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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恪深褐色的眸子眸色轉深,夜風習習,他唇角彎起,帶著明朗笑意,道:“你想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br> 還挺深情。 時窈抿了抿唇,憋住笑意,微微踮了踮腳,快要碰到裴延恪時,就立馬躲開了,她笑盈盈道:“你想得美得很呢?!?/br> 裴延恪將身子俯得更低,薄唇湊到時窈跟前,兩人隔得極近,問她:“恩,我不僅想得美。我夫人也很美?!?/br> 時窈:“……老裴!” “閉嘴……!” “你這個老不正經?。?!” 時窈難得害羞地紅了臉,一直燒到脖子,白瓷一般的肌膚透出粉色,看得裴延恪心里頭都癢癢。 再堅持一下?。?!看完煙花和天燈!就可以為所欲為啦! 裴延恪忍不住“嘿嘿”笑了下,然后迅速斂容,抬手拂開時窈額前劉海,手指在她白皙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叩,像是在教訓她。 時窈抬眸,一雙眼茫然地看著他,問:“你干嘛?” 裴延恪眉梢微抬,問:“我怎么了?” 時窈:“為什么突然揍我的額頭?我的額頭不要面子嗎!” 裴延恪淡聲:“顯得我清純?!?/br> 時窈:“……”有用這種奇怪的方法,強行表示自己清純的嗎?。?! …… 裴延恪抬頭,看了看天色,琢磨著該到炸煙花和放天燈的時間了,就不再跟時窈多鬧騰,專心拉著時窈仰頭望天,等著進入下一個環節。 時窈乖順地跟著裴延恪一起,立在湖心亭的臺階處,身子虛虛倚著裴延恪,等著裴延恪準備的早就被她參透的驚喜。 裴延恪不想讓時窈知道他的安排,還故意扯了點兒別的犢子,道:“窈窈,你看今夜星空,多美!” “月色,也美!” 時窈點頭,配合道:“嗯嗯嗯?!?/br> “美美美?!?/br> 敷衍程度不亞于“我的手機只有百分之九十八的電量,先不聊了”。 時窈難得頗有耐心地等著,可約莫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兩個人頭仰的脖子都酸了,眼睛盯著星星看得都快失焦了,還是沒見著天燈,也沒聽見個煙花響兒。 什么情況! 時窈著急了。 裴延恪更急,但他面子上不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時窈忍不了了,抬手抹了抹眼角應該長時間瞪眼而洇出的淚水,然后拿胳膊肘捅了捅裴延恪,問他:“老裴,煙花和天燈呢?” 裴延恪眼皮微跳,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安排的天衣無縫!” 時窈:“……”這也好意思叫天衣無縫???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當然,時窈不準備下他的面子,就道:“我盲猜的?!?/br> 接著,時窈就很做作道:“天啦擼,不會吧,老裴你竟然真的準備了嗎?” “你也太了解我的心了吧!連我想什么都知道呢!” “你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蟲呢!” 時窈一面興高采烈地表演,一面對著裴延恪瘋狂抖動她的小眉毛。 裴延恪看著跟前小姑娘盡力表演的樣子,眼睛彎成月牙,就覺得,時窈的演技真是厲害死了。 他的小姑娘,可真他娘的可愛啊。 裴延恪手握成拳,掩在唇前,輕咳了聲,道:“過了啊?!?/br> 時窈馬上停止表演,眨巴了兩下眼睛,說:“所以,小蛔蛔,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為什么煙花和天燈還沒出現嗎?” 裴延恪又抬頭看了眼天色,道:“我同薛詔和齊元赫說的就是這個時辰,不應該錯啊。這時辰都過了……” 時窈嘆道:“他倆不會出事兒了吧?” “出事之前也得先把我倆的浪漫給先安排上了啊?!?/br> “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br> “毫無素質?!?/br> “……” 裴延恪聽著時窈絮絮叨叨地念,覺得有些好笑,眉心微擰,又道:“興許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br> 裴延恪撓撓頭,道:“明明跟阿詔說好了,從東面放天燈啊?!?/br> 時窈漫不經心地聽裴延恪低聲自喃,仰頭朝天看去的時候,不經意間像是發現了什么,她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裴延恪的胳膊,指了指夜幕中最亮的那顆星,問裴延恪,道:“老裴,你看那七個星星,是不是挺眼熟呢?” 裴延恪摸了摸下巴,道:“是挺眼熟?!?/br> 時窈又問:“那您再瞧瞧,那個斗柄朝著的方向呢?” 裴延恪“哦豁”一聲,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嗨呀,我搞錯方向啦,咱怎么朝著北面在看呢???” “難怪沒看見天燈飛起來呢?” “嘿嘿?!?/br> 還“嘿嘿”,他怎么好意思“嘿嘿”的? 時窈真是嫌棄死這個男人了,殊不知,早已放完天燈的薛詔正跟紅菱倆坐在火盆邊上嘮嗑:“郡主和閣老這會兒,應該開心快樂得飛起吧!” 火光映照出紅菱臉上微顯的紅霞,整個人都因為成全了旁人的愛情而興奮激動。 薛詔目光灼灼看向紅菱,頓了頓,才問她:“你覺得,天燈好看嗎?” “好看呀?!奔t菱翹著腳,歡快道,“我七歲那會兒就跟了郡主,從前我沒見過的東西太多了,好像別人家的小丫頭都有,可我什么都沒有?!?/br> “入了時府,郡主帶我見識了好多東西?!?/br> “沒見過的,沒玩兒過的,我都見到了?!?/br> 紅菱開心地說著,薛詔眸色沉下來,聽她說完,才問道:“你不會覺得命運不公么?” “不會呀?!奔t菱捧著臉,道,“郡主其實待我挺好的?!?/br> “以前好,現在更好了?!?/br> 薛詔勾唇笑了下,還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丫頭。 - 這邊時窈正面色嚴肅地盯著裴延恪,質問他:“說!煙花是不是有什么細節你也搞錯了!” “不能夠!”裴延恪態度堅決,“絕對沒有弄錯?!?/br> 兩個人正僵持著,那頭齊元赫擼著衣袍,快步朝湖心亭跑過來,道:“閣老,郡主,完犢子啦?!?/br> 時窈覺得這人說話忒不吉利,于是往裴延恪身前一擋,問齊元赫,道:“完什么犢子,好好說話?!?/br> 齊元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兒才停在兩人幾步遠外,喘著氣,道:“前兩夜下了雨,煙花受了潮,炸不起來啦?!?/br> 時窈:“……” 頓了頓,時窈道:“煙花炸不起來,就把你自己個兒給炸了吧?!?/br> 齊元赫臉色一僵,卡了卡,道:“赫赫這就回去重新炸煙花!赫赫一定會炸出這大周最美的煙花?。?!” 說完,齊元赫就麻溜地跑逼了。 望著齊元赫的背影沒入月亮門,時窈和裴延恪才對視一眼,裴延恪略不好意思,道:“你看看,我這事兒辦的?!?/br>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