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七章 胖A計劃
第二天傍晚,仍是在落基山腳下的這棟小木屋,凌先生與嚴小刀做東,舉行一場親友間的私人聚會,爐火炙出的松香氣息彌漫木屋的客廳。從中午開始就有車子陸陸續續開進山間小道,在濕滑的薄冰上艱難跋涉。嚴總一下午接到幾趟求救電話,先是柳蕙真打過來說,毛致秀把四驅越野開到一條小河溝里了。嚴小刀大驚:“掉河里了?你們倆沒事吧?”柳蕙真說:“還好,河上結冰的,我們爬出來了。就是待會兒要麻煩嚴先生,幫我們把車子從河溝里弄上來……”姑娘們真讓嚴總cao心啊,一貫憐香惜玉又俠義心腸的嚴總趕緊裹了大衣跑出去,把兩位姑娘迎進門。不一會兒又接到蘇哲電話。蘇哲說:“嚴先生啦,救命啊,我我我,我進不來啦!”嚴小刀問:“你又掉哪了?”蘇哲說:“我沒有掉哪,我還沒有進山!我的小車車,開不進去!”毛仙姑搶過電話數落這孩子:“阿哲你這沒腦子的,專門拖后腿,明知道要進山,你開一輛玩具車似的破玩意兒!你是打算扛著車走進來嗎!”蘇哲嚷:“我不管啦,嚴先生快出來接我,我還在鎮上的加油站這里!”嚴小刀于是又親自驅車趕往鎮上,把蘇哲這不省心的接進家門,一路上聽這家伙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傾訴最近在丹佛開了一家法式咖啡早餐屋當上小老板賺了一筆錢以及打算早日找個靠譜老公過恩愛好日子的人生計劃。蘇小弟又換了新發型,梳了一腦袋黑人小辮。嚴小刀問:“這怎么洗頭?”蘇哲說:“半個月用一次清潔藥水,不能洗,亂洗就毀發型了,六百美金做一次頭發呢?!?/br>嚴小刀皺眉:“好么,六百美金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兒……”蘇哲笑嘻嘻的:“趕明兒介紹我們凌總也找這個發型師。他頭發比我的還長,梳成這樣肯定好看!”嚴小刀是堅決拒絕的:“你可別!”蘇哲望著窗外的湖光山色,捻著他的小辮由衷感慨:“凌總都能順利嫁出去了,我肯定也能嫁出去?!?/br>……聚會是西式家庭簡餐模式,凌河下廚做事利索,客廳長條桌上擺滿了各種誘人小食,炭烤小牛rou小章魚的香氣與松油木、勃艮第、熱紅茶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人醺然欲醉,冬日的傍晚一室暖意。四胖隔著暖烘烘映著紅光的窗玻璃,兩粒黑豆似的眼珠向屋里張望,期待夜宵投喂。過來玩兒的客人,都是凌河原先在北美大陸上結交的摯友。嚴小刀放眼望去,一屋人基本都是他認識的,自從臨灣碼頭那一仗開始,掐過架見過血,不打不相識,再一路輾轉南下北上,這些面孔他都太熟悉了。大伙碰杯喝酒,閑扯敘舊,圍成一圈兒打德州撲克。客廳吧臺附近,一位小哥身形瘦削,表情挺酷,耷拉著眼皮看似心不在焉慢條斯理,片刻就煮好兩杯咖啡,一杯遞給凌河,另一杯示意嚴小刀:“嚴先生,您和凌總的豆奶拿鐵?!?/br>嚴小刀踱過步來,很領情地接過咖啡:“手藝很好?!?/br>小哥從眼皮下面很酷地瞟他一眼:“您眼神很差?!?/br>從廚房拎了垃圾袋走過的土肥圓眼鏡胖妹插了一句話:“嚴先生,喝完咖啡別忘了飯后還有芒果口味奶茶,老板專門給您點的?!?/br>嚴小刀此時的背景音就是一屋人對他毫不留情的奚落嘲笑。毛致秀兩腿蹺在沙發扶手上,坐姿瀟灑,笑完趕忙又替嚴小刀正名:“你們別太嘚瑟,嚴先生是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不揭穿你們的底細!嚴先生難道怕你們倆在公司門口盯他的梢嗎?人家不怕啊,盯梢就是兩口子之間的一種情趣、是樂趣啊……”一屋人又開始起哄,嚴先生凌先生快描述給我們,“盯梢”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趣!凌河擦干凈手,玉樹臨風一般從廚房里晃悠出來,嘴上不說,注視嚴小刀的帶鉤子的視線把什么話都說了:盯梢偷窺竊聽的樂趣就在于,嚴先生你在我面前一副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模樣,其實你在我眼里從來都是不穿衣服的、通透見底的,你的所有、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整個人都是屬于我的。當然,凌河現在不玩兒盯梢和竊聽的無聊游戲了。歸根溯源是心態和生活狀態都不一樣了,已經不具備那方面的變態心理需要。嚴小刀如今就在他身邊,兩人一起生活,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還竊聽?這屋竊聽那屋么?兩人默契地坐在一條沙發里。嚴小刀在大腿側面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攥住凌河手腕:“今天辛苦了?!?/br>凌河淡淡一笑:“我有什么辛苦?”嚴小刀覺著,但凡誰家里養著一個凌河,真是極好的享受。只要能剝開這人外表不易親近的面具和外殼,剝開假象露出真諦,凌河是個聰明能干做事極有效率的生活伴侶,各方面完美。嚴小刀:“玉米面披薩烤得不錯,有特色,比外面做的好?!?/br>凌河:“你吃了幾塊?”嚴小刀:“那一鍋是六塊吧?我吃了一半,香!你趕緊吃啊?!?/br>凌河:“茄子洋蔥豌豆的素餡披薩,沒rou,你能吃半張,你改吃純素了?”嚴小刀:“你做的……我能聞見你的rou香?!?/br>酒喝得差不多半醉,室外漆黑入夜,室內燈火通明。點唱機里釋放出輕搖慢擺的靈魂樂,毛小隊長又開始頻打眼色,招呼眾嘍啰集體起哄凌河和嚴小刀跳舞。毛致秀說:“我們都還沒看過,跳一個唄!”柳蕙真說:“據說嚴先生在公司里請凌總跳過探戈呢,我們也很想看?!?/br>凌河冷笑一聲糾正:“是我請他跳的?!?/br>蘇哲:“這次應當是嚴先生主動啦!”毛致秀:“別扭扭捏捏,爺們兒點,我們要看探戈??!”嚴小刀沒有扭捏,先站起來了。他面帶俊朗的笑容,悠然地在屋里徘徊了半圈兒,不停瞟凌河臉色,并且將羊絨衫的袖口卷高至手肘位置。嚴小刀偶爾蹭一下鼻子,睫毛下眼神游離,不時往屋外瞟。這樣的細節表情,從凌河的視野里看過去,就代表心虛或者另有別情。眼神閃爍不定唇邊帶著詭秘笑容還以各種小動作互相交流的人,不止嚴小刀一個,在座人人都是這樣,這副場景讓凌河更加心有懷疑——嚴小刀要干什么?唱機里掐準了時機換成一支南美探戈舞曲,嚴小刀頗為鄭重深情地走到凌河面前,把人從沙發上拉起來。這個房間用來跳舞是有點窄了,本來就不大的一間客廳再被家具和賓客擠滿,完全轉不開,許多人已經自覺地或者緊貼墻壁或者跳上沙發,為今天的一對主角騰出地方。木屋的天花板都比一般房間偏矮,簡易吊燈在嚴小刀頭頂輕微晃動,總讓他覺著下一秒這只活躍過度的吊燈就要打在他臉上!暖黃色燈光洋洋灑灑地罩在兩人肩頭,又在凌河面孔上打出很好看的光影,層次分明誘惑動人。房間小又有房間小的妙處,兩人不得不讓胸口貼得更近,大腿被迫纏得更緊,舞步更顯親密。凌河的腿不斷蹭到小刀的膝蓋,在敲打心房的探戈舞曲聲中放任肢體的交流。有那么一瞬間的忘乎所以,嚴小刀扶住凌河后腰的手忍不住重重地撫摸,而凌河的手分明摸到他后頸的凹窩處,在他羊絨衫的領口邊緣深入淺出。嚴小刀這次以邀請姿態占先一步,終于有機會跳了男步。凌河竟然沒跟他爭這個,順從地跟隨他的引領。房間狹窄,轉圈兒都省去了,兩人就在原地擺腰、動腿、撤步、再上步,熟練到天生契合的地步,熱辣貼體的動作讓周圍人大呼小叫地不停倒呵氣,真開眼了。上一次在公司里跳舞是暗度陳倉,眉眼間還裝模作樣地收斂著,這一次就是堂堂正正地昭告天下,無所顧忌。嚴小刀凝視凌河的眼,快要被那一雙淺綠色眸子把魂兒吸干,蕩漾在一潭深水中。他摟緊凌河的腰猛地往前一順,凌河隨著他的力氣后仰下腰,一頭長發驀地垂下去,驚艷了……凌河再次直起腰,發梢跳脫著打到嚴小刀臉上。兩人目光碰撞之處就是驚心動魄的激情……曲子終了,意猶未盡,雙手十指交纏的狀態不愿分開。這樣的共舞,他們可以跳一輩子都不覺著累。黏糊著的手指終于分開,凌河坐回沙發,嚴小刀還在客廳正中戳著沒動。凌河從自下而上的角度反復打量心事重重的嚴小刀,這人今天真有事兒?毛致秀對柳蕙真、蘇哲眨眨眼:好戲開演了。嚴小刀唇邊透出微笑,笑得很俊,朝屋外打了一枚響指。響指就是發個暗號,旁邊有人替他把客廳通向室外門廊的玻璃門打開一道窄縫。玻璃門一開,四胖見縫插針地“哧溜”就鉆進來,蓬松的大尾巴搖搖擺擺,機靈地四處尋覓。這是一只養得肥頭大耳的幸福的松鼠,一站起來大肚皮就松軟地墜著,不知道的以為這家伙懷孕了,其實這明明是一只公松鼠,就是每天都吃太多,主人家中西餐結合的伙食忒好了。從門廊至客廳這一條路徑上,不知是誰悄悄灑了一路的榛子粉,引誘著四胖沿著既定路線狂舔著榛子粉就舔了過來!嚴小刀手心里有一枚腰果。四胖拖著肥碩的肚皮,一路踩著他的皮鞋、拽著他的西褲,呼哧帶喘終于爬到他手上,一口叼走腰果。嚴小刀打眼色:東西呢?四胖用玻璃眼珠晃了他一圈兒:什么東西?我要腰果。嚴小刀:讓你遞給我的重要東西!四胖:見鬼,四爺我要吃腰果,我還要!嚴小刀暗暗地齜牙:快滾回去拿,不然不給吃。四胖跌跌撞撞地沿著嚴小刀的西褲褲腿一路滾下地,又從玻璃門縫鉆出去,不一會兒再次溜進來,這回終于抱了一個物件,塞到嚴小刀手上。嚴小刀一看,四胖遞給他作為交換的是一只缺邊少角、碎了一半的松果,這家伙吃剩下不愛吃了,要求兌換更美味的人類的零食。四胖嗷嗷叫著伸爪:腰果??!嚴小刀忍無可忍:老子讓你拿過來的寶貝東西到底在哪?昨兒訓練了大半天你小子表現挺好,關鍵時刻你忒么給我掉鏈子?一屋人崩潰撅倒。凌河一手擋住半邊臉,已經意識到嚴小刀究竟在干什么,但是,怎么能用這只好吃懶做冥頑不靈的四胖!嚴先生,您以為四胖的智商、情商和行動力能比得上您自家飼養多年的熊二和三娘么?這就是一只肥松鼠,它不是阿拉斯加雪橇犬,它根本就不聽口令。一個小弟溜出院子去探一探,迅速殺回來,一臉大驚失色,拼命對嚴小刀使眼色:沒有了,丟啦。嚴小刀吃驚:丟了?凌河更為驚愕:丟了?!凌河忍無可忍地站起來了,表情無比復雜,欲語還休地憋了一口悶氣,很想咬嚴先生。嚴小刀表情更為復雜,大步沖出客廳,顧不上室外的寒涼,心急火燎地奔向門廊下面四胖的窩棚。他登高爬梯,摸到四胖的專屬豪華小房間的洞口,伸手在里面摸,摸出一堆碎腰果和各種螺絲釘玻璃球,沒有他要找的那件東西。這回真瞎了。四胖已經一路歡脫地跑走,蹦蹦跳跳地躍過雪地,在院子里一層薄雪上打滾撒歡兒。凌河疾步追出客廳,將嚴小刀從梯子上拉過來,逼近嚴小刀的眼:“你藏了什么?”嚴小刀撐住笑容:“你看見就知道了?!?/br>凌河伸出一只手掌:“拿給我啊,我要看?!?/br>嚴小刀無奈道:“等我先找著的?!?/br>凌河氣急敗壞:“哪兒去了?!”倆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沒有明說出來。不過以凌河的脾氣,今兒晚上要是找不到他想要的物件,他一定先手撕了四胖,再把嚴小刀壓在床上吃干抹凈了泄欲。一群人點燈點蠟,在天寒地凍中集體沖進院子,抓四胖,尋寶貝。松鼠在秋冬季節有深挖洞廣積糧的習性,把好東西挖坑深埋貯存,這個習性今晚上玩兒死嚴小刀了,這怎么找?“它到底藏哪了???”“它隨便在院子哪個樹坑角落里挖個洞,都可以藏啊?!?/br>“不然等夏天雪全部化掉再找吧,四胖自己會把寶貝刨出來的!”“完蛋了,嚴先生求婚的‘胖A計劃’,只能再拖幾個月了……”“……”四胖沿著門廊歡快地跑了一圈兒,又躡手躡腳鉆回房間,對燈火輝煌中醞釀的人間暖意生出眷戀,深深感受到作為一只單身松鼠的凄涼悲切。它跳過檸檬起司蛋糕托盤,跳下廚房灶臺,溜進兩位主子爺的臥室房間。凌河盯準了四胖目標明顯的大尾巴,緊跟著沖進臥室:“你把我的東西藏哪了?”四胖一蹦又一蹦:愚蠢的人類喂食官,你追啊,有本事追我啊。凌河甩飛拖鞋,在臥室里赤腳追逐四胖!他以枕頭為攻擊武器,精準地打到四胖的尾巴,讓這家伙的直升機螺旋槳瞬間失靈,以自由落體姿勢“砰”地掉在床上!凌河以大殺四方的氣勢撲上,一頭扎進大床時眼瞅著四胖從他兩臂合圍的空隙中跳走了。褲兜里手機提示音響了,竟然是個微信視頻請求。凌河一看這越洋過來的視頻電話,與四胖掐架的火燒火燎心思立刻滅掉一半氣焰,語調瞬時切換成乖兒婿的口吻:“mama?”嚴氏擺弄這個微信視頻還不夠熟練,不停在鏡頭里尋找最佳角度,想要把凌河瞧清楚些:“小河,你做什么吶?”凌河點開視頻又后悔了,應該只開音頻不要放人影,又要被岳母大人從頭到腳扒開來審一遍。嚴氏望著凌河是眼睛放光的:“知道你們今天朋友聚會,小河,玩兒得開心吧?”凌河還是個半趴在床上的姿勢:“嗯,挺好的,mama您好嗎?”嚴氏:“誒?你這是在哪?不是有很多朋友過來玩兒嗎?”凌河:“哦,我在自己房間,臥室?!?/br>嚴氏:“哦……臥室啊……哦……”凌河發覺不對,連忙改口:“也不是臥室,我……”就這時候,嚴小刀很沒眼色地推門就進,就勢撲上來就騎到凌河腰上,一張大臉閃進鏡頭視野。凌河眼明手快一把推開嚴小刀。嚴小刀瞥見視頻鏡頭里熟悉慈祥的面孔,調頭落荒而逃,麻利兒地滾下床。嚴氏一眼就瞧見了:“哦,小刀也在啊?!?/br>凌河:“他不在?!?/br>凌河扭臉給嚴小刀打眼色,用口型說:快去抓四胖那個混賬!倆人一個床上一個床下地打啞語,嚴氏心領神會:“哎呀,行了行了,就是瞧瞧你倆過得好不好,不打擾你們了。多大的人了,真是的……”凌河連忙轉過頭:“mama您沒有打擾我們?!?/br>嚴小刀這時候抓四胖已經抓到了床底下,不知鉆哪去了,整個床都在凌河身下震動,床要被掀了。凌河狼狽地出溜到地板上,四胖飛速從他懷里掠過,撐著大尾巴又跑了。他下一秒就被從床底下鉆出來的嚴小刀撞了腰,“唔”了一聲。嚴氏從鏡頭里所能看到的就是凌河一頭亂發、眉頭輕蹙、不知被誰從身后沖撞了腰,然后,小刀帶著汗的半張臉從凌河后肩膀上探出來……嚴氏不動聲色,委婉笑道:“我還是先掛斷了,不打擾你們兩個。“你倆啊,平時不要太勞累,年輕人多注意身體,不然老了后悔。“這不在身邊,也不能每天給你們熬湯啊做好吃的,小河,你記著燉一鍋山藥豬腰子湯,你們兩個喝……那個最管事的……”凌河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一巴掌粗暴地把嚴小刀摁回床下。凌河終于掛斷岳母大人例行視察的視頻電話,飛快地吩咐嚴小刀:“四胖經常進咱倆臥室,會不會偷偷藏這屋里了?……找??!”兩人又是一陣地毯式搜索,在臥室里掘地三尺,簡直好像兩口子吵架都在找對方的私房錢藏在哪里,床墊縫隙和暖氣通風口都扒開找了。嚴小刀從床頭柜的一個書盒里,搜出一顆“八萬”麻將骨牌。這張牌十分眼熟,邊邊角角已經磨圓,不知是不是經常被某人含在嘴里舔出來的。嚴小刀眼底射出幾分興奮和感動:“你還留著?”凌河一把搶走那顆作為摯愛信物的麻將牌:“我的,別隨便動?!?/br>嚴小刀笑得得意滿足:“你這么喜歡,我多給你幾顆舔著玩兒?!?/br>凌河冷笑著回敬:“你等著我晚上把這張牌‘喂’給你吃?!?/br>嚴小刀毫無懼色地笑問:“對我這么惡狠狠的?你要喂到哪???”“你說呢?”凌河盯著他,“……你哪兒癢,哪兒餓?”閑暇斗嘴之余,還是沒找到終極寶貝。他們左右環視,掠過四胖甩著大尾巴掛在窗簾桿上的銷魂身影,視線最終落在天花板那盞大吊燈上。吊燈漫射出濃淡相宜的光線,打亮房間四壁。嚴小刀環顧四周,需要一把椅子墊腳。凌河走過來就蹲到吊燈底下,示意:上上上!嚴小刀光腳踩住凌河肩膀,讓凌河扶住他的小腿。他探頭扒到大吊燈的頂上,在銅質燭臺形狀的燈泡托架的正中位置,找到了被四胖藏在那里過冬的紫紅色天鵝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