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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廷琛喚住他,氣勢凌然。 葉羨平靜道?!柏曉??!?/br> “這不是去貢院的方向吧?!?/br> 葉羨驀地笑了,冷清清的?!拔胰ツ?,不管師兄的事吧?!?/br> 盛廷琛哼聲?!澳闶侨ヒ娙首影?!雖你是皇戚,但我還是要勸誡你,不要和皇子走得太近,免得殃及池魚?!?/br> “好,昶之謝師兄提點?!彼粦?,不喜不怒,沉靜如水,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盛廷琛明明長葉羨幾歲,可在他面前,自己卻總是被他的隱隱威勢壓得透不過氣,心里別扭極了。想到方才那幕,盛廷琛踟躕又道:“你不要和寶珞太近?!?/br> “怎地?師兄連這也要管嗎?”葉羨冷笑。 “男女授受不親?!?/br> “我們親與不親,礙不著您吧?!?/br> “我是她未婚夫!”盛廷琛壓抑道。 葉羨挑眉,不屑道:“曾經是?!?/br> 盛廷琛愣,皺眉道:“只要文書還在,我們仍有婚約。況且她是你jiejie的閨友,也是你的jiejie,你若心懷敬意,就不該對她做這些……” 話未完,葉羨擺手打斷。他狹長的鳳眸微瞇,眸底幽深,晦暗莫測。他勾唇淺笑,道:“我何嘗說過我拿她當jiejie了。抱歉,告辭?!闭f罷,他慵然頜首,沒待盛廷琛反應過來,已信步而去了…… 寶珞帶著清北回家,才一入觀溪院,便被父親堵了個正著—— 聽聞父親正在正房等著她,她趕緊讓南樓把清北攙入凈室沐浴。能躲一陣是一陣,千萬不能讓父親發現他醉了。 寶珞匆匆入正房給父親請安。西寧侯本來未怒,可嗅到她身上的酒味,便氣不打一處來,怒斥了她一通。道她一點閨秀該有的樣子都沒有,客人來訪他卻跑了,不懂禮數便罷了,還帶著弟弟出去吃酒。 看來父親是知道自己拐走清北的,她也沒多解釋,直言道:“弟弟最近頗是用功,我只是帶他放松一下。至于盛廷琛,父親,我不想嫁?!?/br> “你到底因何如此執著?”西寧侯無奈道。 “父親,您明明知道武安伯為何聯姻,還不要借你之力,攀附太子?!睂氱蠼忉?,“我知道,門當戶對,橫宇相望,世族婚姻就是聯和彼此的手段,可您也不能為了聯姻而聯姻,將女兒所托非人啊。不管盛廷琛是否心有所屬,但他不喜歡我是肯定的。我不奢求能有你和母親的鶼鰈情深,但我也不希望與我的另一半冷漠此生!” 這道理西寧侯不是不懂,他嘆息?!拔抑皇菫槟愠畎??!?/br> 寶珞搖頭?!案赣H不必。有你和弟弟,我此生很滿足。況且您為何要愁,天才英才多得是,我如何就碰不到那個有緣人呢。不過晚嫁而已,我一點都不擔心,反倒為能和你們多些在一起的日子而慶幸。父親,我覺得在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人比你和弟弟更重要了,你們才是我的全部?!?/br> 這話說得西寧侯心酸,一時語塞。寶珞趕緊趁熱打鐵,又道:“有些事我知道作為女兒家不該妄言,但我還是想說。父親您有沒有想過,武安伯執著與您聯姻說明了什么?那么多與太子有關的人,偏就選中了您,可不止是您有女兒啊。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您現在是太子身邊的紅人??赡阍绞浅鲱^,我心里越是不安。我不祈求父親能位高權重,大富大貴,我只求您平平安安,喜樂康健。所以,您千萬不要站隊,給自己留條后路吧?!?/br> 這話確實不該她說,不過西寧侯還是尊重女兒,解釋道:“父親從不結黨,也未站隊,我只是做好我自己的本分。而太子倚重,也非我欲圖得之,我更左右不了。不過你放心,太子早晚要繼承大統的……” “可這事有史以來便是最說不準的!”寶珞急了,冒然搶了父親的話?!疤佑秩绾??歷朝歷代被廢的太子還少嗎?我不是說當今太子不好,只是皇帝遺詔尚未立,二皇子又天資縱橫,誰能保證誰走到最后!就算您押中太子了,可還有個兔死狗烹在其后吧。所以女兒勸您,還是收斂鋒芒的好?!?/br> 女兒話語殷切,西寧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歷史為鑒,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身陷其中,當局者迷。 他沉默,寶珞嘆了聲?!案赣H,我知道您是忠貞之士,為太子傾盡全力??赡荒苤粸橹?,不為孝啊。您總是陪著太子,可想過有多長時間沒陪過祖母了,她最近病得越發嚴重,您有多久沒沒去看她了?!?/br> 這話猛地將西寧侯刺醒,他驚詫地望著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父女二人對視半晌,他淡然一笑,道了句“我的寶珞果真長大了”,便起身去了北跨院。 寶珞送父親,然才一返身,便見杜嬤嬤跟了上來,附耳興奮道:“小姐,柴嬤嬤找到了,而且已經入京了!” …… 寶珞是去了熹月樓見的柴嬤嬤。對這位嬤嬤,原主的記憶里她是個不茍言笑且端莊沉斂的人,據說她原是位晉商家里的庶女,后因家族破產,才被賣到了保定裴家。裴氏和她很投緣,便一直留在身邊做大丫鬟,極其信賴,甚至帶她出嫁西寧侯府。 懷著復雜的心情,寶珞推開了熹月樓包間的門,然眼前一幕讓她登時僵住了。八仙桌旁坐著位婦人,身穿花藍粗布褙子,很干凈,但許是因為洗得太多次,深藍上一層白花花的浮色,很舊,也像她花白的頭發,盡顯滄桑。她側容相對,看不清面容,只瞧見左頰出那塊巴掌大的傷,猙獰得觸目驚心。這哪里是記憶中的那個風采奪人的嬤嬤,若非她挺直的腰背隱約還透著當初的端莊,寶珞真不敢認。 聽到聲音,柴嬤嬤驀然轉頭。二人對視,皆是一驚。寶珞看清了她渾濁的左眼,除了瞳孔,青白渾濁……一股酸楚涌了上來,原身的潛意識讓寶珞眼眶濕了。 柴嬤嬤亦是——她終于見到這個讓她牽腸掛肚的小小姐了,不僅見到,而且她還出落得這么標致,夫人泉下有知,該安心了。 隨著那只好眼隱忍闔目,淚水簌然而落。她哽咽地喚了聲:“二小姐……” 寶珞努力含笑點頭?!笆俏?,柴嬤嬤?!?/br> 柴嬤嬤抹著止不住的淚水,起身給寶珞施禮。她目光戀戀,卻又怕自己的盲眼傷疤嚇到二小姐,她極力躲避她的視線。 她越是如此,寶珞越是心酸。杜嬤嬤今兒也是頭次見她,眼中的淚也含不住了。當初她們是一同從裴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