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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很敏銳。三少一偏頭,果然看到了她,和她眼睛里隱約的火光,于是他一時沒忍住,揚起嘴角,笑了起來。站在他書桌前,恭敬的女孩子,卻驀然失了神,又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雪朝。雪朝的目光和她撞了個來回,有點害羞了,因那女孩子很好看,同她打小身邊的小姐妹,都不一樣。這樣凌厲又冷艷的眉眼,一時間刻在她腦子里,而雪朝打小對容貌出色的女孩子,總是很容易有好感。她突然覺得被這樣好看的女孩子發現,她在偷看,實在丟臉的緊,于是她一扭頭,推著輪椅的輪子,又溜走了。只留三少和那女孩子,不知道還說了什么。雪朝回了神,又覺得很后悔,想回頭去問那女孩子的名字。顏徵楠已經走到客廳里,想要同她說什么,她已轉了輪椅,捧著一張發紅的小臉,嘰嘰喳喳地問他,“她是誰?她真好看!”顏徵楠愣了愣,她一個人轉著手指,一臉羞澀地思索,“還有她的耳飾,是哪里買的?還是自己做的?這樣特別,真想問問她!”她還在想那女孩子的鞋子,似乎也是不一般的質地,顏徵楠已低下頭,捏她的鼻子。三少爺看起來很不客氣,不顧她拍他的手腕,他捏的她鼻子都紅了,才低聲開口,帶一些諷刺,“家里從小養大的仆人罷了,值得你大驚小怪?”好容易他放開手,雪朝揉著自己的鼻子,一面偷偷瞪他,顏徵楠卻恢復了他素日的微笑,只是到了她眼里,很有點偽善的意思,她又聽見顏徵楠不緊不慢地,“她倒也和我問你?!?/br>雪朝眼睛亮了亮,想要聽下去,三少卻彎起嘴角,是他平日里奚落她的樣子,“好像不是很喜歡你,興許是你剛才太兇狠了?看起來要吃人?”他笑得一派無害,對著雪朝有點失落的小臉,很貼心的語氣,“你不必擔心,總歸你是我妻子,她不過是個仆人,縱然不喜歡,總還是要尊重你的?!?/br>——聰明的男孩子連好看的女孩子都要防范更何況雪朝是真顏狗以及當大小姐也不是事事開心的在這么嚴肅的氛圍里我決定下章再開車雪朝番外(九)雪朝的腿受了傷,顏徵楠便睡到了書房,因怕夜里碰到了她,弄裂了傷口。于是那一張大床,便成了雪朝一個人的。有時候三少早晨來看她,雪朝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位子,一邊小腿被醫者換著新的繃帶,一邊很得意地同他揚下巴,“你這張床,我一個人睡剛剛好,以前連打個滾的地方都沒有?!?/br>三少彎了彎嘴角,沒有接她的挑釁,打算去問醫者傷口愈合的情況。雪朝卻非要嘴上得個便宜不可,又很歡快地問他,“你書房睡得舒服不舒服?我覺得這樣便很好,以后我腿好了,也便這樣吧?!?/br>顏徵楠曉得她是報復他平日里小小的欺負,于是便也很和煦,轉頭看她,“你說的是,不如我把房子拆了,給你做張更大的床,天天在上面打滾,怎么樣?”雪朝未覺得有什么不妥當,剛要點點頭,顏徵楠輕笑了一聲,到了她眼里,仿佛在吐毒信子,“是啊,門口的大黃狗,也這么想?!?/br>顏徵楠一開始在雪朝心中的印象,是個軟弱可欺的讀書人??勺x書人近日越發猖狂了,雪朝很是痛心,把這一切都歸結于自己的中文不夠好。睡前的時候,顏徵楠來看她,她還在讀一本??伤A太弱,平日里又更喜歡看字少的漫畫冊子,和連環畫,顏徵楠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又把書合上了。“我覺得我們在家里可以用法語交流,你不是在那里留過學嗎?”雪朝似乎終于放棄了,很認真地同他談判,顏徵楠笑了笑,也很沒有風度地直截了當,“不好?!?/br>雪朝幾乎想要把書扔在他臉上,“你能不能紳士一點?”顏徵楠伸手幫她掖了掖被角,天氣漸漸轉涼了,而雪朝的睡相總是很不好,讓他有些擔心她受涼。他一面十分體貼,嘴上卻很不客氣,“不能?!比偬Я祟^看她,他這樣傾著身子幫她蓋被,眉眼便離她很近,雪朝能看見他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惡劣。三少很不介意拿整個民族給他墊背,“因為我是中國人,”他刮她的鼻子,在她瞇著眼睛想躲的時候,終于笑出來,“現在后悔了?沒有嫁給法國人?”瑣碎的快樂總要勝于許多欲望,這是三少很小就明白的道理。人活著有時候很公平,追逐一些東西,天平的另一端便變得很可貴,許多人什么都想要,最后痛苦一生,倒不如提前給自己下個限,什么東西靠努力可以獲得,什么東西全靠老天垂簾。靠老天垂簾的,便不能太貪心,因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上,拼了命地祈求,也不過自尋煩惱??墒穷佱玳@些日子,也不禁生出了錯覺,覺得老天對他不薄,興許他剛好是幸運的那一個。他心里明白這是種貪念,貪念只要一起,人便很容易墮進去。這個宅子里,父親是道家,大太太又很喜歡拿佛經懲戒人,比起那位打小高傲自負的大哥,和糊里糊涂的四弟,顏徵楠更明白,凡事要有尺度。可他有時候忘了自己也是血rou之軀。秋季慢慢得要來了,深夜有雨聲重重落在玻璃窗戶上,顏徵楠的睡眠從來都很淺,他被雨聲吵醒了,躺在那里,思索了一會,終于決定去看看那位睡覺不老實的大小姐。臥室的門是虛掩的,三少探進去,便能聽見她平緩的呼吸聲,讓他不自覺已彎起了嘴角。顏徵楠開了最小的地燈,免得吵醒她。地燈的開關在床頭,他回了身子,要去看雪朝,卻再也移不開眼。他們倆能相安無事地同床一個多月,除了顏徵楠不愿強求她,還因雪朝不管再炎熱的天氣,都會長袖長褲的睡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男子強迫女子的時候,總要忽略這些拒絕的信息,把一切歸于欲應還拒,可顏徵楠沒有這么下作。人和動物的區別,在于人會察覺,會問,可以,或者不可以。可是今晚不同。許是因為她一個人睡,小腿又受了傷,她穿的便是件絲質的睡裙。顏徵楠睡前看她時,她被子裹得很好,所以他沒有留意到,可這會她整個人,恨不得把被子踢到床下面去,平日里裹得嚴實的地方,皆落入三少的眼底。她原本睡覺便喜歡蜷著,如此雪白修長的腿便全部裸露出來,襯著一雙瑩白可愛的腳。她在南亞生活這么久,竟然也沒有曬得很黑,大抵是因為祖上有歐洲的一點混血。顏徵楠幾乎無法克制地將目光投到她睡裙裙擺下的一小片陰影里,那里面什么都沒有,他幾乎可以確定,他能聽見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像他十幾歲時第一次察覺自己的欲望一般,甚至比那時候還要焦灼一些。他想移開自己的目光,卻發現自己做不到。雪朝睡前的消炎藥里含了一點安眠的成分,加上房間里有丫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