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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的這位鴨舌帽小子,假若他猜的沒錯,就是先前在紅場會議室外幫過他忙最后又以飛檐走壁的帥氣姿勢跳窗溜走的小王八蛋。今夜假若被困的人是戚寶山,手里有槍都沒用,真就只能束手就擒或者坐以待斃。然而鐵網困住的是嚴小刀,命中注定是要嗚呼哀哉在咱刀爺手心里,也是不走運啊。嚴小刀手臂與掌心一起運力,掄出一聲“稀里嘩啦”的暴擊??此茍皂g的鐵網兜簡直像塊破布不堪一擊,瞬間撕開一道驚世駭俗的大裂縫。再來幾刀,直接粉身碎骨。就這時,“砰”一聲槍鳴,打炮仗似的,驚動了樓內所有的人。嚴小刀大驚,奮力撩開鐵網脫身,完全顧不上尖銳的鐵絲邊緣在他額頭和手上劃開紛紛亂亂的血道子,這一聲不明不白的槍響擊中了他的腦海和軟肋。凌河。……嚴小刀聽到的也是襲擊游景廉的那聲槍響。他從正門進來,進入鴛鴦雙塔的南樓一層,一撥人迎候著他準備甕中捉鱉。而對游大人的私設公堂提燈暗審,是在雙塔的北樓頂層。他與凌河同處在這棟觀潮別墅內,中間相隔無數樓梯、房間、走廊、石廊,曲徑通幽,讓人頗有一種“身陷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茫然,互相幾乎擦肩而過。一棟城堡如一局中盤搏殺的棋局,同時上演兩臺好戲,這時過門兒一打,人物開始轉場,兩位角兒那一刻同時患上了心靈相通無藥可救的癥狀,不約而同沖上了通往另一棟樓的石廊。嚴小刀出現在漆黑長廊的一側,窗外狂風大作,海浪嗚咽著拍向黑色魔鬼礁石。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驚異的視線再次于半空中狹路相逢,就站在一道長廊的兩邊,驚痛地互相望著,中間仿佛阻隔著怒海波濤。化成灰都認不錯的精致面容,梳辮長發,一雙長腿隱在陰影里。凌河抬起頭時,眸子里自帶深邃的漩渦將嚴小刀的全副情緒席卷著吸了進去,彼此的呼吸心跳都步履維艱。嚴小刀有那么數秒鐘如遭電擊,心軟得一塌糊涂。凌河身上穿的,就是他的那身舊衣服,麻布襯衫和馬褲長靴在這人身上如此妥帖,曾經帶著他的體溫,此時也一定沾染著凌河的體溫……凌河見到他,卻好似非常悲痛,好像目睹眼前景物紛紛坍塌一般陷入無邊的憤懣和無奈。凌河仰面長嘆,有那么一瞬間脖頸緩緩地向后仰去陷入無法控制的情緒,在一串滑動的慢鏡頭中對他露出喉結最脆弱的要害,嚴小刀你來斬我。嚴小刀不忍,輕喚一聲:“凌河?!?/br>凌河抬眼盯著他,薄唇緊扣,從齒縫和唇間逼出聲音:“小刀,當初我故意散出消息,在‘云端號’上設下圈套等戚寶山這條大魚上鉤,結果戚寶山就沒來,我等來的是你……今天我在這潮頭磯上再擺鴻門宴約見戚寶山,他又沒來他為什么不來?!來的竟然……又是你……嚴小刀!”小刀,你是來砍我的嗎。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完畢,且聽下回分解,誰斬誰呢~:)第53章大橋驚魂第五十三章大橋驚魂兩人之間深刻的情誼彼此心知肚明,此時卻無法抒發哪怕一絲的柔情。嚴小刀盡量平心靜氣:“剛聽見槍聲,你沒受傷?”凌河微微一搖頭,隨即執拗地看向窗外咆哮著拍上懸崖的浪濤,我又不笨哪那么容易就受傷!真是憂人多慮,小刀你就不該來。“凌河……”嚴小刀那時想說,給我們兩人一個機會,收手吧。但話到嘴邊他講不出口,明知對方不會答應他,明知又是一場割裂心房的互相刺痛和傷害。“凌河,我知道你今天想捉的是戚爺那條大魚,結果捉了我你肯定不會高興,但我以為,這世上,你是那個最懂我的人,你明白我為什么一定替干爹來赴你的約?!眹佬〉逗眍^發梗,但有些話不講出來他快憋得七竅出血,下次再見面都不知何年何月還能有機會說出口。凌河眼眶突然發紅,那樣的紅恰恰因為圍襯著碧色瞳孔而愈加淋漓鮮明:“嚴小刀,我也以為,在這世上你是那個最懂我的人,你也明白我為什么不想在這里見到你,永遠都不想見你?!?/br>嚴小刀反問:“不想見我,為什么穿我的衣服?“你想念我,對嗎?“為什么從我家不告而別?你就這么懼怕見我?“你不惦念我你還特意留著那張沒用的麻將牌干什么,凌河?”凌河被逼到墻角時是鬢角青筋暴露、嘴唇幾乎咬出血絲的。凌河覺著自從認識小刀之后,自個兒智商和腦容量都嚴重縮水了,那些伶牙俐齒舌燦生蓮的無敵技能在嚴小刀面前全部秒化成渣,一丁點毒液都噴不出來,噴出的明明是自己胸中一口血。嚴小刀的質問全部直中要害,他執著地大步上前試圖抓住凌河。兩人相隔一道長廊,凌河眼神固執,就沒有打算拖泥帶水和藕斷絲連的意思,也沒時間耽擱,轉身就跳了石廊窗戶!嚴小刀大驚失色,踉蹌著沖過去頭皮都要炸起來。等到他跑過去探身一望,才發覺這個窗口的位置事先已埋好繩索暗線,在黑暗的風暴中險峻地搖晃著。凌河戴了手套護具,修長的身形順著繩索快速滑墜,用的就是攀巖高手熟練的墜巖技術。這人一只腳在花崗巖外墻的突出部分踩了幾下,動若脫兔,瞬間就降落地面。與此同時,樓內及墻外現出許多身影,從各條通道以各種途徑匯合在地面。凌河一頭濕發,睫毛含水,回頭深深看了小刀一眼,對他鄭重地搖頭,就是示意“求你了別再跟著我”。凌河確實穿了嚴小刀的衣服。還有一些嚴小刀看不見的事,比如,凌河每晚睡覺還穿著小刀那身很舊的睡衣。對人對己都薄情寡恩的凌先生,并不介意一輩子就自我放逐沉浸在對一個人求而不得的思念中,孤獨地度日,他反正也習慣了。烏云在遠處天邊堆積成一道崇山峻嶺,能聽到萬馬齊喑般的陣陣雷鳴,這就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嚴小刀在充滿警示意味的雷聲中醒悟到面前更為深刻的危機。他也沒有猶豫,攀上繩索以同樣的方式滑墜而下,不吝惜沒戴護具的手掌快要磨掉一層厚皮老繭……方才上演一幕幕好戲的幾撥人馬,又像是得到了暗號一哄而散,此刻全部離開觀潮別墅,雙塔樓內重新拉上寂靜漆黑的幕布,暫時曲終人散了。游景廉是發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