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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時候坐在車里,她都能聽到他們倆一路不停地交談,從電影談到風景,從風景談到足球,從足球談到花草或者天上的一只風箏,盡管雷浮潮有點精明,會一直記得把她也帶進話題里,不冷落她,但她感覺得到,他們兩個之間的氣場明顯是外人融不進去的。只要在說話在交談,他們就時不時會朗聲大笑,四分之三的笑話柳翩都聽不出哪里好笑,但聽笑話的一方一定笑得很真摯很開心。偶爾也有那么一兩次,尤其是冬天,他們會干脆下車步行,涉著綿綿細雨或者踢著白雪踏著灰泥勾肩搭背地前行,她坐在車里無語旁觀,什么代為系鞋帶、什么喂吃喂喝太燙吹一吹、什么撐傘淋半邊、什么拌了幾句嘴但手還拉在一起之類的cao作她都見識出幾籮筐了。事到如今。雷浮潮竟會告訴她:“蕭憑又不是綁在我身上的?!绷娓械绞终鸷呈植豢伤甲h。“吵架了?”柳翩挑挑眉問。這下子雷浮潮默認了,向她走近幾步后,忽然壓低了嗓音。“柳姐,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神神秘秘地說,“下次你碰到蕭憑的時候,就說我在和你敘舊的時候眼睛都說紅了,差點哭。你不用主動去找他,就保持著你這個淡定的表情,在偶遇時隨口透露一下就好?!?/br>柳翩又雙叒叕開始迷惑了。“好吧?!彪m然不清楚這是玩得哪一出,她還是姑且答應了。只是她也沒忍住多問了一句:“都在一起十年了,怎么還吵這么嚴重的架?”她記得雷浮潮為人比較要臉面,用這種方式裝哭,大概已經是踩在底線的最極限了。雷浮潮聞言也產生了迷惑。“什么十年?”雷浮潮納悶地反問柳翩。柳翩:“你們不是在一起十年了嗎?”雷浮潮:“?誰說的?沒有啊?!?/br>柳翩大吃了一驚。什么。她一直真心以為這兩個人十年前就在一起了,只是為了不被經紀人批評,才裝作普通朋友的關系,還一直覺得自己假裝沒看出來是完成了一樁善意的謊言,為這個世界傳播了一點愛。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眠”和“碎冰梅子湯”的營養液~。章節目錄第50章第50章雷浮潮開始覺得蕭憑像一個隱形人了。每次他只要稍微遠離自己的休息椅一小會,就保準能在回來之后看到椅背上掛著什么小東西,有時候是一只白兔兔頭夾子,有時候是一串N市山區的特產雕花鈴鐺,有時候是椅面上橫著一大枝山桃花。簡直就像是每天早上往人的枕頭邊上叼戰利品的貓崽子一樣。也有的時候他不知不覺地在傍晚睡過去,在半夜醒過來,就能看見床頭柜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芋奶茶或是常溫橙汁,視天氣而定。假如他當天沒有去、第二天也不需要去現場學習掌鏡,而是在忙配樂相關的事情,這杯飲料也可能變成熱咖啡。由此雷浮潮才發覺兩個事情。其一,蕭憑肯定是搭上李遞了,李遞肯定把他的日常安排賣得七七八八了。其二,他記起自己忘了把蕭憑手里的那張備用房卡要回來,不過算了,他選擇假裝沒記起來過這一點。他向柳翩抱怨過一兩回蕭憑的行徑,柳翩的眼神里滿滿都寫著:“?我覺得你們沒吵架,你們是在逗我?!睗u漸地他也不抱怨了。的確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畢竟他得承認,他很受用。他也在觀察蕭憑。蕭憑背著他的時候,吃飯原來一直都挑食,之前制止過那么多次都沒用,死活就是不愛吃蔬菜;煙倒是不怎么抽了,明著暗著聽說都不怎么抽了,雷浮潮托跟蕭憑關系一般的演員狀若無意地順手遞過幾次煙,蕭憑一次都沒接;在劇組里關系最好的演員是男二號的演員譚蜜刀,工作人員就是李遞。盡管這么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還是一次也沒抓到過蕭憑掛鈴鐺放飲料的現行,裝睡也不行,假裝走開也不行。雷浮潮很氣。蕭憑開始覺得雷浮潮的小動作越來越多,越來越透明了。還真是越活越回去。每天下戲以后,他會騰出半個小時的時間尋覓尋覓附近的好玩小東西,有的時候是兔子制品,有的時候是山里的手工藝品,有的時候干脆就是一枝桃花、一朵杜鵑、一只狗尾巴草編的兔子或者一只紙疊的貓,往腦門上寫個“王”字,肚皮上寫個“喵”字,齊活。蕭憑偷偷觀察了一下,收到那只紙老虎的時候,雷浮潮氣得站在原地連翻了兩個白眼,但還是把東西一點也不草率地收好了。簡直就像是個計劃著把得到的所有松果通通收藏起來、以便度過冬天的受氣包松鼠一樣。也有的時候天氣不好,或是才到中午雷浮潮就會顯得相當疲倦,蕭憑看著就不放心,并且清楚這樣的晚上很安全:雷浮潮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還想挑戰兼顧兩項工作,晚上是一定會挺不住早早睡著的。他熟悉雷浮潮入睡所需的時長和一定程度上的作息時間表,正如他清楚雷浮潮半夜大致會渴醒的時間一樣,夜里躡手躡腳地跑進他的房間里放一杯熱飲不被發現、根本不是難事。假如某一天雷浮潮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在片場,李遞也說他第二天不會來,那約摸就是在搞配樂的方面遇上什么瓶頸了,半夜驚醒以后多半要開始熬夜戰斗,這種時候蕭憑就會把熱飲料換成熱咖啡,多放幾杯。他也知道雷浮潮肯定會變著花樣地想抓到他的現行,可惜他技高一籌,從來沒被抓到過。不過他開始這樣cao作過后沒多久,就有一天晚上,他悄悄探進雷浮潮的房間里時,在床頭柜上發現了一張畫著巨大田螺的紙條。蕭憑:“……”蕭憑恍然大悟了,估計雷浮潮是故意裝睡等過他幾回,要么是裝著裝著真的睡著了,要么是裝到最后,那天他也沒上鉤,兜兜轉轉就逐漸惱羞成怒了。蕭憑找了一支筆,在田螺殼邊上畫了一個猖狂的笑臉,第二天夜里便在笑臉下方收到了一把手/槍。他回了一個更猖狂的黑兔笑臉,隔日再來,雷浮潮就不在紙上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