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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的,便要靠紈绔做掩飾。反倒顏家三少爺,里里外外,確然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亦正亦邪,比如顏徵楠。他給你的,不一定是好的。他不給的,也不一定是壞的。督軍的位置就是想要顏徵北的命,可也確然在給他機會。這大抵是顏徵楠的哲學,有本事的才能活下來,活下來才有資格吃甜頭。聰明人都信奉社會達爾文主義,恨不得蠢貨都早點死了才好,他們自信又自負,卻確實同旁人比,有更靈敏的鼻子。比如四少從小被欺負時,三哥是從來不管的。可又在他留洋的時候,察覺到什么,為他打了一款生活費。四少將那封電報扔到一旁。他三哥卻沒有想過,這是亂世,拿皇子奪嫡那一套,便真的拿到位子,又能坐到幾時呢。他又看向邵子文,想起方才那樁事,面無表情的,“你哥說維生素A的膠囊還沒研發出來?!?/br>四少說起靳筱,便沒有方才吩咐給北部某個官員發電報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反而絮絮叨叨的,像邵子文大學某一個室友,看中了臨校的美女,每天針對美女時不時的一抹笑,反反復復的研究。邵子文知道靳筱,還要回到他和四少一同上中學的時候。四少高他們一屆,六年制的中學已經讀完了,臨近畢業,剛剛拿到了美國薩城一所大學的錄取,收拾收拾行李,便要去大洋彼岸了。那時他們班上有個叫靳博城的,學業不精,卻喜歡賭博。晚上幾個人偷偷摸摸在宿舍開賭,靳博城連下個月的伙食費都輸了進去,卻還要賭。有人笑他,“靳博城,幸好是在學校,要在外頭,你不是要把老婆meimei也要輸掉了?”靳博城也不在乎,反而同他笑,“我meimei便在隔壁的女中學,剛進去讀第一年,你要找她?我幫你去尋也可以,”說著又要擠進牌桌,“便讓我再來一局?!?/br>邵子文那時同四少提起這事,還帶著不屑,四少也不在意,只叮囑他不要同這樣的人來往。邵子言那會倒樂了,“他才不會,他只是八卦罷了?!?/br>他們三個人翹了課,在炎炎夏日下喝汽水,看球場里的人踢球,是難得的少年回憶。邵子文又突然感嘆了句,“他meimei挺好看的?!?/br>四少笑他:“你見過?紅鸞星動了?”邵子言也笑,又捏著嗓子接了句,“他應該還是為了八卦?!?/br>邵子文“嗤”了一聲,也不管他哥哥,接著賣弄自己的消息,“上回她給靳博城送生活費我看到的,真挺好看的,”他又沉吟了幾分鐘,“叫,靳筱吧……”他話音剛落,四少已起了身,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邵子文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剛要問他發什么瘋,四少已經向低一年級的教學樓跑去。聽說那年四少干脆闖進別人的英文課,問了靳博城是誰,又將他抓了出來。臺上的老師都被他嚇到,旁人還以為靳博城欠了他錢。邵子文后來打聽,好事的透著窗戶瞧見了,四少紅著眼睛,上來便是一句,“靳博城,你家住哪里?”“大約是欠了不少錢,”邵子文后來同他哥哥念叨,“讓四少都能急了?!?/br>他哥哥隨手翻著手里的醫書,輕描淡寫地“嗯”了聲,又同他說,“子文,不如大學去讀情報科?”邵子文再見到四少,便是在韶關了。他從中文系畢業,家里人其實喊他去做教書學生,這讓他不大樂意。做了先生,便從搜集八卦的,變成了被八卦的。他還在絕食斗爭不去家人安排的那所中學,四少已來了信,喊他去韶關做文秘。信里說,“日后興許需要情報類的機要工作,還需要你發揮特長?!?/br>于是他便高高興興地來了。比如今日,光經他手的消息,便不知道有多少。尋常人不了解,搜集信息,要嗅覺敏銳,要善推理,要從一堆垃圾里挑出有價值的東西,其實也是種能力。再比如四少,便常常去咨詢邵子文一些自己不得解的東西。例如女孩子都喜歡什么。再例如不吃胡蘿卜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以邵子文溫吞瑣碎的性子,其實也合適同他探討這種問題,于是邵秘書也摸著下巴認真思索,“哎,胡蘿卜糕也不吃嗎?”“不吃,”四少靠在椅背,頭痛地敲了敲旁邊的扶手,“煮成泥拌在粥里,也不吃,說有腥氣?!?/br>“那打成汁呢?拿橙汁和檸檬蓋腥氣?”四少抬頭看他,邵子文不好意思地笑笑,“藥店有那種櫸木的打汁機,督軍需要,我就去訂一個?!?/br>他又想起什么,同四少補充,“就城南那家藥店,送的杏脯和梅子也是上好的,不如一起訂了,送到府上去?”四少從一旁拿了份公文來看,同他點頭,“也是你女朋友愛吃的?”邵子文頗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四少的口吻輕松了一些,“也不喊她來看看你嫂子?!?/br>四少開了口,卻發現對方面色有些奇怪。邵子文是畢了業就被四少叫來韶關的,同信州城的派系,不該有什么關系。邵子文察覺四少的目光,才猶豫地開口,“她是顧嫣然的戲迷,唔……”公文“啪”地被扔到桌子上,四少不耐煩地“嘖”了聲,又不好為顧嫣然發作,回了頭氣便撒在邵子文身上。四少要撒氣,自然半點道理都不講,張了嘴便訓他,“你今日閑的很?來我這里話家常?”邵子文站直,同他行了禮,忙一路小跑地溜了。臨出去要關上門,聽到顏徵北咕噥了一句,“腦子有毛病?!?/br>--前文季節有一點bug在信州城的時候還只是初春所以花房那章是春季不是秋季正在更正集市<做戲(民國/甜寵)(冬日櫻桃)|POPO原創市集來源網址:lise集市<做戲(民國/甜寵)(冬日櫻桃)集市自清末開了通商口岸,租界大多臨海,或者臨江。韶關靠近內陸,且不是經濟樞紐,自然較信州城比,少了些教堂和西餐廳,難得有了集市,舶來品仍少見。如果不是偶爾看到廣東來的商販,兜售進口的商品,尚且覺得和一百年前,兩百年前的集市,沒有什么區別。洋人來了中國,如果深入腹地,往往會感慨這個民族,在缺乏醫療條件和糧食供應的情況下,仍舊熱鬧而長壽的活著。只要還有一點生的指望,便能埋了頭勤勤勉勉地活下去,這真是種天分。勤勉而毫無變化地沿襲祖上,又是一種天分,哪怕是炮火帶著洋人的風潮闖進來,也頂多帶來一小股時尚,并改不了它的肌理。便是那一小股時尚,也是上層人的時尚。高門大戶和市井小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兩邊人都端著自己的架子。斯文禮度是個架子,扯皮撒潑也是個架子,若不想惹事,便都帶點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