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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無名尸骨。他們是驗出dna之后,在檔案庫里一比對,發現竟然是當年那個逃脫的主犯?!蹦蔷瘑T講了些內部拼湊來的旁枝細節,又不可能知曉外省公安辦案的全部內情,講完半晌,若有所思地盯著嚴小刀,“所以說,這案情沒法跟老百姓交代公布啊,兇手竟然遇害了,就給公安留下一堆腐爛白骨。說明他可能也被滅口了,后面還有潛藏的真兇,或者這人出了一件意外,陰溝翻船,當年就意外橫死了……你覺著呢?”嚴小刀吐掉一只螃蟹腿,手指輕而易舉捏碎一只足有掌心那么大的巨型螃蟹鉗子。他直接把鉗子塞嘴里,用舌頭牙齒碾出蟹rou再吐出一堆殼,吃個螃蟹都吃出鐵馬山河的氣勢。他最后嚼了一片薄姜,抬眼道:“我猜啊,我的純直覺,覺著是前者,后面還有真兇,他被人滅口了,有命發財沒命活,是不是那一千五百萬也被‘截胡’了?”爆料的警官抬眼瞅著他:“嚴總你直覺還真對,一千五百萬在十五年前可是一筆巨款啊?!?/br>……孫警官招呼服務生進包間結帳,服務生彎腰湊過來對他說:“先生,您旁邊那位老板已經結過了?!?/br>孫警官略表歉意地客套一句:“嚴總您看,您這人就老是這樣?!?/br>嚴小刀在某些方面是很傳統的北方男兒習氣,對哥們朋友沒話說,吃飯一定搶著付賬,爽快。嚴小刀在包間內即與幾位警官道別,卻沒有將對方一行送出大門招搖過市,而是等幾分鐘待其余人走后自己再單獨離開。他輕車熟路從側門出去下樓取車,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掩映下,他在樓梯上留下一道頎長的影子。從拐角墻后探出另一道影子,只見影未見人,地上的黑影像潑開的墨跡慢慢伸展開來。嚴小刀有著多年道上的謹慎,身子一側后退三步退回樓梯間,燃著的煙蒂直接在他掌心碾滅,絕不在只見影子沒見人的時候自己先露頭。幾句低語纏綿的女人嫵媚聲音轉過拐角,然后是兩個幾乎裹在一起的男女撞破樓道陰影,也恰巧很低調地選擇了走側門。因為貼得太緊,地上的影子都纏在一起。男的手已迫不及待似的撩進裙擺,女人媚笑一聲,隨后上了電梯。嚴小刀從樓梯間墻角后只探了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白天在大街上駕著一輛金色賓利車肇事的那位貴婦,趙綺鳳女士。估計是覺著那件紅色大衣穿著點兒背,趙女士這回換了一件深藍大衣,但嚴小刀辨得出輪廓細節,兩鬢那兩縷用發膠修飾出的夸張的卷曲發鬢露了相。第四章黃雀在后第四章黃雀在后趙女士事后如果知曉,肯定很懊惱。她悄沒聲兒自己感上興趣的嚴先生,與她這會兒只是幾步之遙,可惜擦肩而過,沒碰上面。她不認識嚴小刀,嚴小刀可已經知道她了。白天,嚴小刀第二次踩她的車邁過去時,風聲入耳聽見女的打電話叫了一聲“銘勛”。嚴小刀腦內迅速過了一遍但凡他認識的、聽說過名字的有頭有臉人物,簡銘勛,“簡約名流”地產的老總,肯定沒跑了。他那時有意無意抬頭瞭了趙綺鳳一眼,走馬觀碑一般迅速掃過對方的車牌號碼。本市這種新款型號的賓利跑車一共多少輛,都數得出來的,牌號車主很容易就查到。因此,當趙綺鳳端詳手機里的男人照片、天真自負地以為自己搶占了先機的時候,嚴小刀已經把貴婦的真名實姓和身家身份從手機里翻出來了,不是姨娘,就是簡家正牌大奶。他認識那位簡總,吃過一次飯,打過一次球。然而這會兒蒙著滑雪帽、戴著滑稽的大號墨鏡和防霾口罩遮住整張臉、甚至不敢走正門只能鉆側門的男子,顯然不是正牌簡總。那部電梯上去,再穿個走廊,與吃飯的紫云樓一墻之隔,是一家佰悅中庭酒店的客房樓。1608號房內熱浪與香薰襲人,分貝和頻率浪得幾乎震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甩掉墨鏡和防霾口罩露出本來面目的男子,將床單裹出一片曖昧潮濕的狼藉。趙女士撩著男人濕發調笑:“這不中用的,累啦?”簡銘爵虛喘半晌,心里暗自吐槽,這一進屋就不依不饒纏著老子干了一炮,果然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趙綺鳳三十七了!媽的,母老虎一般,專門啃□□壯男人,剝皮喝血還吞老子的精/氣。趙綺鳳道:“最近哪浪去了?以為我不知道?”簡銘爵眼珠里都洇出濕漉漉的浪蕩氣息:“我哪有那精力?哪個比得上你,一炮就把我陽氣兒都吸漏了?!?/br>簡銘爵長了一張大長臉,俗話說的馬臉,還有點鞋拔子。遮住下半臉的時候,也是濃眉大眼人模人樣,然而下半臉一露出來就破壞了整體美感,那不入流的下巴想遮都遮不住。他做生意怎么都不行,但男女關系很行,都說下巴長的男人欲/望也強盛。把錢和好處從他親哥哥簡董事長那里劃拉到自己手上,他的親嫂子自然是個最方便好使的“交流橋梁”與合作伙伴。兩相利用,各取所需,好不風流快活。趙綺鳳刷了幾條短信,隨手將手機扔回床頭。簡銘爵喘息間隨便瞄了一眼,突然從那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這又是你哪個浪的?”簡銘爵冷笑一聲。趙綺鳳迅速搶過去了,反而激起對方好奇心,又再搶回來仔細看了幾眼:“這人是……”趙綺鳳斜倚床頭若有所思:“剛看上的,如何?”簡銘爵瞇細眼睛,盯了手機照片半晌道:“這忒么是……嚴小刀吧?”趙綺鳳反而詫異了:“你認識?誰?”簡銘爵更詫異:“你不認識他?……你開玩笑吧,你‘敢’看上他?!”這回被激起好奇心的絕對是趙女士了。“你知道他誰?”簡銘爵把手機重重往枕頭上一丟,語帶譏諷地冷笑女人胸大無腦,“寶鼎集團的龍頭老大戚寶山你知道吧?”趙綺鳳聳肩,知道啊,見過兩面,做生意是很厲害,但其人也就普通稀松平常人,怎樣?簡銘爵眼底的浪蕩混混氣質都煙消云過了,難得正經說一句話:“戚寶山戚爺這些年從老城殺到新城,在臨灣新區和港口占山奪地、呼風喚雨,你當他是吃素齋飯的?“我都聽我大哥說的,戚寶山手底下猛將如云——當然現在也金盆洗手了——他有兩個左膀右臂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