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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出來了,這小娃娃對重堯根本就沒有半點意思,薄涼得很。 他撐著頭,好不容易止住笑,板起臉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小娃娃,天帝陛下好歹是你的舊主子,你當著舊主子的面對新主子這么盡心盡力,就不怕你的舊主子心里酸溜溜的?” “酸?”清梔歪了歪頭,很是正經地給了建議,“吃點糖就好了?!?/br> “天帝不愛吃糖,你幫他把酒滿上吧?!毙执浇枪雌饘櫮绲牡?,溫和的星眸看向她,低聲交代。 清梔“嗯”了聲,提起金邊蟠龍琉璃酒壺,往重堯的酒杯里倒滿了酒,很公事公辦地道:“天帝慢用?!?/br> 眼見重堯的臉色陰得就要打雷下雨,成庸趕緊岔開話題:“九弟,我聽說昨晚你參加了那個金閡神君的壽宴,救了九十九對幼崽,還重重懲罰了那金閡神君,這可是大功一件,我方才還和陛下商量要對你進行封賞,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玄壑想了想,道:“若天帝有心賞賜,便賞我一顆千年靈丹吧?!?/br> “千年靈丹?你要那東西干什么?”成庸疑惑不已,憑他的修為靈力,決計是看不上區區千年靈丹提升的那點兒修為的。 玄壑視線移到清梔臉上,關切寵溺的意味兒毫不遮掩:“這丫頭修為太低,提升一下省得再被人欺負?!?/br> “這樣啊?!背捎垢尚陕?,看向重堯,“陛下,你看如何?” “九叔所求過低,倒顯得朕輕慢了。朕已決定賜九叔靈田半畝,此外柳柳亦是功不可沒,冊封為柔芙仙子,賜千年靈丹兩顆?!?/br> 清梔一聽便樂了,這天帝小后生真是大方得有心機,他并沒有聽玄壑的直接賞賜他一顆千年靈丹,而是親自賞給了她,而且是翻倍,不就是想向她表示:是我給你的,不是他! 這簡直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嘛。 “還不謝過天帝?!毙譀]什么意見,抿了口酒提醒她。她怕是不知道半畝靈田的價值,兩顆千年靈丹所能提升的修為有限,可半畝靈田若是妥善利用,能提升的修為是無限的。 天帝倒是大方了一回,卻也暴露了自己的短處,他對這丫頭越在乎,就越容易被他抓住把柄。 清梔真誠地對重堯表示了感謝,轉頭又繼續給玄壑夾菜,不知不覺間,向來不怎么喜歡吃東西的玄壑被她喂得有些撐。 他們叔侄三人邊喝酒邊聊天,倒也和睦,說的無非是些天宮的事情,權利之爭,強者之戰,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三界之內,有人的地方無非就是這點無聊瑣事,清梔便只當聽故事般聽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重堯給了成庸一個眼色,成庸立馬接收,呵呵笑著對玄壑說道:“九弟,七哥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走走走,我們哥倆一邊說去?!?/br> 玄壑沒駁了他的面子,隨他一同起身離開,臨走對清梔說了句:“你乖乖的,等著我?!?/br> 那溫柔的眼神配著溫和的語聲說不出的清雅迷人。 第16章 當桌上只剩她和重堯二人,清梔盡量避免和他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接觸,不過,某人似乎并不那么想,她能感覺一道火辣的目光投在她的側臉上,熱切而露骨,讓她的臉頰也不由自主發燙。 “柳柳?!?/br> 唔,裝沒聽見行不行?清梔撐著頭懶洋洋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沒有轉頭。 “你看著朕?!?/br> 他的聲音冷而蘊著薄怒,為免惹惱他,清梔勉為其難地轉過了頭,不帶一絲情感,正經地、默默地看著他。 看到那雙不含情緒的杏眸,重堯心中一澀,這雙眼睛是他陌生的,他的柳柳不會以這樣的眼神看他,柳柳性子乖巧柔和,對他千依百順,事事為他著想,柳柳看他的眼神從來都是含羞帶怯,像春柳一般嬌嫩柔軟,又怎會是這般漠然無情? 他知道她被推進了殞仙池,他也知道一旦掉入那樣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活命,可九叔救了她,憑九叔的能耐,他相信她確實能好好活著。 可為什么她的性子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不再像她了? 清梔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她能感覺到他的失望和痛苦,可是小后生,你的柳柳確實已經不在了。 “因為九叔救了你,所以你甘愿留在他的身邊?”他問她。 “嗯?!彼闶前?,他救她不止一回,她對他有所圖,留在他身邊也挺好。 “他救你的恩,朕會替你還,你該回到朕的身邊,我們應該回到從前?!彼穆曇舻统涟祮?,看她的眼神滿是希冀。 “可是我已經死過一回了?!鼻鍡d揉了揉額頭,對露出可憐表情的小后生很是同情,就像魔界的那些小后生們一樣,每當他們面對她告狀訴苦求安慰,她就忍不住心軟,然后苦口婆心勸一勸。 可她跟這天帝小后生不熟,事情又牽扯到她自個身上,她還真不好瞎勸。那玄壑也是心大,放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但轉念一想,莫非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小后生撓心挖肝的難受? “是因為朕未及救你,所以你對朕心懷怨氣,不愿回到朕的身邊?”若是如此,倒可解釋她為何會性格大變,他未能護好她,是他思慮不周。 哎,不是…… 她幽幽看他:“你不是問他要過人了么……”言下之意,那不是你沒要成么?雖然我不情愿,可歸根結底難道不是你不行? 重堯臉色一沉。 氣氛,一瞬間,有那么一點涼和尷尬。 * 成庸將玄壑帶到了還翎閣東南角茂盛的梧桐樹下,一站定,便迫不及待抓過他的右手,拉高他寬大的衣袖,查看他的傷勢。 他動作小心,玄壑便也沒管他,由著他去。 他的傷雖已不再流血,可半尺長的傷皮開rou綻、深可見骨,看著便讓人心驚膽戰。 成庸一看到他的傷,便知道這是被他自己的佩劍金犀劍所傷:“怎么回事,金犀劍怎么可能傷你?怎么傷得了你?”靈劍傷主人,那不是反了天了。 “意外?!毙譀]有解釋。 成庸看他一眼,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嘆了口氣,掌心一道治愈靈光注入他傷口,只見傷勢轉瞬便有所好轉。 待差不多了,成庸才收手,對他說道:“再好好養三天便能恢復如常,下次可要注意些,你縱是再本領通天,一旦受傷卻是極難恢復,丟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br> “多謝七哥關心?!毙值皖^,眸光微斂,輕道。 “謝什么?你我做了這么久的親兄弟,還需言謝?”成庸擺擺手,又忍不住嘆了一聲,“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堯兒爭什么?你便是真坐上了那個位置,難道就能比現在更逍遙自在?” “七哥知道,那位置本就是我的。再則,正是活得太久,余生太長,不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