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終于忍受不了，捏住馬蔚的手腕把她的手掰開：“阿姨，您自重?！?/br>
“我不重，你要不要抱抱看？”馬蔚往秦衡身上貼過去，年輕富有活力的男性身體讓她把持不住自己。

“馬蔚！”她后方的樓梯上傳來一聲壓抑而憤怒的叫聲。

江與綿洗完澡下樓，就看見他幾個月沒見的母親掛在秦衡身上，秦衡一臉尷尬地掰著她的肩膀推拒她。

被江與綿一喊，馬蔚的酒醒了一些，她松開了秦衡，轉身看江與綿，沖他熱情地張開手臂：“綿綿，mama回來了?！?/br>
江與綿氣得發抖，直直盯著馬蔚看著：“滾?！?/br>
“怎么對mama說話的？”馬蔚擰著眉頭說，“太沒有禮貌了?！?/br>
江與綿又說了一次：“滾?！?/br>
馬蔚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地上摔，玻璃杯撞在餐廳的大理石地磚上，發出“嘭”的一聲響，碎片炸的到處都是，她咬著牙跟江與綿對峙著，跟一對死敵一樣，兩個人的眼底都是毫不掩飾的仇恨。

秦衡不想參與這場家庭紛爭，對江與綿說：“我先走了?！?/br>
江與綿這才看他，臉色發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秦衡有些不忍，道：“我到了打你電話?！?/br>
“我送送你?！苯c綿說。

秦衡說好，走過去拉著江與綿出門。

進了電梯，江與綿對秦衡說：“對不起?！?/br>
“沒事兒?！鼻睾饷^，電梯到了底樓，江與綿跟出來。他只穿了套薄絨的睡衣，秦衡怕他感冒，不讓他出樓道，江與綿扯著他的包不放，秦衡心里也有些酸疼，還沒有想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就伸手抱了抱他，告訴他：“沒關系?！?/br>
江與綿矮他半個頭，身上瘦骨嶙峋，沒幾兩rou，秦衡抱著都硌手。江與綿把頭頂在秦衡頸間，半干的頭發帶著濕氣，秦衡也不知道江與綿有沒有哭，他把手放在江與綿的肩上，說：“等你考完，我帶你去散心?！?/br>
江與綿低著頭走回了電梯里，按了樓層號。

秦衡等了一會兒才走，在路上給江與綿發消息，江與綿說馬蔚會在S市留一段時間，他想要自己出來租房子住。

秦衡前幾天就告訴江與綿，江與綿大考那兩天晚上他也有實驗考試，叫江與綿自己好好復習，別瞎折騰，又答應他，等他也考完了，就陪著江與綿去找房子，讓他先好好在家待著。

江與綿嘴上答應的好，轉頭就收拾了行李，大半夜跑到學校邊上的酒店里開了房間，也沒告訴秦衡。

江與綿滿十六歲之后，他的生父就繞過馬蔚，直接把錢劃到他的儲蓄卡上了。從前馬蔚的錢不夠花，還會來和江與綿要，現在兩個人鬧僵了，江與綿反倒省心，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在酒店過的如魚得水。

等秦衡忙完他的考試，問江與綿在哪兒的時候，江與綿都在酒店住了一個禮拜了。中午他剛睡醒，接到秦衡電話讓他下樓，他才如夢初醒地給秦衡發酒店地址。

江與綿一放假，就恢復了夜貓作息，下午一點睡意正濃，秦衡按他的門鈴，他穿著酒店的浴袍，萎靡不振地去開門，房間里東西亂丟，一幅把酒店當家的少爺派頭。

“隨便坐?！苯c綿招呼秦衡，蹲下去打開小冰箱，問秦衡要喝什么。

秦衡拿了瓶水喝，不贊許地看著江與綿，問他多久沒出門了。

江與綿掰掰指頭：“五天六天?！?/br>
他吃飯都叫酒店送餐，酒店六個餐廳，到現在才吃了兩輪。

“我明天就帶你去找房子?！鼻睾獾?，順手把江與綿扔在洗衣籃旁的衣服放進洗衣籃里。

江與綿搖手指：“你明天要帶我去玩?！?/br>
秦衡坐在江與綿床上看他：“說吧，想去哪兒？”

這可把江與綿考倒了，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道去哪兒就去找房，”秦衡殘忍地說，“你再住下去就廢了?！?/br>
正說著，江與綿手機響了，是他們班班長打過來的，問他為什么不來拿成績單。秦衡一聽江與綿回答，就知道這人過的日子都忘了。

江與綿急急忙忙換了衣服出來，看秦衡好整以暇在外面等他：“我陪你去拿成績單?！?/br>
見江與綿還扭扭捏捏想拒絕，秦衡補充道：“拿完成績單帶你去郊區新開的游樂場?！?/br>
江與綿立刻振奮了，點頭說好，拉著秦衡往外走。

A中即使是放假期間，門禁也卡的嚴，秦衡沒校牌進不去，在校門口等江與綿，江與綿背著書包一路小跑出來，呼出一團一團的白氣。

“這么期待??？”秦衡在江與綿邊上走，突然抓著他的書包帶子，拉開拉鏈翻成績單。

江與綿臉一紅，回過身跟他搶，秦衡已經把成績單拿出來了，舉高過頭，江與綿踮腳也夠不著。

秦衡抬頭照著念：“語文，九十八，進步很大啊，綿綿?！?/br>
“你別叫我綿綿?！苯c綿拉著秦衡的手臂想跳起來搶，秦衡單手就把他壓制了。

“數學，一百零三，破百了，綿綿很棒?！鼻睾饪鋸埖卮蹬踅c綿，江與綿耳朵都燙了。

秦衡把他的成績全都播報了一遍，才把單子還給他。

江與綿憤憤抓回來，塞進書包里，跟秦衡一起站在公交站臺等車，不想跟秦衡再多交流了。S市的冷冬妖風大，江與綿裹了條很厚的圍巾，恨不得把頭都包進去，一陣風吹來，他整個人都被刮透了，凍得發抖。

秦衡看江與綿縮成一團，都沒提要打車，便總覺得自己哪里虧待了江與綿似的，伸手招了部的士，把江與綿推了進去。

車里溫暖，隔音好，江與綿牙關還打著顫，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音。

秦衡聽得好笑，側過身，左手按在江與綿右腮上，感受他的顫抖，問他：“怎么會這么怕冷？”

江與綿微微張開嘴，上下牙齒就碰不到了，但嘴唇還有些抽搐，話也說不清楚：“就四冷?！?/br>
他的臉也是冰冷的，秦衡手燙，他就克制不住地貼上去，用冰手按著秦衡的手，不給他動，命令秦衡：“幫我捂一下?！?/br>
秦衡失笑：“左邊要不要？”

“要，”江與綿感恩地看著秦衡另一只手，“謝謝?！?/br>
秦衡只好兩只手捧著江與綿的臉，江與綿的臉比他想象中還小，兩手一罩就沒了。秦衡問他：“你這樣怎么去室外游樂場?！?/br>
“跑跑就熱了?！苯c綿樂觀地說。

兩個鐘頭后，他們還在第一個游玩項目，跳樓機外面排隊，目測還要排半個小時。

他們來的時間不對，周六下午近四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所有的熱門項目都拍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