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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他,槍尖捅/到柜子邊緣。“我知道我是怎么在警方那里漏了底……因為我當年去警局舉報過凌煌?!逼輰毶窖鎏扉L嘆他的時運不濟,眼含憤慨和不甘,“但是老子沒有后悔舉報他陷害他、讓他坐牢,這種對小孩兒、對自家養的孩子下手的敗類,人人當誅之?!?/br>“法律就像笑話,法律為什么不把這些人都閹/割了再大卸八塊?”戚寶山的眉眼被油彩渲染得凝重,悲愴地笑了,“我猜到姓凌的小孩他要報復什么,他要尋仇的就是我們這些人。游景廉和另外那幾個王八蛋,喪盡天良坑害無辜做皮rou生意,我絕不會做,我從未做過那些惡事丑事!小刀,你干爹我,做人有底線,但是這世上,沒有底線的惡棍,太多了!”嚴小刀:“……”嚴小刀怔忡著站在房間中央,為他干爹難過,又想找凌河傾訴委屈,堵在喉頭說不出話。千帆過盡,人生一番道理大徹大悟,戚寶山笑得頗有江湖中人風骨:“小刀,你小子還是夠義氣,沒有臨陣跑了把老子一人晾在這里等著吃官司喂槍子。你我父子之間畢竟沒有血緣,能到這個份上,我戚寶山也知足啦!”舞臺上鳴鑼換板,一位旦角上來表演劇目。鼓師敲打出清脆的節奏,恰到好處地為化妝間內對峙的二人轉換心情。戚寶山顯然對哼哼唧唧氣若游絲的唱腔不感興趣。這人拎著□□,老夫聊發少年狂,開嗓嚎了一段譚派段子。這講的就是趙氏孤兒的悲壯故事。趙氏門客程嬰為救遭人陷害的忠良趙盾遺留的孤兒,以自己親生孩子的性命換取了那孤兒的性命,把趙氏孤兒撫養成人,為家族復仇雪恨。戚寶山的嗓音醇厚沙啞,撕裂感劃破艱澀的空氣,舞臺上的鶯鶯燕燕全部化成一道道虛幻的光弧光圈,滄桑感回味悠長。這人唱得字正腔圓催人肺腑,讓嚴小刀陷入萬分糾結和恍惚,總覺著干爹這字字句句都滿含血淚辛酸,就是專門唱給他聽的……被戚爺掏心掏肺念叨著的凌先生,這時候就坐在臨時駐地一間空曠的大房子里,耳機與監聽設備相連。他臉上抖出細微的痙攣,面色凝重,坐成個泥塑木雕的人俑。毛致秀眼瞅這人情緒不佳,今天的晚飯肯定沒著落了,無奈之下自己動手,做了一大鍋簡略粗糙版的意大利番茄rou醬面。深如盆地的一口大鍋,足夠喂飽他們五六個人。毛致秀說:“凌總,我知道不合你胃口,湊合賞臉來一碗哈,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做飯了!”凌河垂下眼睫,冥思苦想像是入定了。他斟酌戚爺與小刀傾心交談的每個段落,被那些激烈的情緒和紛繁復雜的細節覆蓋住意識,許多事情與他原先所想略有出入,起始的微小偏差經過蝴蝶效應的發酵,臨近終點時已經偏得離譜。他固守已久的片面認知微微地動搖。他的眉頭擰成一團:“我可能弄錯了?!?/br>毛致秀沒有察覺,還在刺激凌河:“你把什么弄錯了?你不是一向‘最美’和‘全對’嗎!”凌河把眉頭蹙出痛楚無奈:“我扎了他一刀,我可能弄錯了?!?/br>戀愛中人果然都是神經病,毛致秀發冷地抖了一下:“凌河,嚴先生腳早就治好了,你醒醒!”凌河下意識撫摸自己腳踝,感受著那種明明承受了委屈,卻被穿骨鑿心的尖銳疼痛。無法釋懷的恨意催逼著他對小刀動了狠手,捅那一刀就當捅在戚寶山身上,現在才發覺,小刀背后那位一直被他當作靶心的目標人物從焦點上模糊掉了。“戚爺跟那些人不算是一伙,不是那個圈子。他沒有做過,他也不像是對小刀撒謊?!辨偠ㄗ匀舸髮⒅L的凌先生難得失去了慣常的淡定,攥著手機遲疑不決。他低頭寫訊息,寫了刪刪了又寫,“小刀”二字之后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送出兩個字:【小刀?!?/br>兩個字足以作為愛人之間的撫慰。嚴小刀秒回,竟然是個笑臉符號,一個字都沒吭。凌河突然就心疼了,小刀很難過,但對他仍然笑臉相迎強撐著堅強。他迅速又說:【小刀我想見你?!?/br>嚴小刀回道:【今晚不方便,明天吧?!?/br>凌河打字手指很急,索求的心情幾乎脫口而出:【小刀,你來,我想舔你?!?/br>這行字不出意外幾乎刺瞎他自己的眼球,這就不是他能說出口的話。每個字都很簡單,合起來這句話凌河不認識。凌河歪頭盯著自己打出來的一行字,腦補嚴小刀的模樣,深刻領悟到自己確是情之所至,陷得太深,徹底被打敗了,但還是用理智心智跟手指頭較勁,把其中關鍵的一個字毀尸滅跡,才發出去。【小刀,你來,我想你?!?/br>作者有話要說: 信息量略多~看文愉快~第89章臨灣變故第八十九章臨灣變故嚴小刀沒有順應凌河關于見面的提議。他親自駕車充當保鏢,當晚載著戚爺從估衣街茶樓回到位于城里的別墅區。戚宅周圍的各個犄角旮旯,像是從養分過剩的土地縫隙中孵出來了一個又一個陌生晦澀的面孔。這些人一看就不是鄰居或者游客,越是裝得輕松悠閑,越顯得整天在別人家門口瞎轉悠的這份無所事事十分虛假做作。這些人中間,一定有薛隊長派遣盯梢的便衣,或許還有凌河的眼線,戚寶山被圍在這口大甕中,這時候再想要出境跑路,都過不去海關,一有風吹草動必遭各路人馬攔截,自首恐怕就是唯一自保的出路……父子二人一夜未眠,就在一張床上頭沖腳、腳沖頭地和衣而臥,在風雨飄搖的燈影中夜聊。雙方這樣的徹夜促膝深談,不知還能有多少次機會。“您怎么兩個月前沒想到提前跑路,一走了之?”嚴小刀也并非煽風點火鼓動他干爹跑路,但事到臨頭終歸有些不忍,胳膊肘總不能往外拐了。“裴逸那小子一直在南方看場子,我讓他安排了,隨時都可以去特區避一避。但跑出去了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我找誰去?”戚寶山一句道出心中掛念。無論出于怎樣微妙的心理,戚寶山就是沒走,好像就等著他干兒子一句義氣的豪言:您假若愿意自首,我陪您去;您坐牢,我陪您坐牢,我絕對不躲。外人眼里,戚爺打下十多年江山,最厚重的財富是寶鼎集團價值百億的產業。但在戚寶山眼里,他可能覺著,十余年間他最看重的是對一個小子付出的心血。嚴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