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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當朋友?你是白癡嗎?起初還有點意思,現在我可是煩透你了,虧你還能恬不知恥地又湊過來,就這么寂寞嗎?”凈是些聽不懂的話。安淳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心里這么想著。他是真的不懂,沒有辦法理解,為什么,為什么季凌會變得陌生,會說這樣他聽不懂的話,是他……又做錯什么了嗎?“我們……還能當朋友嗎?”他終于還是把心底最在意的一件事問出了口,卻發現季凌看他的眼神又變了,仿佛慌張,又仿佛苦惱,最后盡數化作厭惡,就好像自己是一件不能觸碰,必須要遠離的東西。季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在他落地失去意識之前,聽到了扯斷他最后一絲希望的聲音:“朋友游戲,結束了?!?/br>安淳昏睡了兩天,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表情驚喜眼睛卻通紅的母親。母親抱了他很久很久,仿佛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一般,直到他感覺有些輕微地呼吸困難,才放開了他。母親給他端來了一碗稀粥,一勺一勺地吹涼了喂他,在他的耳邊嘮嘮叨叨地說著話。她說,他從石頭上摔下來的那一天,是因為季凌的通知,他才能及時獲救。安淳的目光放得很低,提到這個名字,嘴里的粥也咽不下了,大家都知道是季凌救了他,卻沒有人知道,也正是季凌傷害了他。但是,季凌呢?已經離開了嗎?事實上,季凌在他昏睡的這兩天里,重新回到了學校,正常地上課放學,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安淳無法理解,也不想再去思考,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因為什么。他覺得自己仿佛終于清醒過來,沒有什么所謂的最好的朋友,他不需要朋友,只要有愛他的父母,只要有家,就夠了。于是這么想著的他,也很快地恢復了精神,重新回到了學校,繼續著他最初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他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是可以繼續的。但是那天放學后,他在自家房屋不遠處的拐角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他沒有多想,高聲呼喚著父親跑了過去,也沒有發現父親在看到他時神情里的那一抹一閃而逝的慌張。只要有父親,他就什么都不怕。父親牽起了他的手,像往常一樣沖他笑,兩人走出拐角,往名為“家”的地方走去。他不愿再理會其他與他無關的一切,包括那輛停在拐角另一側的那輛異常違和的高級轎車,還有站在轎車旁那個穿著高級西裝,目送著他們回家的中年男人。回到家之后,他才想起詢問父親,為什么會站在拐角的地方,是在等他嗎?然而父親卻緊緊擰著眉毛,沒有回答,仿佛在思考什么難以找到答案的、無法解決的事情。“小淳,你覺得,爸爸對你來說應該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半晌之后,父親突然蹲下身扶住他小小的肩膀,一臉認真地對他問道。“爸爸是愛我疼我,能夠保護我的人!”安淳想也沒想就大聲地說道。父親笑了,那個笑容安淳永遠也忘不了,那是他最為珍藏的,支撐著他努力活下去的回憶,也是他自此再也無法擁有的東西。他的父親揉了揉他的腦袋,臉上再也沒有絲毫困惑之色,目光堅定,像是一個即將要去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他像英雄一樣沖出了家門,卻在冰冷的地面被骯臟的車輪碾碎了身軀。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安淳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他能夠想象出來,父親被殘忍殺害的時候,該是多么的震驚、痛苦又絕望。他的生命,究竟獻給了什么?警.察來的時候,安淳還呆呆地站在距離父親尸體一米遠的地方,母親已經被刺激地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根本無暇顧及他,其實母親一直都只是個依賴父親的小女人罷了,她很脆弱,但是自己不能脆弱,沒有了父親,就只有自己能夠保護母親。很神奇,安淳沒有哭,面色平靜得有些駭人。他被警.察拉遠了距離,卻還是悄悄湊到了近處,那個有著高級轎車的中年男人對著警察只說了兩個字:“意外?!?/br>為首的警.察點頭哈腰地說著好好好。于是,父親的死就被當成了一場意外事故而結案。留給他的只是因為傷心過度一病不起的母親,和一張一百萬的賠償支票。從那之后,安淳變成了一個陰沉寡言的孩子,他繼續著他的生活,上課,放學,回家之后照顧病重臥床的母親。母親的眼神大部分時間都找不到焦距,只有在他說話的時候,才會看向他,那雙神色暗淡的眼眸里是滿滿的內疚。究竟為什么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呢?安淳其實都明白,他什么都知道。母親雖然十分配合地吃藥治療,但她的病早已無藥可醫,她生的意識已經隨著父親死去,若不是掛念安淳,恐怕她早已殉情離開。但是安淳不愿意這么想,不愿意承認,他努力地活著,希望母親在人世間停留的時間能多一些,再多一些……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最后,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世界安靜得可怕。連隔壁的房子也空無一人。在父親被殺害的那一天,他看到了。在那輛染著鮮血的骯臟不堪的高級轎車里,除了那個穿著高級西裝的中年男人,還有季凌和他的母親。第54章第十回合(1)臥室的燈沒有關,即使隔著燈罩來看,也讓人覺得有些刺眼。安淳原本因為頭痛蜷成一團的身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舒展開來,他仰臥在床上,慢慢地睜開眼睛,燈光直直地射進眼睛里,強光讓周圍的一切虛幻的可怕。他沒有躲開光線,身體像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一動不動,甚至都沒有眨一下眼睛。他的瞳孔并沒有焦距,雖然是醒著的狀態,意識卻仿佛被留在了夢里,無法掙脫出來。不,那不是夢,他很清楚。那所有的違和感,所有零碎的記憶片段,終于還是拼湊到了一起,把他最排斥、最想要逃離的那段記憶給揪了出來,活生生鋪展到他的眼前。他記起來了,所有的一切,曾經幸福的家庭,曾經最好的朋友。然而家庭早已崩壞,友人實是虛假。他也記起來了,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個所謂的“暗殺游戲”,對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時機掌握得剛剛好。但他還不想去見季凌,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間,微微動搖了一下。安淳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瞳孔卻突然縮了一下,像是終于找回了意識。周圍虛幻的場景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