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5
兩撥人可以說都是債主,都不爽陳九這個混子。陳九拍拍屁股想要趁夜遠走高飛,債主一定會追,兩撥人都有明確的作案動機。“姓凌的老板的公車這個很容易查到,順藤摸瓜或許可以找到當年這位開廂式貨車的司機,看最后見到陳九的人是誰。“最后見到陳九的地點也很微妙,三江地三市交界這么一處三不管地帶,真是個絕好的案發現場,十五年前這里發生過什么全部搜一遍,能并案的都拎出來并案,事實也就差不多了!”薛謙腦補了小陳同學坐三輪蹦子經過的土路山路,沿著地圖的虛擬路線一直追蹤至郊外,最后利落地在地圖上圈出一個他推測出的原始案發地。薛隊長心里已經有數了,順著這些線索專業的偵查員很快就能撈出一筐一筐材料。他抬頭饒有興趣地瞭了凌河一眼。凌河毫不躲閃,直視薛隊長逼視的目光。這時候但凡有一絲畏首畏尾,好像自己心虛似的。薛謙輕飄飄說了一句:“姓凌的老板?凌這個姓可沒那么常見。這位凌先生,你別告訴我這是巧合,你今天是順腳路過了樊江市火車站!”“我不是碰巧路過,我是來協助薛隊長您盡快破案?!绷韬哟鸬美碇睔鈮?,面對薛謙的質疑目光照單全收不置可否,剩下的話用眼神都說出來了,我不怕您薛隊長沿著這些草蛇灰線一路追查到底,我還就怕您不去查,您盡管放手去查!薛謙用錄音筆將陳瑾的口供錄下了,又重新聽了兩遍細細地琢磨。薛謙突然問:“小陳,你說的‘對對’是誰?什么‘對對’?”陳瑾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爸當時就是那樣說的?!?/br>薛謙:“這是陳九說話慣用的感嘆詞?還是稱呼對方的名字?”陳瑾:“不,他不用感嘆詞……我當時聽著,就是叫的那人名字?!?/br>薛謙:“那人當時多大年紀?”陳瑾:“也就二十來歲吧,看著不老?!?/br>薛謙自言自語:“還有名字叫‘對對’的?如果是身份證大號還容易查到當年的人,這要是個街上喊來喊去的綽號,事隔多年可就不太好查了?!?/br>陳瑾講話帶有濃重本地口音,這個發音類似三聲的“懟”。薛隊長在紙上描來劃去,百思不得其解?!皯粦弧??“對對”?這什么玩意兒?陳瑾終于道出心頭積壓多年的夢魘,這時反而好像突然卸掉了重擔輕松了許多,整個人眉頭都舒展了,埋著頭毫不客氣吃掉了薛隊長的那份病號飯。早知道說出實話竟然這樣輕松自在,他早就招供了,以前的固執自卑多么愚蠢。病房內最安靜的反而是嚴小刀。凌河旁聽薛隊長問案,眼光卻一直籠罩在嚴小刀身上就沒離開過。他已尖銳地察覺到,嚴小刀是自從陳瑾交代到某一個故事結點上,面色突然陰暗凝重下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凌河用力盯了小刀一眼。嚴小刀移開視線,有意避開他的盯視。凌河有一個瞬間幾乎繃不住一步跨到薛隊長面前,他可以輕松篤定地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讓薛隊長不用派偵查員出去挖線索了,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但他咬著下唇忍了,竟是顧及著嚴小刀在薛謙跟前的體面,顧及小刀當場的情緒,還是讓薛隊長自己去辦吧……薛謙很快就會翻到真相最后一頁。巫山行云布雨的黑色暗潮壓上嚴小刀的臉,瞳仁間隱約可見一道激流,在狹窄的航道中擠壓著咆哮而過,驚濤拍岸,碎裂成浪花。那些浪花碎成星星點點,在嚴小刀的眼眸間留下復雜斑駁的光芒……凌河與小刀離開病房時,薛隊長又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部署當地專案組同事替他迅速追查幾條線索,當年榮正街上欺行霸市的高利貸放債團伙都是何人,帶有藍色車標的姓凌老板的貨車及司機,還有三江地交界處某幾個村落的情況,需要實地走訪,大量查詢知情的舊人。凌河在薛隊長面前一臉波瀾不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自己與當年案子有任何關聯。但薛謙還是在他幾乎邁出房間時喊住他:“凌河,你父親叫什么名字?”凌河轉身答道:“凌煌?!?/br>查詢這些戶籍人事信息并不難,薛謙都懶得在陳年檔案故紙堆里兜圈子,干脆直截了當地問:“十五年前凌煌是公司老總?他公司注冊名稱叫什么?”凌河答:“瀚潮華商集團?!?/br>薛謙隨口重復一遍這公司名字,眼神十分精明:“掩埋陳九尸骨的地點是一處發生化學品爆炸的廠房,恰巧當年在大約同一時間發生一場蹊蹺的爆炸起火,還燒了人,集團法人和負責人承擔了cao作疏忽管理不善的責任。如果我沒記錯,這家廠房當時就屬于瀚潮華商集團?”凌河面露欽佩:“薛隊長您沒記錯?!?/br>薛謙氣都沒喘,緊逼問道:“陳九的尸骸在今年年初重見天日,是因為有這么個公司低價購買了這塊被化學品污染的廢棄荒地,打算重新開發,然后就‘碰巧’挖出一堆爛骨頭,向警方報了案。如果我仍然沒記錯,這個注冊兩年的公司叫做瀚海集團?!?/br>凌河嘴角微微擎起:“薛隊記性真好使,佩服?!?/br>薛謙覺著他已經都明白了,意味深長地點頭:“成,謝了?!?/br>剩下的廢話不必問了,警方很快就能將相關人員分門別類查個底兒掉,一個也跑不掉。凌河面帶由衷之情:“薛隊長有傷還辛苦辦案,一定保重身體。我等您破案的好消息!”凌河他們幾人當晚在附近酒店下榻,這回酒店房間富余,不需要任何人搶沙發睡了。然而凌河與嚴小刀各自心事重重,仿佛都還陷在薛隊長剛才病房問案支支脈脈的細節里,站在酒店大廳眼光四散飄忽,不知在琢磨什么。毛助理瞄了一眼那兩位爺的迥異神情,上前一步對前臺道:“來三間房……”“不,兩間?!绷韬娱_口打斷。“三間吧?!边@回反而是嚴總口吻輕飄。“就兩間!”來勢洶洶的凌先生從前臺經理手中捏走兩只門卡。凌河也不解釋,一聲不吭將其中一間房的門卡拋給毛致秀,旋即轉身架起嚴小刀一條臂膀。他像劫持綁架一樣,勒著嚴小刀的腰,快步上樓進到他兩人的房間,用后腳跟將房門踹上,還特意上了兩道安全鎖,讓外人絕對打不開門。嚴小刀知道以凌河這人的精明善察,他的臉色哪怕瞞得過薛謙,都瞞不過凌河,今晚這場齟齬是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