒三角，收至腰肢時，收的過了分，那小腰像是只要雙手一箍一掐，便會斷裂。

    而在這兩條線于腰肢處收到極限后，又忽然輕輕舒展出少女并不圓潤，卻仍飽滿微圓的的……

    沈墨霍地轉開視線。

    太過了……

    華婕找到數學卷子，起身交給沈墨時，本以為會看到少年拽拽的盯著她，作出老師般嚴厲又冷靜的表情，卻沒想到少年眼神便宜，耳根處一抹紅暈延伸染向脖頸，完全沒有看她。

    坐下后，她安靜的打量沈墨，看著他故作平常的檢查她的作業。

    可女性對這方面的敏感，加上長達一個月相思造成的不穩定情緒，讓她將沈墨的所有細微表情，都盡收眼底，不漏分毫。

    室內的空氣忽然熱起來，兩個人的情緒在脫離他們的主人，于空氣中擅自碰撞、糾纏。

    “……嗯，不錯，正確率挺高的?！鄙蚰c點頭，“物理卷子呢？”

    這個年代在高中結業考試之前，物理、生物、化學都會正常學，只是高考不考而已。

    華婕忙又轉身去掏物理卷子。

    因為是坐著扭身彎腰，這次勾勒出的側腰線，曲線又不同，卻一樣柔軟纖細又好看。

    沈墨用眼睛丈量她的腰圍，視線又不自覺上揚，落在少女穿著小襯衫的胸口。

    才開始覺醒性意識的青春期少年，會好奇，會不自覺被吸引，會常常忽然涌上強烈到令他害怕的沖動，更會因此覺得羞恥和難堪。

    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又將視線轉開。

    16歲的少年，讀過太多書，天文地理、哲學歷史，對科學的認知遠超同齡人，對人生的思考甚至勝過許多成年人。

    可對于青春剛覺醒的一些情感，卻無法無師自通的理解和明白。

    初打開這扇窗，他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又要如何安撫涌動在胸腔里的情愫與欲望。

    接過少女遞過來的物理卷子，他努力讓自己沉浸到知識里，一道題一道題的看，去批改。

    “錯率比上一次試驗時高了點，明天周日，我爹雖然給你們放假，但你不要休息了。

    “過來我書房，給你把這類題型好好攻克一下?！?/br>
    “……哦，好的?！比A婕點點頭，不能在家睡大覺了，學生好苦哦。

    不過給她補課的老師是沈墨，就算苦中帶點甜吧。

    僅僅是一個月不見，少年好像又長高了，他再這樣長下去，自己要穿高跟鞋，腦門兒才能碰到他下巴了。

    他短發好像又長了一點，嘴唇周圍的胡須好像也變得更黑了一些。

    少年在逐漸朝著青年成長著，肩膀和手臂好像也變得越來越結實了。

    “背誦一下《愛蓮說》?！鄙蚰珜⑽锢砭碜臃旁谝贿?，忽然又開口。

    “啊……”華婕歪頭想了想，才開口道：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

    她徐緩的，一字一頓的背誦課文，沈墨板著臉盯著她，仿佛在分辨她背的是否正確，實際上心思完全不在她背誦的內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