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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開口,兩個人在一塊兒根本也什么都做過了。「你不累?」他微笑了下,問著同時走近過去,不等蘇明回答,便與之親吻,同時脫起身上的外套。「那一會兒再洗?!?/br>蘇明松開嘴時,低道了這句。※※※真正的洗好了澡后,兩人躺在重新鋪過床單的床上——原先的那一套被弄得濕淋淋,在這種季節著實不合適直接躺的。這個時間已至凌晨,出門了一整天,又經過一場性事,多少都該要覺得累了,但不知怎地,柯商春一點睡意也沒有。蘇明似乎也是。柯商春見對方忽地坐了起來,然后什么也沒說,就走出房間。他想了一下,也翻身下床,去到外頭。柯商春見著書房門半掩,泄出一絲白光——燈是開著的,可又有些微弱,估計只開了桌燈。他走過去,將門推開。蘇明坐在桌前的椅子,可并沒有正襟危坐,而是微側了身,斜靠在寬闊的椅背里。他點了煙抽,聽見動靜,目光看了過來。柯商春徑直走了進去,站在桌邊,目光瞥見擱著的幾迭不怎么整齊的書。他看了一會兒,便伸手去迭好。「……還會再亂的?!固K明開口,語氣有些躊躇:「別弄了?!?/br>柯商春停下動作——那些書被他迭得很整齊。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這只是細微的不同。但,兩人在生活習慣上,卻不只這一點不同。他習慣規律的生活,對方卻不是;他喝咖啡,對方并不喝;他工作上有時需要交際應酬,對方并不用,更別說他不看愛情,可對方偏偏就寫這一類的書。——他不是在挑什么對方的不好。何況,這等等的習慣上的差異,他早是知道的。他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快——可他覺著自己得去故意意識這些事情,只有透過這樣,才能把朦朧已久的念頭想清楚。「睡不著?」柯商春淀下思緒,開了口問。蘇明吐了口煙,低聲道:「還好,想抽根煙?!?/br>柯商春點了點頭。這一點也是——他一早便戒了煙,而蘇明沒有,煙癮也不小??扇羰亲〉剿抢飼r,蘇明總會忍??;大約這會兒住在自己家里,煙癮犯了自然不忍了。柯商春看了一眼桌上的煙灰缸,開口:「你想過戒煙嗎?」在幽微的光線下,他看不清蘇明是什么神情,可后者在聽了這句,確確實實的將目光凝聚在自己臉上。「你希望我戒?」坦白說,以健康著想,柯商春自然希望,可撇除這點,他并不是那么強烈希望?!肝蚁M脑?,你就會戒掉嗎?」可他還是這么問。「……」柯商春又道:「戒煙很難的?!?/br>蘇明沒應聲,慢慢地再抽了一口煙,然后才開口:「我大約是戒不掉?!?/br>柯商春看著他,溫和的問:「——那你怎么忍得???」「……」「你知道嗎?當初我戒煙,只是不想抽而已。我并不會排斥煙味?!箍律檀河终f,并伸手拿開蘇明手里的煙,湊近鼻息輕嗅了下,又將煙還了回去。蘇明不語,與他對看。這一下,柯商春瞧得很清楚,那眼里有著一點茫然。他不由笑了笑?!肝覜]要你戒煙的意思?!顾匍_口:「我也不討厭房子里有煙味,在我那里,其實你不用忍?!?/br>蘇明怔怔無聲,好一會兒,才把煙按到煙灰缸中。他站了起來,忽地拉過柯商春親吻了一下。「氣味好嗎?」柯商春莞爾,說:「還不錯?!?/br>蘇明淡淡一笑。「晚了,睡吧?!?/br>「嗯?!?/br>☆、三十白日時,柯商春直接撥了田馥欣的手機號碼;不過后者展覽尚未結束,又是開幕第二天,還正是忙的時候,所以這通電話撥過去,接起來的人是林緹云。林緹云真正是個少根筋的,性格又大喇喇,可這次心里也多少有一絲埋怨——但她立場不同于田馥欣與柯商春之間,也不能太過質問。而柯商春這邊,也不好對林緹云多講什么——比起孫睦安,他同林緹云的交情,雖不至于客套,可也沒有太親近;倒不是因為顧慮田馥欣,只是自然而然的,維持在學長學妹這份關系上而已。于是在電話里,柯商春只同林緹云提了幾句攝影展的事,就倉促的掛了。中間的時候,Line上不斷也有訊息傳來——有的重要,有的不重要;而不管重要不重要,柯商春都沒有實時查看,他一早把訊息提示震動與音效給關了。倒是,原以為田馥欣知道他來過電話,后邊得空會撥回來的,卻是沒有,甚至也沒再傳過半則訊息。——想來,真的是挺生氣的吧。若田馥欣因此不再相理,這也是能理解的。但柯商春仍不由悵然,不過也多少有些松了口氣——平心而論,他不得不承認;居于蘇明,與其從前交好的朋友之間,有時候總會感到無可奈何。只是,這點無可奈何,大多還是對自己的。因為開始時,沒有太深思,出于某些顧慮,他不自覺對兩邊都有隱瞞,如今才會變成這么不上不下的情況,弄得事態無從平衡。何況,他明白蘇明的性情,自然也不愿對方因此而勉強,必須得同誰往來。如今若同田馥欣便這么切斷交情,那也就這樣吧。柯商春想,總比面對著面,被尷尷尬尬的逼問一番,然后才不歡而散的好。不過,對另一個人在怎么逃避,終究也有該去面對的時候。星期一去公司,柯商春忙了一上午,過午之后又去同總編開會討論下一期雜志的企劃內容;而當會議結束,他拿了數據下樓,預備回到辦公室,就在走廊上同孫睦安打上照面。昨日柯商春特地去電田馥欣,卻一點沒想到打通電話給孫睦安。而訊息,他自然是沒回,可不說孫睦安,田馥欣之前傳的,一樣一則都沒回復。不過柯商春也是想到了,今日在公司必然要面對孫睦安的。可他更不由想,星期一是一整個禮拜里最忙的上班日——無論哪個行業,放諸四海皆準。所以,他不覺得需要特別回避孫睦安,猜想后者大約也沒空過來找自己。何況在不知不覺中——或許也不是,總之是這一年多以來,兩個人之間莫名的關系比往昔淡了許多。柯商春其實沒有刻意疏遠,一直以來,他對待孫睦安的態度都是一樣的——當對方知道自己的性向,也不曾如此過。可坦白說,他與孫睦安之間關系再好,卻也有許多事下意的不去同對方說;那些能與鄭賓他們說的,他一點都不會想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