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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這段時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回樂城辦簽售會, 給她發消息卻一直收不到回復,打電話也從一開始的無人接聽到關機。他察覺不對勁,給秋名唯首城的助理聯系,果不其然聽到不好的消息——小唯不見了!就在他們分開的那天,她獨自開車出門后就再沒回去。 他顧不上進行到一半的簽售會, 立刻訂了最近的航班飛去首城,剛趕到警局, 就看到范飛鵬等人惡意撞擊小唯的監控錄像, 幾人被抓到的時候還嘻嘻哈哈,一臉的有恃無恐, 大言不慚地說有本事就告他們,反正他們有的是錢和人脈,區區一個小明星能奈何得了他們什么? 單是一個娛頂動不了他們,但沛城首富不是吃素的, 顧遲也不是吃素的,三者聯手,直接讓范飛鵬他們火了。 和明家倒臺一樣,范家在全網的聲討中被查出不正當商業競爭手段和偷漏稅等惡行,直接翻車。 這下,范飛鵬幾人終于慌了,找上賀鳴求庇護,畢竟——“我們是為你出氣的!賀鳴你不能不管我們!” “為我出氣?”看守所燈光昏暗,襯得逆光中那張臉格外陰沉,賀鳴冷冷笑了聲,“從我頭上碾過去或許我還會考慮留你一命,碾她?活膩了!” 害秋名唯的人落了網,接下來將面臨至少10年以上的刑罰,但薄原徹卻無法就此高興起來,因為…小唯還沒找到。 將范飛鵬等人肇事離開后的監控復原,看到陸景深帶走秋名唯的那一幕,站在屏幕前的三個男人皆是渾身一震。 誰也沒料到,陸景深會玩兒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招! 三個人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手,終于在歷時半個月后,終于在遠離首城樂城以及沛城的偏遠小鎮找到了秋名唯。 薄原徹伏在女人肩頭喘息。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這半個月他幾乎沒合過眼,但比起身體的疲憊,真正累的是心,各種不好的猜想每天24小時在腦中循環播放,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著他。 好在是找到了…… 否則…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瘋…… 聽著耳邊壓抑的哭聲,秋名唯也跟著紅了眼睛。她顫著呼吸,依戀地回抱住他。 薄原徹啊…他雖然幼稚又黏人,還是個動不動就紅眼睛的哭包,但關鍵時候,他從沒讓她失望過,她知道他會來救她,哪怕把整個華國翻個遍,他也會找到她…… 看著交疊在薄原徹腰上的那雙手,賀鳴微微失神。 秋名唯對他從來都是劍拔弩張的姿態,像這樣的親昵和依賴,他連奢望都不敢,卻被他看不上的男人得到。 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出局了,尤其…在范飛鵬他們自作主張打著為他出氣的旗號故意撞傷她后,他這輩子都沒有資格去追求她了…… 他敲了敲門框,打斷兩人,然后強迫自己壓下那份嫉妒,隱忍地移開了視線,說:“救護車來了!走吧?!?/br> 薄原徹定了定神,彎腰勾住秋名唯腿窩,方才憤怒沖頭,揍陸景深的時候用盡了全身力氣,這會兒雙臂虛軟,抱起她的那刻,身形微晃。 賀鳴上前,看了眼秋名唯:“我來吧?!?/br> 雖然藏起小唯的人是陸景深,但薄原徹沒忘,這件事全因范飛鵬故意撞車所起,他收了收手臂,將懷里的人護得更緊。 “不用?!彼f著對上他視線,眼底全是冷意,“我的女朋友,我自己抱?!?/br> 伸出去的手緩緩攥緊,賀鳴沒有強求,轉身先他一步離開了房間。 秋名唯和陸景深都被送上了救護車。 薄原徹和顧遲緊跟在秋名唯身邊,賀鳴上了警車,跟在救護車后方。 車駛出偏僻的小道,飛速駛向小鎮醫院。 秋名唯握著薄原徹的手,強撐了會兒,眼皮沉得直往下墜。薄原徹又坐近了些,溫聲哄著:“睡吧,我看著你?!?/br> “我不困?!?/br> 雖這么說,卻還是在路途輕輕的顛簸中扛不住地睡了過去。 薄原徹替她拉了拉毯子,一手和她沒打點滴的那只手緊緊相握,一手托著下巴,安安靜靜注視著她。 護士給陸景深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后,看了眼薄原徹拳頭上的血,小聲嘀咕了句“打得真狠”去了前排。 后車廂更加安靜。 顧遲閉眼沉默了會兒,然后掀起眼簾,問薄原徹:“秋名唯不是念念的事,要不還是找個機會跟陸景深說清楚?” “這個之前我也跟小唯提過?!?/br> 顧遲看向他,等后文。 “不過小唯說要給秋念出口氣,就沒打算告訴他?!北≡瓘貙⑶锩ǖ脑捀嬷?,“畢竟,緬懷死去的人比忍受她活著卻不再愛他要容易得多。而且,像陸景深那樣自負的人,即便告訴他秋念殼子里變了個人,他也不會相信?!?/br> “既然她有她的考量,那我就不自作主張了?!鳖欉t說著看了眼陸景深,“反正,刪減監控非法囚禁這兩條罪行足夠將他攔在監獄里,再也沒法糾纏秋名唯?!?/br> 薄原徹“嗯”了聲,看向秋名唯的目光又堅定幾分:“等小唯養好傷,我會考慮帶她去國外定居,新環境沒了秋念以前的那些是是非非,她也好安心賽車?!?/br> 再經歷一次這樣可能會永遠失去她的風險,他承受不起。 顧遲由衷道:“挺好?!?/br> 兩個男人不再說話。 車內又陷入安靜。 誰也沒有注意到,陸景深藏在薄毯下的手在那一刻用力將收緊,生生將掌心攥出了血…… * 秋名唯是被一陣爭吵弄醒的。 掀開眼簾,發現自己置身于一間獨立病房,身上多處都被細致地包扎過,左手也被打了厚厚的石膏。 她順著聲音看向門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瞧見薄原徹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和誰起了爭執,看上去十分激動。 掙扎著下了床。 剛走到門邊就聽到一聲低吼:“打??!你打!要是打死我能讓秋名唯的左手回來,那我不介意把這條命賠給她!” 聽到這話,她腳步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打了石膏的那只手,不好的預感隱隱升起。 很快,她聽見薄原徹給出的答案—— 男人背對著她,雙手攥住賀鳴的衣領,將人抵在走廊的墻壁上,一字字,咬牙切齒:“你的命根本不值錢!小唯好不容易重回賽道,就因為你那些狐朋狗友再也沒辦法賽車了!你想想她待會兒醒來知道后是什么心情,你有臉親口跟她說出這番話嗎?你賠得起嗎?!” 賀鳴咽咽嗓子,滿喉晦澀:“我帶她去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一定給她治好……” 他說這話根本就沒底氣。 車禍時本就受傷嚴重的手,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