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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致個歉。戚寶山今天也像有意彌合感情,主動給嚴小刀洗茶泡茶。嚴小刀要上手,這人推開:“你手太糙,你不會做?!?/br>戚寶山閑做無意狀突然問:“那姓麥的小子出事前,你是不是見過他?”嚴小刀微微一愣:“……嗯,當天傍晚碰巧遇見?!?/br>戚寶山:“聊了些什么?”嚴小刀:“沒聊什么特別的?!?/br>戚寶山的目光從眼皮下瞭出來,仔細審視嚴小刀的神情。這讓嚴小刀也盤算,干爹怎么知道?想必警局內部也有戚爺撒出去的眼線,肯定不會是薛謙,但戚寶山應當知曉了他在警局錄下的口供內容。戚寶山顯然起了疑心,追問:“真沒聊特別的?小刀你不要瞞我,他有沒有給你看過什么東西,或者給你什么東西?”嚴小刀是當真心里咯噔一聲。戚寶山并未露出威逼表情,淡淡的沒有表情才是最有威懾力,就一只手握著玲瓏剔透的骨瓷茶杯把玩,另一手輕輕在桌上敲動,那意思就是:就你這點道行,別瞞啦!嚴小刀還真的將東西帶在身上,原想進城路過另一家進口品牌的專賣表店。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默不吭聲從隨身公文包掏出那只精裝藍色盒子。隨后的小半天,嚴小刀就坐在這梨花桌旁,圍觀他干爹拆表!戚寶山顯然跟干兒子想到一起去了,都察覺這瑞士表可能暗藏玄機,麥允良偏巧那晚給嚴小刀送表,這簡直一定是心懷叵測大有文章!戚爺維持一副老成凝重的表情,大敵當頭似的,趴伏在桌案邊,用幾根尖頭小工具小心翼翼地拆開表殼。嚴小刀沒想到他干爹還有這套手藝,想必也是年輕時四處學藝打工賺錢,平時又喜歡在宅子里鼓搗一些民國時期的機械工藝老玩意兒,喜歡收藏古董,對修表行當也就略知一二。他內心緊張得七上八下,視線都快要鉆到那一桌子針別大小的瑣碎零件里面,生怕他干爹從中查獲麥允良真正隱藏的玄機,那些或許不適宜讓外人知曉的驚天秘密。他還清楚記得麥允良那時千叮嚀萬囑咐,“你一定自己保存,不要交給別人”。戚寶山換上一副金邊老花鏡,埋住頭極為認真,右手持表,左手擰動袖珍螺絲刀…………完完整整拆了一遍,最后戚爺的月白色綢布小褂的后身都讓汗水洇濕了。結論是,什么也沒查出來,啥也沒找到。這個結論,讓嚴小刀暗地里大大松了一口氣。沒有讓秘密曝露在第三人眼前,他就沒有辜負麥先生;然而他還是沒能破解這塊表,仍是沒有完成麥先生的囑托。戚寶山蒙著一腦門子汗最終放棄了,重新將表裝好,也是一臉心不甘情不愿地將盒子遞還給小刀。嚴小刀給他干爹洗腦似的解釋:“真就是一塊普通的表么?!?/br>戚寶山無奈地一指他:“你小子,莫名其妙招這些桃花!”嚴小刀:“……這事真的沒有?!?/br>戚寶山搖搖頭,仍然忍不住提醒:“小刀,我了解你的為人,你就是講義氣而且心思重,嘛事都讓你憋在心里不愿意跟我說。但干爹這次就提醒你一句,無論姓麥的后生他當初跟你說過什么,你都不要管?!?/br>你不要管。“明白我意思嗎,小刀?干爹畢竟比你多活二十年,真心都是為你好,有些事就不要過問,不能去碰觸。那位麥先生總之已經去世,這人從此從世上消失,你每年清明給他燒一盆紙就算盡了朋友情誼。你自個在自個面前劃一道紅線,這是你管不起、扛不起的一件事,千萬不要去碰!”嚴小刀輕聲點頭:“我明白?!?/br>戚寶山放松下來,陰霾散去云開霧明,發覺干兒子這還餓著呢,于是進廚房做頓早午飯。嚴小刀是真不會做飯,因此這事他也就不會假模假式地進廚房擼袖子了,他煮出來的東西那就沒法吃,他屋里兩條狗都嫌棄他,熊爺都拒絕吃!戚寶山手藝不錯,平時吃面都很講究地要吃手搟面。戚爺做了一頓本地家常的打鹵面,將那黃花木耳白菜與油豆泡切成細碎,煮成一大鍋。一笊籬的大海蝦去皮剁碎丟進鹵中,再點幾滴醬油色,最后勾上芡……這一鍋鹵就噴香得沒治了。有錢大老板未必都喜歡雇傭保姆廚子的,戚寶山平時就在宅子里自己鼓搗點兒吃食,作為一項生活的藝術,別人做的他還嫌棄。嚴小刀打下手只能幫忙剝個蝦殼,但這鍋面他能干掉一大半,從小就愛吃他干爹這鍋面。戚寶山最后還耍刀工切了一碟蟶子rou涼拌黃瓜絲,海濱特色的爽口小菜。戚爺偶爾抬眼遞給他一口蟶子rou,嚴小刀伸頭就著對方的手,幾乎都進嘴了還是拿手接了,要像以前他就直接用嘴接了。戚寶山也沒說話沒搭理他,那時心里一涼,兩人之間說到底隔了一層,已生出無法彌合的忌諱和嫌隙。這兒子養了十幾年快成了白給別人養的,就要拱手相送他人!他確實不甘心,但他自認在某些方面也算是個正派君子,尤其對待小刀,他仁至義盡且絕不強求,哪天進棺材板了財產都打算留給小刀了卻一樁心愿,這方面讓旁人絕挑不出他戚寶山一分一毫毛病。嚴小刀就雙手插兜閑哉地靠在廚房門框上,有一搭無一搭地瞧著他干爹切黃瓜絲。這人切菜是用的左手。戚寶山是個左撇子。這事嚴小刀一直知道。戚爺平時吃飯寫字或者與重要人物握手,一般還是用右手,唯獨在使刀切菜這件事,或者做一些需要全神貫注的細致活,比如剛才拆解那只瑞士手表,才曝露出左撇子的天然習慣,改不了的。同一天,一貫辦事效率極高、辦案作風像上前線打仗的薛大隊長,將游家公子游灝東請進警局的小會議室。跟嚴總的待遇一樣,有茶有煙,不必進審訊室坐鐵椅子,但一個都不放過,每一位重點人物都過一遍堂。游公子進市局衙門喝茶這件事,迅速就讓圈內消息靈通人士打探到了。許多人私底下議論,這其實就是對游家發了一枚散著橘紅色煙霧的信號彈。薛隊長不過是市府衙門打頭炮的代言人,這人做出的事情,一定是經過高層授意和指點的,游家要出問題,連薛謙都不懼了,竟然明目張膽地給游家兒子上眼藥,以前誰敢???游灝東當夜確實與麥允良發生過性/關系,這一點有戒指和生物學痕跡作為佐證,游公子就算再驕橫的一個人,在薛隊長面前,也不得不鐵青著臉承認實情。游公子以前一向瞧不上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