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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我知道了?!?/br> 高三狗商昱同學難得有個七天的假期,他和幾個同學約好了去T市玩兩天,對此商濛濛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的。 現在的高中生壓力太大,有些心里承受力不好的都快抑郁了,更極端的,甚至跳樓自殺的都有。 聽商昱說,他們學校老師都變著法兒給學生們猛灌心靈雞湯,就怕心態崩了。 不過,他這一走,家里冷清了不少,幸好還有小八。 這半年來,商濛濛一直馬不停蹄地忙,突然一閑下來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還有點不適應了。 初五晚上,小八被迫蹲在床上,看著自己的鏟屎官折騰完化妝臺又開始折騰衣柜,興致盎然地將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在身上比劃。 商濛濛:“這件好看嗎?” 小八:“喵嗚?!?/br> 商濛濛:“可是領子這里我不喜歡,你覺得呢?” 小八:“喵嗚?!?/br> 商濛濛:“不過顏色真好看,很襯膚色,對吧?” 小八:“喵嗚?!?/br> 商濛濛放下衣服,用手掌包住小八的胖臉,“到底好看還是不好看,只能選一個哦?!?/br> 小八:“……” 小家伙眼里流露出的“我可太難了”神情,逗笑了商濛濛,她松手,清唱道:“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 正自娛自樂著,門鈴響了。 看到可視里的人,她壓下門把手。 田雨站在門外,身旁立著個行李箱,一副風塵仆仆剛下飛機的樣子。見到商濛濛,本來就不太善于言辭的她緊張道:“濛濛姐,新年快樂!另外,對不起!雖然在微信里我已經道過歉,但我還是想當面和你說聲對不起?!?/br> 說到這,她局促地抬眼看了看沒說話的商濛濛,接著道:“那個,我mama做準備了很多當地小海鮮,特別新鮮,她說請你嘗嘗?!?/br> 田雨從地上拎起一個頗有些分量的大泡沫箱,放到商濛濛家玄關處,最后垂著眼睛道:“那我先走了,濛濛姐,再見!” 一直沒說話的商濛濛開口道:“今天是初五,按照我們北方的習俗要吃破五餃子,你要進來吃一碗嗎?” 田雨抬眸,眼里閃過一絲光亮:“吃,我吃的?!?/br> 小八還認得田雨,兩只前爪扒著田雨的牛仔褲,親熱地喵嗚。田雨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包不含鹽的小魚干,拆開,取出一條遞到小八嘴邊。 小八用鼻子嗅嗅,而后張嘴,將魚干咬住了。 肚子鼓鼓的三鮮餡餃子飄在熱氣騰騰的湯鍋里,商濛濛輕輕攪動一下,又添了半碗涼水。她靠在流理臺邊,看著拿魚干逗小八的女孩子,“田雨,我接受你的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br> “濛濛姐?!碧镉晏痤^吶吶道。 “如果你愿意,可以繼續當我的助理?!?/br> 田雨倏地站起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我愿意我愿意的?!?/br> 商濛濛包的餃子每一只里都有一個完整的蝦仁,鮮香可口,田雨一口氣吃了三十五個。見她真的愛吃,臨走商濛濛還將冷凍室里的凍水餃都給她帶上。 * 是夜,三里屯某high吧里人聲鼎沸,比往日更加喧囂。夢幻迷離的燈光下,吧臺上一杯杯調制好的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極致誘人,男男女女縱情舞動打情罵俏。 燕淮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那張堪稱少女心收割機的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漠地看著眼前的紅塵喧囂。 以他為中心的一米范圍內,仿佛是與high吧完全隔離的極端的兩個世界。 極致熱鬧與死氣沉沉。 格格不入。 今夜燕淮喝了太多的酒。 喝到最后,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明明醉得厲害,卻不要馮昭鵬扶,硬撐著自己走直線上了車。 汽車啟動,他解開襯衣紐扣,頭痛欲裂地看著車窗外流光溢彩的街道,“不回家,你沿著路開?!?/br> 燕淮向來理智、果決。 再大再難的事在他手上也能很快理出頭緒,而且他最討厭的就是浪費時間做毫無意義的事。 比如坐著車壓馬路。 馮昭鵬從窄窄的后視鏡看他一眼,知道他情緒不佳,連忙應聲。 像是為他此刻的心境增添bgm一樣,車外又飄起了雪花,蕭蕭瑟瑟,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他們已經在二環路上繞了三圈了。 馮昭鵬控制著行車速度,提醒道:“燕總,已經十一點半了?!?/br> 好半天,燕淮才啞著嗓子說:“去俊臣朗悅?!?/br> 值班經理早就得了消息,親自迎在門廊下,為他打開車門。 燕淮踩著虛浮的腳步,推開馮昭鵬要扶他的胳膊,從點頭哈腰的經理手里拿到房卡,自己肩背挺直走到電梯間。 “小燕總,這么巧?” 沈藝萱沒想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會碰到燕淮。 她表姐明天要結婚,喜宴就定在俊臣朗悅,并且還在這里定了一間高級套房。 俊臣朗悅作為帝都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喜宴需要提前一年訂。沈藝萱表姐下手晚了,求到她這兒來,沈藝萱試著聯系了秦蕭。 秦蕭一口答應下來,很快就按照表姐的婚禮日期安排好相關事宜。 沈藝萱的心思又動了。 燕淮長相家世背景財力都是一等一的,雖然脾氣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有時甚至就像是一捧沙,越是想抓住,就越是快地從指縫溜走。 可她真的不甘心就這么放棄。 這種男人萬里挑一百年難遇。 燕淮的酒勁徹底上頭,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他徑直越過沈藝萱跨進電梯,馮昭鵬緊跟而上,按下關門鍵。 沈藝萱咬唇看著cao作面板上的猩紅數字最終停在88層,思忖片刻,拿出手機給酒店前臺打電話。 一進房間,燕淮沖進了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被馮昭鵬從洗手間扶出來,幫他脫了鞋子外套,喂他喝了提前打電話讓酒店準備好的醒酒湯,燕淮揮揮手讓他離開。 躺在床上,他仿佛睡著了,又仿佛還清醒著。 最近燕淮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 他開始頻繁地做夢,夢中無一例外都是那個令他跟中了邪一樣的小女人。有時是她背著書包一蹦一跳跟在自己身旁嘰嘰喳喳地說話;有時是她被自己壓在身下反復碾磨,聽她嬌柔婉轉地喚自己的名字,魂都要飛了;有時又是她眉目冷淡地說分手吧。 他簡直都想去看心理醫生。 他知道自己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商濛濛說得對,他就是潛意識里不想被放棄。 他……大概是完了。 半夢半醒間,門鈴聲響。 叮咚叮咚,一下下。 燕淮眉心蹙起。 “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