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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謙面色也十分不善,口吻輕佻但暗含機鋒:“麻煩嚴總百忙抽空去幫我們錄個口供,沒什么要緊,就隨便聊聊?!?/br>嚴小刀這一刻對除了凌河之外任何其他人都不想給好臉色,冷冷地拿眼一掃對方:“薛隊長稍等,我上樓換件衣服?!?/br>嚴小刀那時西裝外套是罩在肩膀上,襯衫一片血跡,薛謙只要不瞎一定看到了。他進了臥室,扔掉西裝再褪掉襯衫,心頭的隱痛已然超越肋骨與眉骨上破綻的傷口疼痛。警察這時候找他,薛隊長拎他去警局問話,都是拿著刀刃往他傷口上再劃一刀,再狠狠給他撒一把鹽。他低頭撤掉腰封和腰間藏的柳葉刀,進警局肯定不能攜帶這些家伙。再重新換上一身干凈衣服,裹上風衣外套,將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全部傷痛藏在衣服之下,不愿意示人。嚴小刀感受到被什么東西蟄了眼的刺痛,有些濕潤,但強忍著沒有讓那片濕潤感再擴大蔓延。有時候,饒是再堅強的一個人,也承受不住這樣的腹背受敵四面楚歌,多么希望有人替他分擔一些、疼惜他一些。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暉寶坐地哭,大伯子和大舅子要掐起來了,幫shuei呢~第四十三章親密證人嚴小刀只是被刑警隊請去警局問話,遠不到嫌疑犯的地步,因此隨行警員對他都算客氣,起手抬勢都是“請”的姿態,也不會給他戴手銬之類,只是態度都矜持緘默,絕不透露任何內情。嚴小刀直覺今日是那位薛隊長要找他麻煩。人和人之間講求個緣分,都無需深入了解,看對方就忒么不順眼。尤其對于嚴小刀與薛謙這兩個遇到極端事皆寸步不讓的冷倔脾氣,兩人都不愿直視對方,默默調開視線,似乎在用疏遠回避的眼神告訴對方,你我就不是一個路數,天/朝大道各走一邊能不能別在這礙老子的眼?例行問話的橢圓桌小會議室中,每人嘴角咬一顆煙,都是“任你放馬過來老子灑脫無畏”的氣度,薛隊長輕敲筆記本:“麥允良殞命當日整晚,嚴總您在哪里?”嚴小刀答:“在家?!?/br>薛謙:“整晚一直都在家么?”嚴小刀用眼神篤定這個答案,話音紋絲不晃:“一直就在家,早上才離家去公司上班?!?/br>薛謙:“有人能為你一直在家作證?”嚴小刀:“我家養了一屋子人,都可以作證?!?/br>“太好了!”薛謙拿筆一指嚴小刀,笑著朝后方打了一枚響指,他的副手在嚴小刀狼一樣的注視下匆匆出去打了一個電話。“還有件事,嚴總,當日傍晚也就是案發前六小時,監控顯示你在公司樓下曾與一名年輕男子一同驅車離開,一路超速心急火燎地去了某家茶餐廳,說說那個人是誰吧?”薛謙用舌頭撥弄口中煙蒂,你來我往數回合之間就像打了一套無影拳,在空中用視線與受審人交火。“我不能私下見個熟人么薛隊長?”嚴小刀冷冷道。“如果你私下見的人碰巧是當晚受害人呢?”薛謙毫不相讓。“與他如何受害沒有關系?!眹佬〉镀鋵嵭闹须y受,想到麥允良那時對他的每一句肺腑交心。他沒能挽救對方性命,也不敢就這樣對警方交代實話,更不能交出那塊他心目中可作為重要證物的手表,他還真信不過薛謙這人。茲事體大,鬼知道這姓薛的人品是否靠譜?知道真相后是會為麥先生伸冤,還是直接連同他這位知情人一齊滅口?“我直接問吧,嚴總當晚在麥先生受害前是否與他發生過性/行為,比如在茶餐廳私密包房內?或者之后是否……”薛謙話音未落,嚴小刀倆字頂回去:“沒有?!?/br>薛謙的表情好似早就一個大步躍到這個點上,好整以暇地等著嚴小刀否認:“嚴總您確定?”這輕佻的問句活脫脫就是挑釁,嚴小刀挺直的脊背緊貼住椅背,才能強行抑制想從椅子上拔起來摔茶杯的沖動:“我跟麥先生沒那種關系,我從來沒有跟他上過床?!?/br>“好吧,既然這樣……”薛謙一撤椅子,那一臉半笑不笑的神情,分明就化作兩個大寫的“不信”二字,“現在事實是死者麥允良體內發現不止一名男子的生物痕跡,也就是精/液痕跡,我們在設法排查這第二人,麻煩嚴總配合一下,捐/精驗個DNA成吧?”嚴小刀盯著薛謙,舌尖一卷將半截燃燒的煙蒂卷進口中,一點一點嚼爛了,一口吐在了警局會議室的圓桌上。那嚼爛的煙蒂竟然還帶著血,是他被戚爺打過臉導致口腔黏膜流出的血。薛謙也一聲不吭地盯著他。嚴小刀手指著桌上血紅色的煙蒂:“DNA有了,薛隊長拿去驗吧!”……嚴小刀看出來了,姓薛的某些話就是故意激怒和羞辱。以他現在的心境,被人當面懷疑他與麥允良有rou/體關系,對他就是一種侮辱。而薛謙也是有意惹惱問訊對象,也是一種偵訊策略,并不算過分。他知道眼前某人心智縝密不好對付,把人惹暴跳了或許還能詐出些有用的邊角料。他卻沒想到嚴小刀是真敢在公/安局耍橫,在一屋數名警員視線夾擊眾目睽睽之下抬身走人,就是明目張膽的發泄情緒和藐視刑部衙門。確實不算嫌疑人,沒有任何證據,過來喝個茶聊個天,警局也留不住人。“臥槽啊……這人也太囂張了!”做筆錄的副手將筆往桌上一擲,還得憋屈地用證物袋收走桌上帶血的煙蒂。“其實,翡翠戒指的歸屬咱們現在已經明確,不是嚴逍,我們知道戒指主人是哪個,但我就覺著這個嚴總肯定有關聯!怎么就那么巧,監控里麥允良臨死前把自己偽裝得好像幽會偷情一樣,與嚴逍密會了一個多小時?到底談過什么這又是個死無對證,除非嚴逍樂意說實話?!彼降紫碌难﹃犻L,輕吐煙圈眼含失望情緒,方才那一副渾不正經的德性一掃而空,金屬雕塑般的側面在微光下現出硬朗而持重的本色。薛謙抖著手里厚厚一沓內部資料:“嚴逍的底細,一查就是一筐黑歷史,資料摞起來比簡銘爵趙綺鳳和麥允良仨人的都厚實。只不過都是陳年舊事,單拎出哪一件又都不算太嚴重,也沒原告,都夠不上現在剖墳掘墓再追究他刑責……以后再說吧,現在查那位戴翡翠戒指的正主!“誒對了,剛才去嚴逍家里問不在場證人的呢?”薛隊長突然回頭轉向眾人。……薛謙將嚴小刀拖在警局耗時間,本來也沒預計能從正主口里問出要害,堵在別墅門前的刑警隊副隊長一行人才是突擊查證的真章。守候的人馬當時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