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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好,似乎還想多聊幾句。 但是她做了什么呢?是了,她匆匆回禮,便快步離去。 當時的她無法向季濯纓釋放出善意,忍著不對他冷語都十分艱難。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母親宰相。 宰相曾在皇女們年幼之時,在太學任教。彼時她還是明璋最敬愛的老師,她賞識明璋,夸贊明璋,甚至課后還對她獨自教導,毫無保留。其他皇女和太學中的貴族子弟都對她無比艷羨。 直到那次,宰相又一次向女皇表達了對明璋的欣賞,卻遭到女皇暗示敲打之后,宰相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不再悉心教導,而是冷漠忽視。甚至幾年后皇女們開始參政上朝以后,宰相還對她無比針對,無數次在朝上將她譏諷得抬不起頭。 她對宰相十分失望,原來有多少依戀現在就有多少痛恨。 季濯纓是宰相獨子,早在宰相成為她老師之時,她便對他一見鐘情,但宰相態度改變后,她難以控制自己不遷怒于季濯纓,只能冷冷得無視他。 但是,在明璋死了之后,她才發現,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宰相早在被女皇敲打之時便意識到,優秀的太女并不是女皇真心屬意的繼承人,反而女皇在為自己心愛的二女兒而嫉恨她。太女有朝一日怕是保不住這個位子,甚至有可能丟掉性命。 于是她只能忽視太女,讓女皇以為她沒有那么優秀,從而不至于對她早早起了殺心。 但太女著實年輕氣盛,十八成人開始上朝議政后,渾身鋒芒擋都擋不住。 每次在朝堂上聽到太女提出那些優秀得令人震驚的方案,她都要嚇出一身冷汗,卻只能裝作斥責,雞蛋里挑骨頭讓太女收斂鋒芒。 她也早意識到,自己的偏向早已惹怒二皇女,二皇女心胸狹隘,手段狠辣,上位以后自己怕是要無法善終,于是早早向女皇辭官,請求告老還鄉。 哪知女皇前腳批了她回鄉,后腳便駕崩了。宰相母子還未離京便被明鈺扣在宰相府中,逼娶季濯纓。 明鈺并不像明璋一樣潔身自好,她生活糜亂,一正君二側君的位子早已填滿。 她覬覦季濯纓美色,又記恨宰相,竟是想把季濯纓抬回府里做個玩物,玩膩了再充做軍妓。 季濯纓不堪受辱,趁著夜色深沉,逃出府,向明璋的太女府奔去。 哪知跑到太女府,卻見滿眼縞素,太女已薨了。 他滿眼絕望,口中喃喃念著明璋的名字,撞死在府前石獅子上。 同日晚,宰相也于府中上吊身亡。 明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捂住雙眼,似乎要擋住刺目的日光,指縫卻滲出幾滴晶瑩。 宰相,對自己真的宛如親母,無愧老師之稱。自己前世究竟有多么愚鈍,竟看不出她的一番苦心,反而對女皇一直心存僥幸。 她只當女皇封她做太女便是愛她,卻有意忽視了前十幾年的不聞不問,甚至將她真心實意的嫌棄當做對自己的鞭策!呵,真是下賤!如此愚蠢,也怪不得被害去一條命,還連累了老師,連累了那清竹一般美好的男子。 只是,她竟不知,季濯纓竟也對她懷有那樣的感情嗎? 偶遇于春日宴時,她有意忽視他臉上淡淡的紅暈,卻不想他那樣冷清,對人不假辭色的男子,為何會主動與她問好,甚至想多聊幾句。 又想不到,他的感情竟那樣深厚,為自己一直等到二十未許婚配,反而引來二皇女的覬覦。 更想不到,他竟是那樣的貞烈,那樣勇敢地慷慨赴死。 馬上又要到春日宴了,又能見到他了呢。 明璋無比期待。 今生,她定要緊緊握住他的手,再不辜負他。 春色一天一個樣,三月初的桃花還只有豆大的花苞,到三月十五卻已開得爛漫,直給京城添了幾分爛漫與柔情。 春日宴還是開在御花園,為時一天。申時中旬開宴,各家女子男兒便陸陸續續進得宮來,手中各持一枝桃花,于園中尋覓歡喜之人,便將桃花贈與對方。若對方有意,則予以回贈,雙方即找一處無人之境,互訴衷腸,回家后即可議親。 因有資格參加春日宴的無不是皇親國戚和三品以上大員的子女,所以宴上并無門第之見,只要男女雙方有意,家中一般不會阻攔。 宴中,園內各處皆擺美食佳釀,以防才女佳人們生理需求無法解決出了洋相。 宴會直到戊時末才結束,屆時從御花園到宮門口的必經之路上,都會掛滿花燈,多的是比翼雙飛鳥,并蒂連理枝。 而之后的幾個月,京中喜事頻頻,大半年都張燈結彩。 明璋天未亮便雙眼圓睜,沒了睡意。一想到宴上能與那人相見,就激動得心肝亂跳。 無奈地輕笑出聲,她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前世活到二十二,足足算個成年女子,此時卻青澀得如同黃毛丫頭。 天光將亮,她便迫不及待喊了湘蘭來伺候晨起。 “湘蘭,你說孤穿這件藍色的精神,還是這件綠色的俊美” 湘蘭看著她手里一件寶藍色外袍,一件翠綠色長衫,笑得直不起腰。 “我的殿下??!您這眼光,真是……真是……” “是什么?”明璋故意板起臉。 “真是一言難盡呀!哈哈哈……”湘蘭只覺得,自己主子平日里端得一副小大人樣,怎的喜好如此獵奇。 “您選的這兩件衣衫都太亮了,御花園里百花盛開,顏色絢爛,其中又以桃花居多,整體色調偏紅,您這大藍大綠的去,怕不是要扎了在場所有公子的眼吶!” 明璋向來不會挑衣裳,又被湘蘭一陣調侃,不由惱羞成怒,把手里兩件往湘蘭頭上一扔,把她遮了個嚴實,粗聲道:“就你會說!你倒是好好給孤挑一件!” 湘蘭忍著笑意,把自己解放出來,仔細挑了一件銀白繡云紋的外衫,又搭了粉白色內衫,選了雙白底中靴,也是銀白,與長衫上下呼應。 一邊服侍明璋更衣,湘蘭一邊軟聲解釋:“銀白色與任何顏色均可相稱,繡了云紋低調又不失奢華,內里粉白內衫露出領口袖口與裙角,外可呼應滿園春色,內可裝點您青春年華……再配支白玉簪,世上再沒有您這樣風度翩翩的女郎了!” 被湘蘭挑了支白玉簪插入發髻,銅鏡中的自己果然氣宇軒昂又不失俊美,明璋大為滿意。 “不錯,湘蘭你眼光一如既往的好。去備馬車吧,咱們進宮?!?/br> 第3章 路上明璋問起湘蘭近日湘竹的動向。 前些時日她總不放心湘竹在身邊,便尋了個位置偏僻的布料鋪子派她去管著,明面上說是鍛煉,實際上是流放。 “湘竹她……近日對奴多有試探,前些天還打聽是否哪里惹了殿下厭棄,嘴里時不時說些管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