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自作主張的幫彼此要了酒后，便一言不發。

柯商春今天其實是不怎么想喝酒的，他想了想，就先開口：「我以為妳很生氣?！?/br>
「我看起來不生氣嗎？」

田馥欣立即脫口，揚起了眉毛，更別說眼里清楚的怒意。

柯商春看著卻不覺得怕，反而笑了一下?！肝乙馑际?，以為妳該氣的再也不想同我說上話?！?/br>
田馥欣哼了一聲?！赣植皇切『⒆?，還玩絕交……」她沒好氣道：「不同你多瞎扯了，我直接問你，到底怎么回事？」

「唔，也沒有怎么回事?！箍律檀浩降牡溃骸妇褪恰芭c蘇明偶然遇上了，然后也有往來?！?/br>
「你少敷衍！」田馥欣瞪著他道：「你知道我同蘇明也有交情，既然碰上了他，為什么故意不說？」

柯商春默了一下，才開口：「我不是故意，只是當時沒想太多，所以也才沒有提?！顾旬敵跖加雠c后來又持續碰面的事，簡短潦草的說了一遍。

——自然了，他一點都沒有提，最初與蘇明在車上的談話，以及那些極度隱私的細節。

田馥欣沒有打岔，只是聽著，可神情卻顯得沉思，好一陣后，柯商春都說完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可卻忽地問了一句莫名。

「你以前……說過與一個對象關系的問題，如今又怎么了？」

「……」

柯商春不由愣住——除了沒料到會被問起這個之外，更訝異田馥欣的記憶。而對方此刻目光對著他緊盯不放。

「你剛才說的經過，雖然有點挺含糊，但這么持續見面，難道你們之間沒有什么嗎？」田馥欣質問：「我忽然想了一下，比照時間點，正好符合你之前曾經提過的事?！?/br>
「……」柯商春著實無言。

「所以你們是在一起了？」

到這地步，柯商春也沒得否認的——再說一直是事實，也從沒想過要特意隱瞞誰。他便點了一點頭。

田馥欣嘖嘖了兩聲?！改菚r候你怎么不早說那個對象是他？」她問，有些沒轍似的白了一眼。

柯商春微微訥然——那會兒能怎么說？

何況，誰會特意去打聽一個人的性向。他也從不曾聽田馥欣講過蘇明這一方面的事。

想著，他便開口：「我那時候不確定他……」

「他一直是啊?！固镳バ啦坏人f完便道，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你不知道是自然的，畢竟大學時候，你們又不熟?！?/br>
「……」

「雖然，他從來也沒有明白說過，可底下曾有學妹說，別系的女孩子同他表白，他似乎當面對人說了不喜歡女的?！?/br>
「……」

「好了，你快撥電話給他，叫他出來！」

「什么？」柯商春怔了怔。

「讓他過來！真是的……這么多年玩什么神秘，同你來往這么久，還在一起了，居然還不同我這個老同學見面，喂？你快打?！?/br>
柯商春不作聲了一陣，才拿出手機。不過，他只是點開聯絡人號碼，就直接擱往田馥欣面前。

「妳打吧?！箍律檀旱?，不理會田馥欣一雙兇狠的目光。

「或者，妳把號碼記下都可以，然后用妳的手機打過去?！顾f，微笑了起來。

從剛才開始，聽著田馥欣說著同蘇明過去如何交好，一開始是五味雜陳，但到后來，忽地就不再在意隱瞞了誰、誰可能要不高興的問題，。

——原來就不是問題。

兩人在一起，原來就是兩個人的事。

他一直都這么覺得，現在也更這么覺得——他想，蘇明亦是。

他們，都不需要同誰交待，即使那個人過去曾經與蘇明如何的好。

☆、三十一

一早，柯商春收拾了東西從家里出門。不過今天他不是前往公司，而是到市里的一處地段，由于那邊有些遠，搭乘地鐵得轉好幾站；而為了要早些到達預備事情，他便招了出租車過去。

在他到達下車的時候，正好薛美虹及自己部門的同事也停好了車，拎著采訪的東西走了過來。

「哎呀，你倒是早的?！寡γ篮缧溥涞恼泻簦骸附裉煸俾闊┠懔??！?/br>
「哪里，應該的?！?/br>
柯商春也面帶微笑，同對方客套。

原本兩邊是說好，在采訪葉友荃這一事上，柯商春協助前期協調與內容企劃，后續的便不再碰了，可在薛美虹各種威逼下，到了采訪那日，他只好也跟著一起前往。

采訪地點定在工作室那邊區段的一間咖啡廳。

這間咖啡廳稍微有些特別，是老房子改建而成的，但沒有老房子的狹隘感，空間開闊，采光極好，是個合適放松心情的地方，而且各處擺設精致，卻又不刻意，只覺古樸實在。

去年柯商春同葉友荃約訪時，開始時就是定了約在這兒的，可對方臨時因故改回了工作室；當時他就覺得挺可惜的，想著后頭私下尋機會再來，卻也事忙忘了，沒想到這次討論采訪地點時，葉友荃透過助理Lynn，提了在這兒接受采訪的建議。

薛美虹這邊沒什么意見，就采納了這點建議，不過為了采訪不受打擾，就讓手底下的人先同店家詢問能否包場，得知可以的答復后，便訂下日期與時間——于是，此時此刻，店內安安靜靜的，并沒有半個客人。

柯商春同薛美虹進入咖啡廳。葉友荃的助理Lynn已經到了，正與老板詢問一些事情，見著他們到了，便結束話題走了過來，先寒暄了幾句，即刻針對采訪流程作個確認。

等差不多后，就剩下攝影角度與采光細節，薛美虹讓負責的下屬去同Lynn談，然后便同柯商春一樣站在邊上看。

「對了……」

忽地，薛美虹開口，轉頭看向柯商春問道：「你與小孫和好了沒？」

柯商春一愣，沒料到過了這么久，對方居然會記得——不過認真算起來，其實間隔也沒有很久，僅僅才過兩個多星期而已。

「我們一直都挺好的啊?！顾降幕氐?。

薛美虹看了他一眼?！改巧洗卧趺椿厥?？」她又問。

「唔，沒怎么?！箍律檀汉牡?，面上一哂：「我也忘了什么事?！?/br>
薛美虹撇了撇嘴，還想說點什么，咖啡廳的門被推了開。兩人一同看過去，就見著今日要采訪的主角進來了。

Lynn已是一步過去了，而薛美虹神情一改，緊接在后。

柯商春瞧著葉友荃一身筆挺西裝，神態倨傲如故，不過一露出笑容，模樣又是那樣的溫文有禮；他也走了過去。

葉友荃瞧見他，略微點了頭，便聽了會兒Lynn匯報幾件事，便同薛美虹握手，簡單致意了些話，然后示意訪問能夠開始了。

將近兩個多小時后，訪問才結束。過程極為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