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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泰路的一瞬間,他有一種把刀龍擋在身后的沖動。他想讓他遠離這些過去,遠離帶給他幸福卻終究傷害了他的人。可是,他做出了相反的舉動。他是無所謂與泰路交惡的,只要泰路對刀龍稍微流露出迷戀的情緒來,他就會揮拳相向,絲毫不會猶豫。此刻,他雖然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卻全身都緊繃著。他把這當做是本能,哪怕是動物都會對入侵自己領地的外來者表示敵意。何況他是鄭天揚,何況那是刀龍,是一個他曾經努力想戒掉,但漸漸卻慶幸自己仍然對他感興趣的人。他想,不論未來怎樣,這一刻,刀龍是他的。泰路當然感到了來自鄭天揚看不見的敵意,但他卻無法做出回應。他從沒有把刀龍和自己的過去從生命里剔除,他也不是沒有在偶爾的夜里回憶過刀龍。然而,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選擇了就是選擇了。他得到了,所以他必須失去。舍不得的有一天也終究會舍得,刀龍不是他拋掉的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刀龍全不管這些暗流潮涌,他捅捅多多:“叫人!”“叔叔阿姨meimei,過年好?!?/br>“這是?”泰路問。“我兒子?!钡洱埡孟駬斓搅耸裁磳氊愐粯?,仰著下巴。泰路終于有些震驚了,盯著多多看了半天,說:“和你并不很像?!?/br>王箏悄悄拽他衣服一下,哪有這么說話的。不過刀龍卻全不在意的樣子,說:“那可不,怎么可能跟我像?!?/br>泰路遲疑了一下,問:“多大了?”“十二,”刀龍說:“就你去S市以后沒多久抱的?!?/br>“爸!”多動不樂意了,怎么在外人面前也這么開玩笑啊,他一巴掌拍在刀龍腰上,想趕快離開這個不自在的地方,“我餓了!”鄭天揚先接話了:“吃什么?我昨天聽誰說想吃火鍋來著?我有點兒想不起來了?!?/br>多多撲到鄭天揚懷里:“火鍋!鄭叔叔趕緊的,餓死了?!?/br>刀龍微笑著看他倆鬧了一會兒,扭頭對泰路說:“那就這樣吧,你過年都在B市嗎?”“恩,初七回去?!?/br>“那挺好,”刀龍說:“哪天有空一起聚聚?!?/br>泰路也知道這不過是句客套話,恩恩的應了,看他們兩大一小遠去。刀龍走了兩步,突然又從褲子兜里掏出一張名片來,走回來遞給泰路,說:“我干活兒的酒吧,沒事兒去玩兒吧,”他泰然自若地迎著王箏的目光,“喝酒的時候記得報我的名字,給你打折?!?/br>泰路捏著那張印著大大SCARED的名字的名片,一時倒有些愣住了。晚飯的時候刀龍明顯有點兒心不在焉,好幾次把醬料滴在衣服上。鄭天揚幫他把污漬擦掉,也不說什么,轉頭和多多聊天。多多覺得奇怪,可也不敢開口問。于是一頓飯三個人心思各異,吃得了無生趣。娛樂圈之一路向西 外番之何況到如今?。悖瑁幔穑簦澹颍?至于將來,那就等來了再說吧。大年二十九晚上十點來鐘,楓樺小區的保安正在看電視,放的是萬年不變的歷年春晚回顧。正最無聊的當口,小區大門進來一個人,身高腿長,裹著蓬松的羽絨服也依舊看得出來是瘦瘦的。保安站起來想攔他,錯身的一瞬,看清了那人的長相。保安又嘀咕著坐下了:“這人怎么又來了,這大過年的?!?/br>刀龍眼角瞟到起身又坐回去的保安了,卻仍是不抬頭。他恨恨地想,弱智啊,到現在還沒把老子的樣子記下來,今天就給你看最后一次,以后沒機會了。三拐兩拐到了原來泰路家樓下的小亭子里,照舊在老地方坐下,背靠著柱子,把凍得發木的腿伸展開,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楓樺小區不算貴族小區,但也不錯了,住的起的人月收入也要在萬元左右,物業尤其好。這寒冬臘月的,剛下過雪,干道上竟是沒有積雪,都一堆一堆的掃在花池邊上,密密地種了好些松樹,暗綠色的松枝有規律的伸展著,卻不知為什么,反而讓人覺得越發冷的干巴巴的了。刀龍閉著眼睛坐了一會兒,依稀夢見十幾年前和泰路一起的日子。泰路性子比鄭天揚還要冷淡得多,也要精致得多,實際上算不得好相處,但對自己卻總是包容的很,甚至是放縱的很。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那個時候混圈子的都知道泰路這點兒事兒,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對刀龍照顧著些。想到這兒,刀龍笑了笑,當時還真當自己算是個什么東西呢,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不少人。區副區長的兒子劉某也是個同,經常帶著人來玩兒,囂張的很,也是個渣子。他和刀龍互看不順眼,但礙著泰路,劉某一直也只是心里恨著沒什么動作,刀龍,沒錢也沒權,架不住嘴快,又倔,言語上沖突了不知多少回。后來泰路走了沒幾天,刀龍就被劉某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給點了綁在床上折騰。沒用藥,刀龍人精神著,竟然讓他掙開一只手,抄起一個臺燈就呼在劉某腦袋上了,這倒霉的沒嫖成反而被開了瓢的家伙被送到醫院縫了三十多針。這仇算是結下了,劉某傷好出院以后,隔三差五就來找刀龍麻煩,最后終于把他堵在巷子里狠揍了一頓。那頓揍刀龍現在還記得,等人走了以后,他連把腦袋抬起來看看自己傷哪兒了都辦不到,后來就沒什么意識了,還是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被掃街道的發現送去醫院的。從那兒以后,自己這條腿就算是半殘廢了。劉某后來怎么著了?刀龍在冷得像小刀子一樣的空氣里迷迷糊糊地想,似乎是跟著那個外調的父親離開了吧。也幸虧他爸走了,不然還有的受。而和泰路這一場,除了一條傷腿,似乎也沒有留下什么了。刀龍就這樣在冰涼的亭子里半躺半坐著,中間也不知道是朦朦朧朧睡了一覺或是凍得沒知覺了一會兒,被一陣風吹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他讓自己清醒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五樓那扇窗拖著木頭一樣的腿往外走了。小區門外停了一輛凌志,黑色的。多了一瘸一拐走過去,打開后面的門坐了進去。車沒發動,自然也沒有暖氣,倒比外面還陰了幾分。車里彌漫著霧一般的煙氣,幾乎連方向盤也看不清了。刀龍打了個哆嗦,一邊被嗆得咳嗽起來。鄭天揚從駕駛座上扭過頭來,把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