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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么……”冉玚頓了頓,似是在思索,“你或許是個例外,或許……本就是我命格中的一部分,畢竟現在想來,若當初兩塊玉真的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個體,那樣會不會過于強大了?怕翻手之間皆已風云變幻吧。而現在這般,互相制約互相依存,才不會對世間造成太大的影響?!?/br>冉回風沒了言語,心里卻在想既然是定數,干嘛還要懲罰我??晒烙嬚f出來對方又得說那也是你的命格,便索性什么都沒說。他從冉玚身上翻下來,自覺無趣,又倒在一邊悶不吭聲了。冉玚卻望著湛藍的天,衣服上沾到些許草屑也無暇理會,只默然地,聽著耳邊拂過的風,聽著天地呼喚的聲音,闔上雙眼,將心緒沉入黑暗。不是沒有投入過輪回。不是沒有違逆過命運。只可惜,即便投入了輪回,他也依然不是人。泰山府君,他見過的。雖然已記不清他的樣貌,可卻依稀記得,那一句話。“給你二十年,入人世看看吧?!?/br>也當真,只是看看罷了。他帶著全部的記憶投身塵世,擁有了一個人類的軀體,擁有了二十年屬于人類的壽命,像是走馬觀花般,度過了短暫的屬于“人”的一生。可他知道的,他依然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他依然記得,在那短暫的、幾乎不能算作人生的人生中,他遇見的那個人,曾問他說:“如果有機會,你愿意做一個真正的、有血有rou、有七情六欲的人嗎?”那時,他未曾答。因為他不知,愿不愿意,與能不能,究竟有幾分關聯。后來,直到他辭別了塵世,那個人,也依舊未能得到他的答案。不知他,是否有失望過。又是否記得過。自己,竟早已不記得他的模樣了。辭別那短暫的人世后,本就身心俱疲的他,卻又遭遇了這漫長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場浩劫。或許,那就是對他試圖逃離命運的懲罰吧。那一段記憶在靈魂最深處沉寂著。像是朔日沒有星子的夜空,找不到一絲光明。環玦(二)“老板!你終于回來了!”冉玚剛剛踏進玉緣,便被迫不及待迎上來的簡雙玨弄得一愣,心說他這離開不到半天的功夫,他就這么想自己了?簡雙玨接過他脫下的大衣,順手摘掉上面沾的幾根枯草,詫異道:“老板,你追貓追到哪里去了?這么搞這么臟?!?/br>冉玚沒答,一手拎著貓的后頸,另一手五指張合,掌心青光一閃,變換出一個貓項圈來,不由分說扣在了它的脖子上。花貓朝他齜牙咧嘴,卻實在沒什么威懾力,被他放到地上,灰溜溜鉆到桌子底下去了。“那個,貓……不要戴項圈吧?”冉玚冷哼一聲:“不準給它解?!?/br>“哦……”簡雙玨不知道這一人一貓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看他的表情,也不太好去問,只得撓撓頭,又忽然想起一事,拉住他的胳膊,“老板?!?/br>“怎么了?”簡雙玨朝店后的方向指了指,壓低聲音:“來了個麻煩的客人,你去看看就知道了?!?/br>時間倒回到兩小時前。“不,不是,我……”簡雙玨被那男人逼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男人因為憤怒而瞪大雙眼,眼中滿布的紅色血絲證明著他已經許久都未曾睡過好覺了,胸中的煩悶已幾乎抵達頂峰,渾身血液伴隨著心臟劇烈的跳動而疾速游走,臂上青筋暴起,更襯得那燭龍紋身兇惡非常。簡雙玨亦皺起眉,退了一步便不再退。他雖不擅長拳腳,可身為男人,若真被逼急,也是要招呼兩下的。正暗中握拳幾欲反抗,卻突然見一只胳膊橫在了自己和那男人之間,原來腕上的龍不知何時已游走下來,化作人形。那男人看見憑空出現的瓏玥,自然也驚了一驚。瓏玥沉著臉色,低聲呵斥道:“這里還輪不到你來撒野!”隨著那一聲怒斥,無形的龍威已籠罩下來,男人不自覺膝蓋一軟,移動一步,才穩住身形。他愈發詫異地打量著瓏玥:“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輪不到你來過問?!杯嚝h已將簡雙玨擋在身后,金棕的瞳仁因怒氣而有豎化的趨勢。簡雙玨生怕他捅出什么簍子來,連忙拽了拽他的衣服,瓏玥這才收斂了龍威,冷哼一聲,道:“放規矩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br>男人攥了攥拳,眸間有一瞬的晦暗不定。末了只嘆息一聲:“我等你們老板回來?!?/br>現在,那男人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枕在腦后,閉著雙眼。冉玚走到他跟前,略一打量他臂上的紋身,而后拍拍沙發背,“起來吧?!?/br>他的腳步極輕,以至于那男人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聽見他的聲音,才猛然睜眼,彈坐起來,“你是這的老板?”“是我?!比将`在旁邊沙發坐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男人拿出之前那塊玉玦,還沒等說話,卻見冉玚已皺起眉,伸手接過玉玦,“此玉……是你從何得來?”對方沒答,他又繼續問:“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沉默,許久才垂眼,“朔望?!?/br>“朔望?”“家姓為朔,我又在朔日出生,天色陰沉,無星無月。家人以為我命途太過黑暗,希望路上有月光照耀,故取名望。有何不妥嗎?”冉玚手指摩挲著那塊玉,“無何不妥,只是朔這個姓十分少見,有些驚訝罷了?!彼D了頓,“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這玉,是段昱給你的吧?”朔望目光一沉,冷哼一聲:“我來找你,果然沒錯?!?/br>“你來是想問我,他給你這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對吧?”他似問非問,不等對方回答又接著道,“我雖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這里來,但這塊玉,確實是兩年前段昱從我這里買走的?!?/br>“兩年前?”朔望皺起眉,想到了一些事,卻沒有說出口。冉玚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本在心里已準備好的話,到嘴邊又全部咽了回去??戳丝春嗠p玨,心中已然換了一套說辭,道:“是。但他當時沒說是做什么用,我也便沒問?!?/br>他繼續打量著對方的神色,“不過……我跟段昱也算熟人了,卻從沒聽他提起過你,不知你跟他是……”“從沒提起過嗎?!彼吠薨?,自嘲地冷笑一聲,“是啊,怎么能向外人提起我呢,他可是太陽一般的存在,怎么能被我這小小的不值一提的朔月掩去光輝?!?/br>他從冉玚手中拿回玉玦,面色愈發陰沉,自言自語道:“兩年,原來兩年前他就已經想跟我絕交了,讓他忍了兩年,真是愧疚啊。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