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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得到,至少現在,他應該也同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br>人生漫長,幾十年的光景。若走不到最后一刻,誰也沒有資格說出一句,我愛你直到白首,死生不離。但在這一刻,季淮觸得到謝衡的心意。孟瑜終于舒展了眉頭,不再深究多言,無論如何,只要滿寶是快活的便好。自小滿寶便是活得最為隨心暢意的那一個,貪玩但卻不沉溺其中,想穿女裳就大方得穿出去,想上花船也不顧別人的背地說道,聽上整整一夜的小曲。孟瑜偶爾覺得滿寶像是旁觀者,看著他們的神情似乎在看一幅畫,而他是一個畫外之人,雖置身其中,可總覺得也許某一天某一時刻,他便會獨自離去。可現在,孟瑜發現滿寶似乎已經完整得融入了他們這幅畫中,有血有rou亦有羈絆。也許,這就是滿寶做出的選擇。“小魚哦,別說我啦。你呢,你與那賀放又是怎么一回事?!奔净窗素缘米穯?。先前是因為考慮到小魚在溫書,害怕打擾到他,所以才忍住沒敢打擾準問。既然是小魚先問的,季淮也壓不住心中的好奇。他每日看著,那賀放眼巴巴帶著好食與小魚吃飯,這股子執著勁,換個人不早就折服在他的軟糖中了,也就是呆瓜小魚還是一幅不在意的模樣。“我和他,怎會?!泵翔ぱ首?,無奈道:“他只是想找到那花朝宴時,穿上女裳的我罷了?!?/br>賀放的舉止緣故,孟瑜也是啼笑皆非,每日對他的萬般關切也只不過想要問出那個與他長相相似的‘姐妹’是誰。“不、不會吧?!奔净搭拷Y舌,仿佛遭了雷劈:“他這么對你,只是因為找‘她’?!?/br>“是啊?!?/br>孟瑜更是無語,無數次對上賀放的眼神,他都想坦白得告訴他,沒有什么‘姐妹’,而她那個人就是他。可是拖得時間越久,這話越是難以說出口。孟瑜也不希望這朋友便成冤家,只能等待著哪天賀放遇到他真心喜歡的人,將這篇孽緣自己翻過去。季淮嘆道:“這賀放……”“賀放,混蛋,你給姑奶奶我站??!姑奶奶今兒,非扒了你的皮?!?/br>突然,一個暴躁的女聲清晰得傳了進來。聲音落地不消片刻,賀放在兩人的注視下狼狽得跑進孟瑜的小院子,看見了坐在一邊的孟瑜便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大聲呼喊道:“小魚,救我?!?/br>還不知怎么回事的孟瑜猛得站起,以為賀放招惹到仇家,伸手將他護在身后。“你跑啊,老娘看你能跑哪去?!币粋€花容月貌的瘦弱女子,猙獰著臉龐,扛著把精致的琵琶,活脫脫一副要吃人的夜叉模樣。“賀放,躲在別人身后,你還是不是男人?!迸託獯瓏u噓扶著腰喊道。沒想到這賀放跑得倒是快,她追了兩條街都沒追上。季淮看見這女子,不禁錯愕失聲道:“花媚娘,jiejie,你怎在這兒?!?/br>第64章洞若觀火花媚娘聽聞熟悉的聲音,將小院子一眼掃去,看見了乖巧模樣的季淮。暴雨變成了多云天,轉而露出了燦爛的陽光。將扛在肩上的琵琶放在石桌椅子上,驚喜得朝季淮走去,不可思議得捏了捏季淮的臉蛋,驚訝道:“小滿寶,真的是你呀?!?/br>手中的觸感還是那樣軟綿綿,就是滿寶的臉蛋。想當年在余州,花媚娘可是余州鳳兮樓里的頭牌,自被那賀放傷極了心,芳心錯付,還成了碎嘴子的笑柄后,憤而摔了琵琶遠走他鄉。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花媚娘也是頗有手腕,一路從余州到上京,處處留香風光無限,后懶得再折騰才在這上京城里的晏樓落了戶。許久未見過故人,雖第一個見得是那個殺千刀子的混蛋,不過這第二個倒是叫花媚娘心頭一軟。滿寶與那些尋常男人不一樣,是姐妹們的小甜心。今兒手巧弄個小花釵子送來,明兒又不知從何處搞來件香薰爐,每次滿寶來她們的鳳兮樓里,眾姐妹們都要爭搶著先將他拉進自己那屋。尤其滿寶有個頗好女相裝扮的小癖好,小裙裳一穿,淡妝濃抹一番,活脫脫一個小姑娘,模樣更是可愛的緊。樓里的日子,無非與那些個取樂的男人們就是假顏歡笑。她們無聊的日復一日的時間里,最大的愛好就是等著滿寶的到來,為他裝扮一番。滿寶更是乖乖得配合,來滿足這些小jiejie們如同小女孩喜歡裝扮娃娃的樂趣。“媚娘jiejie,原來你離了余州是到了這里。怎么走的時候都不與我知會一聲兒?!?/br>季淮想不到會在此地遇見花媚娘,當初她一走了之的時候連句話都沒留下。這里天高地遠又沒有通信,往往一別后便是永別,所謂他鄉遇故知是何等的幸事。“嗨呀,我遠走又不是因為什么喜事?!闭f道這,花媚娘臉色瞬間陰沉,狠狠得挖了賀放一眼。賀放躲在孟瑜身后,心虛得摸摸鼻子。若不是這個沒心肝的獻殷勤,害得她以為是喜歡自己,原來就是為了聽她彈得小曲兒罷了。害得她臉都丟盡了,她是個心氣兒高的,雖不舍得余州姐妹與小滿寶,還是選擇了離開,不愿哭哭啼啼便誰也沒有告訴。季淮關切得準問:“jiejie你可曾受苦,過的好不好?!?/br>“傻滿寶,你jiejie我還能受得苦,我這一手的琵琶你還不知厲害,多少富家公子付百銀請我,我都不去呢?!被哪锷焓址隽朔鲱^上的花釵,一揮袖擺,夜叉成了仙女。花媚娘與季淮打探曾經的故人:“樓里的姐妹過的可還好么?!?/br>季淮點頭,道:“好的,都好的,就是都惦記著你?!?/br>花媚娘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季淮的小手,道:“這我也放心了,她們日子舒服我也高興。就是,滿寶怎么到了上京?”季淮渾然不在意花媚娘吃豆腐的行為,回道:“就是我爹么,他逼我來上京參加秋闈?!?/br>“呀,要成官老爺了呢,滿寶真厲害?!?/br>花媚娘一聽季淮是參加秋闈的,眼前一亮,也不管秋闈還沒考,內容難不難,便一口斷定滿寶會考中進士做大官。多年不見滿寶真是越來越厲害,真是爭氣。季淮眨眨眼,連聲否認:“不,我考不……上的?!?/br>花媚娘不愛聽這話,吊起眉角,伸出指尖戳了戳季淮的額頭,道:“什么考不上,我家滿寶若是做不成大官,我看這天底下沒人能當?!?/br>季淮被戳得皺成包子,有苦難言。孟瑜在一旁聽著二人的談論,依稀記起了滿寶曾與自己談論的這女子與賀放之間的插曲故事。轉過身看著賀放的模樣,不禁嘆息。說不出賀放是深情還是薄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