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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血緣真相慕容泊涯講述著過去的事情,閻非璜的事情,西戧族的事情,這個世界過往的事情。他的聲音很柔和,和著炭火噼噼啪啪的炸裂聲響,有些像是過去的錄音帶被重新翻找了出來,重新被播放聆聽。黃翎羽只是盯著火盆,用火鉗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許久后將那火鉗往旁邊的水罐里一插,隨著水被燙得發出的滋滋聲站了起來。“有些累了,先回去補眠?!?/br>慕容泊涯目送他往里屋的床上去,只一眼,心中驚異,趕緊伸長手臂將他扯了回來。“怎么?”黃翎羽不解地問。“怎么?我還要問你怎么了呢?!蹦饺莶囱纳裆簧?,起身將他壓到長椅上坐下,自己到衣柜里找衣服,“這么大冷天的,到哪里弄得一身泥水的回來?!?/br>黃翎羽凝神思索他是什么意思,這時才感到背后涼冰冰的難受,衣服濕淋淋地貼在背脊臀股上。慕容泊涯找來找去,其實這里既然是分給□師父的住處,衣柜里的粗布衫已被他穿在身上,另一套拿去洗了,剩下的都是給被□的小倌換穿用的衣服。慕容泊涯嘆了口氣,道:“就只好這樣了,你先換上,有時間我們再置備一些衣物?!?/br>黃翎羽伸手接過,見那衣服布料稍微妖里妖氣,款式有些飄蕩,冬天里穿起來稍嫌單薄了些:“我以為秦淮樓的品位不錯,原來選衣服也這么沒眼光?”“這些都是別樓不要收回來的舊衣服,專門給被□的小倌換用的,等你有了固定的客人,就可以有莊重一些的新衣了。而且,現在給你的已經是最厚實的一套?!蹦饺莶囱恼f完,心中一動,丟下黃翎羽走出房去。不多會兒張羅來一銅盆熱水,擱在了火盆上,手里還抓著擦臉用的布巾。黃翎羽已經脫下衣服,見狀就要接過毛巾給自己擦拭?!?/br>“站好!”慕容泊涯瞪他一眼,轉到后面幫他。黃翎羽不知慕容泊涯心里的算盤,見他這會兒心情似乎不好,也就不再啰嗦,自由他去擦洗。慕容泊涯用布巾沾了熱水,要幫他細細擦拭,眼睛卻死死盯著黃翎羽的背脊。他穿著長衣時讓人覺得瘦小,但是除下了衣服,除了身上沒有一點贅rou之外,并不會顯得瘦弱。按照設想,黃翎羽應該是白衣教先任教主林朗的后人,肩背上有刀疤為記。于是慕容泊涯擦拭的同時也在仔細地觀看。林朗遇難一役已過去十數年,當年那個襁褓中的嬰孩也已經長大,那日留下的刀疤隨著歲月的流逝,也許會消散得淺淡,但是據說是幾乎要了命的傷口,怎么也會留下些許的跡象。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任他如何尋找,黃翎羽的背脊上光滑如新,連一點破皮擦傷也看不到。慕容泊涯越是找,心越是往下沉。不應該是這樣的!附魂之人應該只產生于西戧族人之中,而適齡的且失蹤的西戧幼童,只有林朗的遺子??墒屈S陵羽卻明顯不是。“可以了嗎?天氣很冷?!秉S翎羽的聲音把他自疑惑中驚醒。“可以了,你穿上衣服吧?!蹦饺莶囱恼f完,轉回去洗布巾,心中不斷涌出疑問。他看見黃翎羽一邊還在系衣帶,一邊往里屋去。也丟下布巾,回身追進去,隨著他一起上了床。“你怎么也要補覺?”連日來天氣冷,兩人都是睡得很近,慕容泊涯上床的動作已經讓黃翎羽比較適應,故也沒有推阻,只是覺得奇怪。“你說你認識閻非璜,那你也就是從別處借尸還魂過來的?”對于借尸還魂這個詞眼,別的人或許會覺得驚怕,但是有了閻非璜的先例,慕容泊涯一點也不以為怪。黃翎羽懶洋洋地嗯了聲,抖開被子鉆進去。“你初醒來是兩年前,跟著黃河決堤逃難的隊伍?”慕容泊涯也跟著鉆了進去,一碰之下才發覺對方背脊上冰冷得沒什么溫度,即使剛剛用熱水擦過也沒什么用,冰涼都透出了衣服。想也沒想從后方貼了上去。“嗯?!?/br>“身邊沒有什么親人?”這些事情是肖清玉原本就知道了告訴他的。“據說父母兄妹是有的,但都被大水淹了?!?/br>“親父母兄妹?”“據一起逃難的村民們說,長相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應該是親的吧?!?/br>“你的肩背一直沒有什么傷痕之類的?”慕容泊涯心中的疑惑逐漸涌起。有種忽略了什么事情的不安,這種不安越來越盛。“蚊蟲叮咬的或許會有一些吧?!秉S翎羽說,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抓起被角埋了頭自己睡,讓喋喋不休的家伙自己喋喋不休去。慕容泊涯想了想,終于問了藏在心中許久許久的問題:“你和閻非璜是很好的朋友嗎?他這些年一直對你念念不忘?!?/br>黃翎羽一動沒動,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慕容泊涯看到對方肩膀的輪廓很平緩地起伏,已經睡熟了……兩人所在的院子很獨立,平時沒什么人愿意接近,莫諳出去搜集情報了,一直到了中午也無人打擾。慕容泊涯仔細計劃好幾個方案找到秦挽風,拿到東西盡快離開此地。黃翎羽又翻身過來,緊緊靠在他胸前,格外的安靜。和以往輕松快樂的睡容不同,他似乎很疲累,臉色有些發青,嘴角緊緊地抿著。——剛才的問題,他是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慕容泊涯心里的疑問沒人解答。但是似乎有些理解了黃翎羽的心情。黃翎羽對他從來都是毫不客氣地有問必答,至不濟也會針鋒相對或者顧左右而言他,獨獨在剛才那一刻,裝作什么都沒聽見。閻非璜是慕容泊涯至今深藏于心最為敬重愛戴之人,最初認識的閻非璜,一開始就是讓人尊重崇敬的存在,似乎是無所不能的強大,所到之處都會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而黃翎羽,從來都是不起眼的生活處事,只有偶爾,在身邊存在威脅時,才會稍稍使出手段,但即使這樣,不注意觀察也絕不會察覺他的特別。越是相處,越是發現黃翎羽的表里不一。也開始理解了閻非璜的心情,理解他為什么偏偏要想念一個人想念得這么深刻,要獨自承擔生離與死別的艱辛,這是多么艱難的事情。也許根本不會再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那個人真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