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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解身上濕透的衣衫。楊琰坐在椅子上,臉上仍掛著那點笑,慢慢地吃著藕糕。忽然“哐啷”一聲,像是什么金鐵之物落到了地上,他愣了愣:“什么東西?”衛長軒俯身撿起,笑了笑:“你送我的那把匕首,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了?!?/br>“那匕首……你一直帶在身上?”衛長軒擦了擦匕首的皮鞘,點頭道:“當然,從不曾離身過?!?/br>楊琰抬起眼睛望向他的方向,而后又微微笑了起來。“說起來,多虧了它,在戰場上還幫我認出了你的老相識?!毙l長軒忽然笑道。“什么老相識?”“就是你們從前常說的那個拓跋?!?/br>楊琰似乎微有些吃驚,他皺起眉:“他如今在燕虞,你們是怎么碰上的?”衛長軒便把當日被俘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又道:“看他的樣子也是個人物,也奚,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來歷嗎?”楊琰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是我阿媽帶來的,他本是個燕虞人。洛蘭說燕虞人和我們生得不大一樣,越長大越明顯,拓跋如果留在這遲早會被人察覺,所以他很早就走了?!?/br>衛長軒點了點頭:“他提起你阿媽還是很親近的,不過,他好像很討厭你大哥,是不是你大哥從前欺負過他?”楊琰怔了怔,他的臉色微有些蒼白,很快便搖頭道:“我不記得了?!?/br>他那時年幼,不記得這些瑣事倒也尋常,可衛長軒看他神態,總覺得并非這么簡單。他沒有深究,只自顧自將褪下來的濕衣晾到一邊,而后摸了摸胳膊道:“我去問問方明,可有舊衣服拿來給我換上?!?/br>楊琰站起身,向前指了指:“柜子里,有一件你的舊衣衫?!?/br>衛長軒微覺奇怪,卻還是依言拉開大柜,果然找到了一件鴉青色的舊袍,依稀是自己穿過的。“這好像是從前洛蘭姑姑給我做的袍子,怎么在這里?”他知道方明平日小心謹慎,絕不會將自己的袍子誤收在這邊的衣柜里,不由湊近楊琰問道,“是你藏的?”楊琰微微抿了唇,沒有答話。衛長軒愈發好笑,他捏了捏楊琰的臉頰,又問:“也奚,你藏我的衣服做什么?”第44章擇親其實楊琰為何將他的衣衫藏在柜里,衛長軒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十分清晰。好像暗夜里點起一盞燈,引來飛蛾,飛蛾的翅膀隔著燈罩輕輕地拍打,卻始終被那層薄紙所阻隔。直到后來他在楊琰寫過字的故紙堆中發現一張紙上寫著:蕭蕭夜雨催弦斷,秉燭空相候,望盡山河不見君,唯有衣衫舊。那一刻,衛長軒忽然明白了楊琰藏起那件衣服時的心境。不知多少個夜晚,他一個人在這房間里,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里,輕輕摩挲著這件半舊的衣衫。等到換了衣服,衛長軒才得空坐了下來,他拉著楊琰坐到他腿上,問道:“你整天待在這府院里,不覺得憋悶么?”他笑了笑,“等我過些天得了空,帶你出門逛一逛,我們先去西坊的集市瞧瞧熱鬧,然后再去郊外騎馬,你想不想去?”楊琰顯然是被他的話所吸引,他睜著大大的眼睛,又期待又有些緊張:“騎馬嗎?你的那匹馬看到我會不會又發起瘋來?”“它現在很聽我的話,絕不會再嚇到你,”衛長軒揉了揉他的腦袋,“如果它又對你發瘋,我就拿鞭子狠狠地抽它,好不好?”楊琰被他逗笑了,他輕輕點了點頭,又拉了拉衛長軒的手:“我還想去你平日常去的地方?!?/br>“我常去的地方?”衛長軒故意拉長了聲音,“唔,那你可去不得,那里到處都是你最厭的胭脂氣,你一定不喜歡?!?/br>其實他說的倒不是假話,自他升任羽林衛騎都尉,平日少不得與同僚應酬,而那些羽林衛的軍官們所邀的地方大都是些金迷紙醉之地。隔三差五便有人做東,請上一干兄弟去喝花酒聽曲子,衛長軒總不能常推,便也只能跟著去。楊琰聽他這么說,微微皺了皺眉:“我知道那里,不過就是像月明樓一樣的地方,有很多的姑娘,是不是?”衛長軒沒賣成關子,只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原來你知道?!?/br>楊琰不說話了,他的臉色有些陰沉,垂了半天頭才又輕輕問道:“衛長軒,你也會親那些姑娘嗎?”衛長軒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樣的話,一時怔住了。楊琰心中愈加發沉,微微向前一掙,便要站起身,卻聽衛長軒低聲答道:“也奚,我同那些花樓的姑娘有時會說上幾句話,或是喝上一杯酒,不過從沒有親過她們,”他忽然貼近楊琰的耳朵,悄聲道,“也沒喂過她們吃桂花藕糕?!?/br>他口中的氣息暖暖地撲在楊琰耳垂上,說的話又似另有深意,聽得楊琰心里微微一顫,無意識地回過頭去,而后便被攫住了雙唇。衛長軒一邊親他一邊含混地道:“以后不要問這些傻話?!?/br>楊琰嗚咽著想說些什么,聲音卻又消弭在糾纏的唇舌間,他在這濃厚的親吻中幾乎無法喘息,胸口更是跳得厲害,最后只能無力地靠在衛長軒的身上,難以遏制地發抖。“衛長軒,”他模模糊糊地輕聲道,“我有些難受?!?/br>衛長軒緊緊抱著他,自然清楚他身體的變化,他喉結動了動,“嗯”了一聲,慢慢將他衣帶解開,而后伸手順著衣物的縫隙里摸了下去。楊琰不能視物,又少不更事,只蜷縮著身體任他擺布。衛長軒知道他身體嬌嫩,所以手下格外小心,慢慢替他撫弄了一回才想起去看他臉色。只見他眼角暈紅了一片,原本清澈的眼睛霧蒙蒙的,好像馬上就會哭出來一般。“也奚?!毙l長軒輕輕親他的脖子,楊琰細長白皙的脖子上泛著淡淡的粉,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楊琰睜著眼睛,輕輕喘息著道:“衛長軒?!?/br>聽他這樣呼喚自己時,衛長軒的心中忽然涌起難以言說的躁動,他看著楊琰半張的唇,很想再次低頭親上去,又忽然頓住了,只輕聲笑道:“尋常這樣侍候王府公子的都是丫鬟侍妾,不知我這個伴當侍候得如何?”楊琰自然聽出他話中促狹之意,他連耳根都漲紅了,只把臉埋在衛長軒肩頭,再不肯說話。永安帝去往西山避暑行宮沒幾日,便又覺出乏味,傳旨讓宮中數名嬪妃率一班歌姬伶人前往伴駕。這么一支浩大隊伍自然要勞動羽林衛剩余的人馬護送,衛長軒終于躲不過去,率領羽林衛前往西山行宮,這一去便有月余不能回返。他心中還惦記著要帶楊琰出府游玩的事,特意讓手下士卒去王府南院傳了信,又買了集市上新奇的玩意一起送了過去。他送去的這些東西里,楊琰最喜歡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