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9
續說下去。白狼王默默念著:“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陸稔斝或能與金文廣一爭勝負。雖然不甘心,但我們始終還是莽漢。而今想來,那面大旗果然是激將之法,如果我當時沒有那么沖動就好了?!?/br>術喜朗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女鬼似的一陣輕輕的笑聲就在左近響起。最終卷六芒亂世相見滔天[197、198]相見滔天[197、198]197相見梁小小跟隨在黑寡婦身邊,身旁是慕容楠槿派出的十五精兵,一行人身著南韓兵服色,在這亂軍之中穿插橫行,打橫里逐漸往帥旗之下的地插入。他偏頭看向這位六芒樓里無人不怕的女人,只見她頭戴武士盔,殷紅的嘴角上噙著漫不在乎的笑容,高挑的身體全都掩蓋在寬厚的披風中,隨著馬匹的顛簸,色彩雜亂的披風在身后揚起翩然的波浪。沿路不乏有人阻攔,因為黑寡婦身上的披風實在顯眼,又是一路往中軍而去,容不得別人不起疑。梁小小會先一步搶答道:“我們是黑羽旗金文廣金軍師遣來報訊,絕無敵意。這幾日與你們交戰的并非我軍,而是慕容楠槿那老狐貍的詭計!”南韓禁衛軍自然有人認得這雜色披風的來歷,將信將疑地引路過去。只可惜既然黑寡婦也在其中,根本不容他人阻撓自己的計劃,待到能見到白狼王的背影,三下五除二就將引路的人過河拆橋了,自有人將這新鮮出爐的尸體拉上馬來共乘一騎,也沒人發現不對勁。黑寡婦心情愉悅地側耳傾聽白狼王與術喜朗的談話,正聽到白狼王說起自己悔不該中了“女干”旗的激將之計,掩嘴輕聲笑了起來。那聲音陰氣森森,比起秋弱水來,鬼氣更甚一分。周遭南韓軍將聞聲俱是毛骨悚然,四處尋找發聲源,黑寡婦早已自馬上起身展開身形,不待旁人驚叫,倏忽竄上旁人的馬臀,幾下即至白狼王身后。這一下子好生突然。此前南韓軍都已經是被南王軍層出不窮的怪招損招打得怕了,不少人還發了奇疾熱病,只想著如何能夠重整陣勢卷土重回。又以為敵人既然已經占據如此優勢,就算只用正攻法也足以讓他們遭受嚴重打擊,哪里想到他們的破綻早有人在旁側惦記著。自然,這也得益于南王軍歷來著重于情報戰,以至于這十五精兵裝扮起南韓人來也形神兼備。梁小小呼喝一聲,十五精兵趁亂沖突起來,仗著以逸待勞和趁其不備的優勢,呼吸間沖至術喜朗與白狼王身側,圍了一個圈子。白狼王還待掙扎,脖子上已經被涼冰冰的一個東西貼rou咬了一口,他大叫一聲,便覺傷口熱麻麻一下,轉瞬間傷口周圍立刻僵木了。他驚駭地轉頭去看,卻見是一個妝容妖艷的武士一手持刀,一手持蛇,坐在自己身后的馬臀上。“葉欽,好久不見?!焙诠褘D甩手將花蛇甩上右臂,那小蛇依戀地自己纏好。“你是……鄔……”到此時,白狼王連身體都動不了,簡直駭然欲死。黑寡婦得意一笑:“叫鄔崤。謝謝你還記得我?!痹捯舴铰?,轉頭厲聲喝道,“誰也不許靠近?!笔稚霞獾兜种桌峭踝笱?,一動就要深扎進去。她之所以選了白狼王而不是術喜朗,并非是假公濟私,而自有她的理由。一是術喜朗家族與位階絕不如一個堂堂王爺。二是她深知白狼王性情,很可能不管術喜朗的死活,干脆趁機借刀殺人。術喜朗果然面色僵硬,指揮著周圍士兵退離。白狼王不愧是暴躁王爺,見狀呼喝道:“我南韓軍沒有孬人,你殺我便殺,莫拿我去威脅人?!?/br>黑寡婦卻把他當作個死的,一點也不理會他,向自己人說道:“撤退?!?/br>術喜朗橫刀在手,道:“這里哪容得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黑寡婦仰天笑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憑什么不能說來便來說走便走!”術喜朗還要阻撓,忽然覺得胸口一痛,竟然連刀都舉不起來,但看周圍,除了他以外,其余眾人都捧胸滾倒在地。梁小小攤手嘆道:“她就是個渾身帶刺的,我們自己人見著都要退避三舍,你們卻還連連上前找死,白狼王說得果然沒錯,南韓軍里每一個孬種——不過卻都是傻蛋!”術喜朗心中一顫,他們落入今日的境地,何嘗不是腦袋不及別人靈光這個原因。想他自小至大,人人都教他——戰士只要勇猛拼命就定能打得勝仗。他如此出生入死干仗也不知凡幾。哪想到一朝潰敗,卻打破了堅持了不知多少年的信念。那么自己以前的堅忍鍛煉算是什么,就不如別人動動腦筋的工夫么,他只希望自己立時死了,不要認識到如此事實。前方無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后方的人又散又亂,一時也趕不上來,黑寡婦替白狼王駕馭他的坐騎,領著一對人打側旁沖入山林里。梁小小道:“好厲害,那是什么毒?不會死人吧?!?/br>黑寡婦伸出一只手,五指間捻著數枚銀光閃閃的牛毛針,道:“劑量不大,運氣好的話也不會死人?!?/br>梁小小吐了吐舌頭,暗道這牛毛針上了那些人的身,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定是因為毒藥厲害,方沾血就麻痹了知覺。白狼王被黑寡婦用一塊破布塞了嘴,喊叫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隨他們在野地里亂跑,上下顛簸將近兩刻,終于來到一處山崖。那山崖卻是有路上去的,道旁還是雜亂的野草矮灌,中間窄窄一條黃土道,明顯日常里不乏有人行走于此。越走越高,然后也清晰地看見下方往東北三里地的大軍。白狼王暗自心驚,他自己在軍中是看不到全貌,至此方知隊形已經散到了何種境地。前軍和中軍停下來等待后軍的集結,后軍仍然零散著,源源不斷從山地里往平原上蹣跚而來。而且失蹤多年的鄔崤突然出現于自己面前,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搭上金文廣的。白狼王正心亂如麻,馬已經停了。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定睛看向馬前時,心臟仍然不由得停跳了一拍。眼前所見,一個青年男子掛著灰白的披風,左手里持著個細長的手杖,右手悠然負在背后,立在山崖前。側面而看猶有病容,身形卻瘦削而有力,如修竹一般。不知不覺,白狼王就被他的專注吸引了,順他目光看下去,遠近平原上,有一條涓涓細流閃耀著明亮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