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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太師。 嚴太師朝他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錦瑟滿意的看著下方各個紅光滿面簽著單子的士大夫公卿們,一時不察對上了底下正支著腦袋喝酒朝她舉杯的梁懷璟,只見梁懷璟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她趕緊收回了視線,心想,怎么沒笑死你! 她趕緊轉過頭回來看一旁正直勾勾盯著她的沈庭繼,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眼里冒著精光,哪還有方才那副嬌滴滴羞怯怯的樣子。 沈庭繼忍不住朝她靠近了些,此刻奏樂的宮人們正演奏著慷慨激昂的樂聲,他趁眾人沒有注意,廣袖下的手悄悄勾住她的手指,用她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待會兒回去再收拾你!” 李錦瑟心里悸動,收拾?想怎么收拾?是在書房還是在臥室,床還是榻?她都可以! 宴會進行到亥時初終于圓滿結束,今日前來飲宴的人雖說掏了錢,但是各個都覺得自己撈了莫大的好處,每個人都紅光滿面,走之前看著李錦瑟的眼神感恩戴德似的,有幾個官眷夫人上前悄聲教授了幾招御夫之道。 尤其是耙耳朵吏部張大人的劉夫人在自己親自為自家嫡子簽了一張京官的單子之后,瞧著她的目光越發柔和,悄悄將她請到一邊說了幾句體己話,“公主好歹是咱們圣上的親jiejie,被駙馬這般對待,妾實在是于心不忍,如這般情況,公主須得下狠手,好好的教訓教訓,像公主這般美貌,妾見了都憐愛,如此在床第之間使些手段,不怕他不聽話?!?/br> 李錦瑟一聽,高啊,這都是同道中人啊,她面上按捺住朝正好看過來的沈庭繼羞怯怯看了一眼,“本宮記下了,夫人說的甚好,有機會,須多多傳授些技巧才是?!?/br> 只要到時候見著她不想掐死她的話。 不一會兒,麟德殿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劉太傅,嚴太師與他女兒嚴淺淺以及梁懷璟在大殿之上。 梁懷璟上前沖她咧嘴笑,“殿下,今日這出戲臣配合得如何,”他說完,看了一眼冷冷瞧著他的沈庭繼揚了揚下巴,“沈則言,你總這么瞧著我干嘛,這是我與公主的默契,你嫉妒也沒用!” 李錦瑟生怕二人又打起來,示意他閉嘴。 嚴淺淺上前瞥他一眼,“梁懷璟,你不能少說兩句嗎?” 李錦瑟的目光在嚴淺淺身上穿的破衣裳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得看了看一旁的梁懷璟,果然,梁懷璟說的對,他們默契得很,才一對上她有些探究的眼神,眼睛便有些閃躲,“我就先回去了,咱們改日再聊?!?/br> 他說完,向皇上等人告退大步走了出去。 劉太傅憋了一晚上的話想說,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嚴淺淺,嚴淺淺識趣的忙向眾人行了個禮,然后看著父親道:“那女兒先在宮門口等著父親?!?/br> 她說完朝李錦瑟眨了眨眼,提著裙裾帶著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大殿里此時已沒了旁人,劉太傅終于將滿腹的氣撒了出來,“公主這是在公然賣爵位官職嗎 ?簡直是,簡直是豈有此理,聞所未聞!” 李錦瑟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大步走了下來,瞇了瞇眼打量了一下劉太傅與嚴太師,然后冷笑,“瞎說,朝廷的賞賜,那能叫賣嗎!” “你!”劉太傅氣結,看向今晚也染了醉意的圣上與沈庭繼,“陛下這是由著公主胡鬧嗎?則言,你現如今也是對錯不分了嗎??” 沈則言朝他一輯,“公主自有分寸,老師不必著急?!?/br> 小皇帝此刻眼神渙散,東魏的酒后勁太大,他腦子暈乎的厲害,別的沒聽見,只聽見“公主”二字,他打了個嗝,歪倒在座位上,嘟噥道:“朕信阿姐……” 李錦瑟有些感動,摸了摸他嫩生生的臉,示意一旁的小樂子將小皇帝帶回去。 小樂子將小皇帝背到背上正準備走,小皇帝努力睜開眼伸出一只手拉住李錦瑟的衣袖,委屈巴巴,“阿姐今日說的是真的嗎?要回去同駙馬回府生小娃娃去了,以后都不要朕了嗎?” 李錦瑟正要說話,卻見他閉上了眼睛,哽咽道:“朕知道自己沒用,阿姐這么辛苦為朕籌謀,若是,若是阿姐累了,就回府歇著吧?!?/br> 李錦瑟突然淚目,揉了揉他的頭,低聲哄他,“瞎說什么,阿姐會一直陪著你?!?/br> 小皇帝趴在小樂子背上閉上了眼,看樣子已經睡著了,一滴淚自他眼角滑下,緩緩流進他微微張開的嫣紅嘴巴里,鼻頭紅紅的,白凈可愛。 李錦瑟仰頭將眼里的淚逼回去,心想真是小哭包,哪有人做皇帝做成這樣的。 劉太傅原本滿腔的怨言一下子跑了大半,看著眼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女子,仰頭長嘆,也許是他太苛刻,她年紀尚輕,與他最小的孫女差不多大年紀,明明是被家里寵著長大的年紀,卻要承擔這些,難道李朝真的劫數到了嗎! 李錦瑟收起傷感的情緒,回頭看向劉太傅,眼里迸出冷光。 劉太傅一怔,只覺得她已經好久沒有流露出這種眼神了,一次是先皇去世的時候,朝中有些士大夫趁機作亂,她一劍刺死了那賊人,一次是邊疆戰亂,朝中無人出戰,她以自己為籌碼許嫁梁懷璟的時候,也是這樣看著朝中的大臣,而這一次,是為了什么,他心里突然振奮起來。 “太傅以為,當下若是要解太原困局,當以為如何?” “自然是銀子?!?/br> “那么,”太傅以為銀子從哪里來,難不成等著別人送上門不成?” 劉太傅一時無語,他如何不知道這個問題,可是眼下如此,恐以后后患無窮。 李錦瑟又豈不知他在想什么,示意他坐下,替他與嚴太師斟滿了酒,然后緩緩道:“沒有人會送銀子上門,咱們沒有別的辦法,難不成要明刀明槍的去世家與勛貴家中搶嗎?太傅如今生氣,不過是怕往后后患無窮,可您知道,今晚籌集了多少銀子嗎?” 沈庭繼將今晚簽的厚厚一沓單子遞給劉太傅與嚴太師,“近一百萬兩白銀,往日里慣會哭窮的世家就這么輕而易舉的籌集了一百萬兩銀子,更何況,”她彎了彎嘴角,“不過是早晚都要封的爵位,還有一些無傷大雅的虛職,就算是爵位,也是從各世家勛貴的封地中冊封了一些庶子與咱們有什么影響,難不成劉太傅與嚴太師今晚也喝多了?” 嚴太師忍不住撫掌,“公主殿下真是不得不讓人嘆服!” 劉太傅一愣,終于想明白了個中關鍵,官職不打緊,要緊的便是這爵位,爵位無非是封地與食邑,可今夜公主說的是從各世家封地分封,也就是說封地與食邑皆是從自家出去,跟朝廷毫無關系。 她竟想到了這個辦法,不僅從世家勛貴手中拿到了錢,還將世家原本集中的勢力分散,如此一來,庶出子弟本就多,又得了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