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黃沙漫天,烈日炎炎下,兩人坐在一處冥思苦想,說不出的滑稽。軒轅晦忍不住笑出聲來,“其他皇子,個個珍饈玉食,整日花天酒地;其他皇子妃,每日里也就忙著梳妝打扮,勾心斗角。不像你我,如今還得為了生計發愁,怎一個慘字了得?!?/br>趙詡也跟著笑笑,“銀子的事,還是徐徐圖之吧。王爺,咱們不如現下去會會那枳棘?”“王妃相邀,敢不從命?”枳棘被安置在一處不起眼的宅院里,他二人到時,只有白胡一人在外間候著。“枳棘大人呢?”趙詡蹙眉。白胡恭謹道:“回公子的話,枳棘大人先前曾受過重傷,每日都需睡足十個時辰,現下還未起呢?!?/br>“十個時辰?那豈不是每日只有兩個時辰清醒著?”軒轅晦以為自己聽錯了,就見趙詡也是滿面驚詫。白胡撓撓頭,“屬下方聽聞時也覺不可思議,可先前趕路時,他果真每日只有亥時和子時兩個時辰醒著……”趙詡失笑,“不虧是麗競門出身,咱們以后若是有要事找他,還得乘夜,這倒是不擔心有人窺伺了?!?/br>軒轅晦有些掃興地看著日頭,對白胡道:“及時如此,你便好生伺候著。要什么藥材,盡管去府里問管事的要?!?/br>“對了,白芷在長安可還順利?”白胡遞上幾本賬簿,趙詡一目十行,邊隨口問道。“一切順利,他正按公子的吩咐在人市上采買?!?/br>趙詡點頭,“好,告訴他,多買幾個豆蔻之年的美貌少女,粗粗調、教后便送來吧?!?/br>“是?!?/br>“怎么,王妃急不可耐了?”軒轅晦正負手賞著墻上掛著的一幅仕女圖,看著還有幾分風雅。趙詡勾唇一笑,“我哪里有那個膽子?這些女孩兒,都是準備送來伺候枳棘先生的?!?/br>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個和回紇互市馬也是唐代的做法尤其是安史之亂回紇出了騎兵幫忙唐皇室鎮壓亂軍之后但是問題是出于外交、政治、感激問題馬的數量一直非常巨大遠遠超過需要后期帶來一定的財政壓力這個大概就是歷史背景吧。第21章軒轅晦冷哼一聲,“諒你也沒那個膽子。不過,現在枳棘先生久不醒轉,咱們是先行回府,還是在此等候?”“還是先回吧,”趙詡從袖中抽出封信箋放在案上,“如今咱們還暫住在刺史府,夜不歸宿,怕要惹人猜疑?!?/br>想到要早早回府和那幫官油子周旋,軒轅晦頓覺十萬分的掃興,撇嘴道:“也罷?!?/br>見他心有不甘,趙詡抬眼看看天色,“已到了晚膳時分,肅州地處邊陲,也不似長安有宵禁之說,若是王爺不疲乏,不如移駕市集,體察民生?”“還可順道用了晚膳!”軒轅晦瞬間又打了雞血似的,一把挽住趙詡的臂彎,“那還不快走?白胡,好好看顧枳棘先生,轉告他,我與王妃他日再來拜會?!?/br>趙詡只來得及對白胡點了個頭,便被軒轅晦拖走,苦笑道:“初識王爺時,我也想不到你竟是這般跳脫的性子?!?/br>想了想,又道,“不過,在旁人面前,王爺的架子還是端的很足的。王爺只在我面前談笑無忌,在下是否可以沾沾自喜一二?”莫名有些赧然,卻也無法否認,軒轅晦只好皺了皺鼻子,“本王是看得起你,還不謝恩?”趙詡對著他笑,“臣感激涕零?!?/br>軒轅晦頗為矜持地點了點頭,馬車一進市集,便掀開簾子,忙著觀望街景了。不知不覺,從賜婚到今日,已過去五個月有余,趙詡不得不承認,原先只覺得他與軒轅晦間將僅止于君臣,他日后將最多是個差強人意的僚屬;可現下看來,這一路不說盡如人意,也是遠超所期,尤其是軒轅晦,已然是他的意外之喜。原本,天子與后黨相爭,趙詡猶在搖擺不定,可如今,就算他沒有肅王妃的這個名頭,他也絕對會站在軒轅晦這邊。盡管因年紀與閱歷所限,他難免有些遇事慌亂、脾氣驕縱的毛病,可對日后的上位者而言,他已足夠難得。小小年紀,便能為皇父籌謀,甚至自請離京,遠赴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足見其忠孝毅勇;一路以來,星夜趕路、風餐露宿,趙詡都常覺支撐不住,可他卻不曾抱怨半句,還有余力談笑風生、鼓舞士氣,足見其堅忍曠達;先前被趙詡當面責難,雖意氣出走,但最終能悔悟致歉,足見其自省坦蕩;在鄧黨面前矯情自飾,作出一副溫文懦弱,沉迷風花雪月的書生模樣,實則頗為好武,更熟讀兵書,足見其城府心機。更值得一提的是,趙詡每與他議及權謀韜略,他多半都能立時心領神會,就算當即不能,略一思索后也會一通百通,更能舉一反三,可見其剔透靈慧。當然,趙詡托腮端詳他側臉,心道若是他再丑上幾分,恐怕這些難得之處也便煙消云散了……“怎么?”軒轅晦突然回頭,湛藍眼中映著六街燈火,竟如湖中紅蓮。直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數下,趙詡才回過神來,“我在想,該買個酒肆下來,既可做居中聯絡之用,更可常來消遣買醉?!?/br>“買醉……一醉解千愁么?”軒轅晦率先下車,將趙詡也拉下來。“留仙居,好大的口氣?!?/br>想來應是肅州最大的酒肆,熱氣蒸騰、熙熙攘攘,cao著天南地北口音的客商或飲酒作樂,或相商要事,更有胡姬四處勸酒,熱鬧極了。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隨意點了幾個小菜。軒轅晦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旋舞的胡姬。趙詡挑眉,笑道:“確是個美人,郎君可是看上了?”軒轅晦緩緩地搖了搖頭,“從前見阿娘跳過?!?/br>他七八歲時便痛失生母,難免面露惆悵,趙詡自飲一杯,“方才我言語有失,自罰一杯?!?/br>軒轅晦也不客氣,將自己杯中酒也飲了,“不知者不罪,何況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兩人默不作聲地吃酒用菜,趙詡卻突然頓了頓,對著某個方向笑道:“既然沈兄已然到了,不打個招呼,恐怕有失禮數吧?”軒轅晦轉頭看去,果見一緋衣文士獨坐酒肆一角,正坦坦蕩蕩地看過來。對著腦中模糊記憶,此人不是王府長史沈覓,又是誰?難怪方才趙詡一語雙關,這不僅是指酒肆偶遇,更是暗指沈覓已到了肅州卻不曾前來請安,有失體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