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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低聲道:“學長,剛剛,嗯,等紅燈的時候——”“到了?!苯艜越饬税踩珟疽馑萝?,“嗯?紅燈怎么了?”“沒什么?!?/br>陸燁有些失望地撇撇嘴。從酒吧的店門風格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家清吧。淺淡的夜色中,燈箱上“等待黎明”的中英文散發著柔和的光,和深深的走廊一道吸引著夜路上的旅行者。這件吧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外表溫柔,實際卻潛藏著鋒銳的魅力,引人淪陷。因為還沒營業的緣故,里面只有幾個熟客和店員以及正在調試樂器的駐唱。“Simon,給你們老板調杯深吻清晨?!苯艜岳憻钭诎膳_角落,沖酒保打了個響指,看向坐在對面有些夢幻的陸燁,“你每次來都會點這個,怎么樣?有點兒印象嗎?”他中二時期也夢想過開一間小酒吧——“請幾個駐唱和調酒師,不一定有才,卻一定要有故事”。白天關著門在家睡覺,夜晚就開張擁抱形形色色的客人。江放曉多次跟自己的狐朋狗友規劃過這個未來,當然也和熟悉起來的學弟陸燁提過一次。但后來大學畢業他中二結束,也認清了現實,還是老老實實回家繼承家業,做了江氏集團的小總裁。他記得回國后被陸燁邀請第一次走進等待黎明的感覺,仿佛走進了自己都模糊不清的夢,簡直邊邊角角連墻上的招貼畫都是他想要的樣子。他當時就想,怎么會這么巧,居然有人和自己做同樣的夢。江放曉發了會兒呆,回過神來的時候注意到陸燁的耳邊散了幾縷碎發,他剛想幫對方把它們別到耳后,對方就下意識地一躲。江放曉:……陸燁很快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沮喪道:“對不起,學長?!?/br>“不是你的錯,怪我了,”江放曉嘆氣,想了想,還是問道,“陸燁……我只是問問,你告訴我實話。你很反感我們現在的關系嗎?”“當然不是!我很——”陸燁急忙道,又突然住了口,“我只是有點不太適應……”“陸老板,江哥,”兩人相對無話之際,調酒師Simon端上來兩杯酒,“深吻清晨,都柏林之光。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br>江放曉不太懂雞尾酒,因此來等待黎明時從來不挑,只跟著陸燁點他常點的酒。每當Simon給江放曉調了度數稍微高一點的酒,自家老板總會不太高興地讓換掉。這次他特意調了口味清淡的都柏林之光,便有些邀功似的看了老板一眼,想著說不定老板一高興就讓自己提前下班,沒想到對方一心盯著那杯深吻清晨,表情比平常更加冷淡,完全沒理他。“謝了,你也是?!苯艜孕π?,“今天中班?那馬上就可以回去陪女朋友了?!?/br>“悅悅最近心情不好,”Simon摸了摸鼻子,自嘲道,“非要搞什么距離產生美……都三天沒讓我進屋了?!?/br>距離產生美啊,江放曉暗嘆一句,自己現在也不得不距離產生美了。又調笑了幾句,見調酒師去了吧臺另一邊,江放曉轉向陸燁,試探道:“能想起他嗎?Simon,你說是你招的第一個員工?!?/br>Simon雖然紋著花臂打了耳釘,但卻是個話不多的老實人。他本想讓Simon和陸燁聊兩句,這樣既不會嚇到陸燁,也能讓他了解一下酒吧的情況。但陸燁只是坐在一旁安靜地喝酒,沒有參與兩人的對話。這讓江放曉想起了他們剛認識,還在上高中的時候,陸燁也是這樣,安靜地坐在一邊,看他和朋友談天說地,不插一句話。江放曉從小生活在嚴父嚴母的家庭里,家教非常嚴格,一直到上了高中也沒惹過事。奈何他有一張好臉一個好爹和一溜好成績,入學的第一天便上了學校論壇置頂的爆料貼。他讀高一時,某幫派老大在第三個女朋友也暗戀江放曉而跟他分手后決定找人收拾一頓給自己戴無形綠帽的小子,就帶了幾個人挑了江放曉落單的時候去堵他。不少江放曉的迷妹在第二天知道了這個消息后便四處打聽他住了哪個醫院,還準備動用關系報復堵人的老大。但當天江放曉卻準時來了學校,該看書看書該吃飯吃飯,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那個老大和他的小弟們則整整半個月都沒再出現過。后來老大前腳出了院,后腳就立刻放出消息放棄了江放曉學校后街的那塊地盤,發誓永遠不和江放曉再對上。江放曉從此一戰成名,擁有了一票狐朋狗友的擁躉。等到他上了高二,諢名“江天亮”幾乎響徹學校后街。某日狐朋狗友中的翹楚宋培鈺來找他擼串,兩人正往夜市走,忽然看到巷子中圍著一幫人。“誒亮子你看,”宋培鈺捶江放曉的肩,指著最里面被圍著的瘦小身影道,“那咱學校校服!”江放曉不愛管閑事,可是這不代表他能見死不救。宋培鈺本以為他不想看熱鬧,正想軟磨硬泡留他,沒想到這人抬腳走了過去。“干什么呢?!?/br>江放曉語氣沒什么起伏道。為首的人扭頭看他一眼,不屑道:“小屁孩別多管閑事?!?/br>“誰多管閑事啦?”宋培鈺看熱鬧不嫌事大,再加上有江放曉坐鎮,他膽子也肥起來,“我們學校的人輪得著你們欺負?識相點的趕緊走,別逼我們動手啊?!?/br>江放曉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本來他打算先拖住時間找機會報警,這下是沒機會了。“毛還沒長齊,先學會放狠話了?”一個小混混笑了,顛了顛手上的鐵棍,“哪兒來的小子這么不識相?”“小子?”宋培鈺冷笑,“我你們沒聽說過倒不算什么,這位你們都沒聽過嗎?江放曉,江天亮,亮哥!知道不!怕了吧?”江放曉覺得有些尷尬,但其中一個混混低聲對領頭的說了些什么。領頭的一聽便玩味地笑了:“原來你就是那什么‘亮哥’?早就想教訓教訓你了!”江放曉本來還在試圖講道理,但對方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朝他臉上砸來。他下意識地格擋了幾招,見對方掏出了刀才嘆了口氣,終于放棄了動口不動手的念頭。把一堆小混混揍趴下的時候,江放曉想到回頭被余女士知道自己在外面打架又免不了一頓教訓,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小混混見他臉色漸冷,連痛都不敢呼出聲,屁滾尿流地跑了,留下一地兇器和一個被圍毆過的小可憐。江放曉這時才注意到墻角的人,剛才自己動起手來的時候,耳邊破音的叫喊大概就是這人發出來的——宋培鈺見他動手直接興奮地沖過來幫忙,更何況這人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會擔心到尖叫。小可憐身上有幾道明顯的傷。臉上倒是干凈,眉峰卻緊蹙著流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