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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最后一縷光線倏然從地平線消失,風帶著暗夜特有的涼意撲進室內,就連魏簡的聲音都似乎沾染了幾分蕭索的寒意。“我......”林岸喃喃:“我不知道?!?/br>魏簡微微的抬頭轉身望向窗外盛大而來的夜色,臉上是一片朦朧的茫然。“我真不知道,我真的......”林岸的聲音在昬蒙一片的夜色中微微哽咽起來,他抬手覆上自已的臉:“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該拿他怎么辦?這段時間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報警嗎?冷面無私的把這樣的林潮白送進監獄或者精神病院?他做不到。放過他么?那小倩又怎么辦?他也想過干脆不去管這一切,自已悄無聲息的消失,不再和林潮白有任何聯系,像縮頭烏龜一樣逃避一切,但是如今他知道了這一切之后,又怎么忍心把林潮白一個人再度拋棄在荒涼人世。林潮白就像一個著了火的心頭寶,讓他要不得舍不得離不得也忘不得。他被林潮白逼在了一個動彈不得、進退維谷的絕境,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錯的。他的臉深深的埋在手掌中,肩頭劇烈的顫抖著,死死的壓制著內心深處洶涌澎湃的悲傷和痛苦。魏簡低著頭看著他,眼神幽深就像沉入了一場噩夢,無法醒來。她俯瞰了半天,眼中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寧靜和悲哀,她走上前,俯下身,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了他,就像擁著自已記憶中小小的少年。“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林岸身體顫抖著,聲音嗚咽:“我沒辦法......”“嗯,我知道?!蔽汉喣橆a輕輕的貼在他頭頂:“我知道?!?/br>林潮白晚上做了很豐盛的飯菜,呼啦啦的擺了一桌。林岸這回倒是很配合,默不作聲的坐在對面吃著飯。他的手腳都好了七八成,自理已是不成問題,所以十分干脆堅決的拒絕了林潮白平日雷打不動的協助。他們倆人都不說話,四周一時極靜,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林岸夾了一筷子菜后,突然開了口:“明天我去醫院?!彼恼Z氣和神態都十分平常,不悲不喜,不驚不怒的,倒有了幾分林潮白的神//韻。林潮白抬眼望著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沒有說話。“然后你跟我去見一個人?!绷职恫蝗タ此?,仿若無事的吃著飯。“見誰?”林潮白始終定定的望著他。林岸抿了抿唇,直視著他的眼:“李肇源?!蔽汉喐嬖V他李肇源是國際上有名的心理咨詢師,是這一領域的泰山北斗。林潮白的眼神動了一下,片刻后接著道:“我以前在他那進行過心理咨詢?!?/br>林岸神色變了一下,那一瞬間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頓了頓,他才低聲道:“那不正好么?!?/br>“有病就要看醫生?!绷职稒C械般嚼著口中的飯,味同嚼蠟。最后他索性不再裝了,放下碗筷:“把病治好?!?/br>林潮白凝望著他,漆黑的目光折射進了燈光,明晃晃的看不清晰:“可能會需要很長時間,這種病極有可能治不好?!?/br>“那就慢慢治,禍害遺千年,你時間還多著呢?!绷职掇D開臉。林潮白的目光輕輕的,有些像散入風里的蒲公英,林岸甚至能感覺到他目光落在自已臉上那種微癢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心里有點煩躁。“明天記得早起,有很多事要辦?!彼查_椅子,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第二天一早,林岸便跟著林潮白去醫院拆了石膏,雖然去掉了那些沉重的束縛,林岸走路依然不大利索。而后倆人就駕車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研究院,見到了久負盛名的心理咨詢專家李肇源。完成兩個小時的常規治療后,林潮白又在林岸的指揮下開著車到了郊區的一處墓園。縱然是大白天,太陽當空,但這片環境清幽樹木蒼翠的陵園依舊氤氳著毫無人氣的清冷,帶著岑寂寂的荒涼和寒意。林潮白手里捧著一大束白//菊,跟在林岸的后面,轉過十幾道彎,來到了一座墳墓面前,墓碑上的女人一頭烏黑的長發,笑容燦爛。林岸從林潮白手中接過鮮花,俯身放在一邊半舊的花束旁,他知道這些花一定是程子成帶來的,這個人那么多年始終如一的深愛著小倩,堅持不懈的尋求著她死去的真相。相比之下,他這個正牌的男友兼未婚夫就讓人十分齒冷了。這讓他無話可說。風冷冷的,穿拂過繁密的樹林和林立的墓碑,呼嘯著席卷而來。他站在葉小倩的墳前,以往的時光流水般在心頭劃過,帶著隔世經年的滄桑和物是人非的感慨擊中了他,他俯下身,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照片中葉小倩的臉,心頭突然有些茫然。他和葉小倩曾經快樂過、悲傷過、幸福過、痛苦過、甜蜜過、爭吵過、失望過也對未來滿懷希望過,她死之后他痛不欲生過,但是后來她就被死亡塵封在他心底。他拋卻被禁錮于昨日的她,轟轟烈烈的繼續自己的人生,他重新戀愛,重新投入新一輪的喜怒傷悲,得到失去。而最終在經年之后,他竟然還放縱了她的仇敵,并將之帶到了她的墳前。不知是時光太強大善變,將過往的刻骨銘心侵蝕抹消,還是人心易變,再多曾經以為亙古不變的永恒都會凋落成昨日黃花,不復從前。說到底,他根本就沒有踐行當初對葉小倩允諾的生死不棄的誓言。那些當初所堅信和堅定的永恒不變,其實都只是彼時片刻的感情波瀾罷了,過了就是過了。這么一想,他突然對人這種東西有些灰心喪氣,你看,人類是多么善變啊。“這是葉小倩的墓?!绷职遁p聲低語:“這也是你犯的罪?!?/br>林潮白站在他背后,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眼神空蕩蕩,一無所有。“你這一輩子,都沒法抹消了?!绷职吨逼鹕?,在風中沉默了一會兒:“你下半輩子都要為她贖罪,這罪已經刻在你身上了,你逃不掉了......”頓了頓,他接著又道:“你也不能逃?!?/br>林潮白的目光從林岸身上轉到葉小倩臉上,他眼睛深深的,像一片隱藏在夜色中盛大的虛無。冷風呼嘯著來來去去,林岸站在她昔日的承諾和誓言面前,低聲在心里補充道:“這也是我的罪?!?/br>“小倩,最終還是我對你不起?!?/br>夜晚,林岸又夢見了發了瘋的林潮白。林潮白熟悉的皮囊中包裹著兇狠令人驚怖的靈魂,帶著巨大的黑暗和死亡般的絕望捉住了他,他拼死也掙脫不出。而一旁,葉小倩面無表情無動于衷的冷眼旁觀著他被林潮白拆筋斬骨,變成支離破碎的鮮血和骨rou。他從驚慌萬分的絕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