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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壓的人群,自顧自地放開嗓子歌唱起來。他的歌聲清澈純粹,沒有前幾首歌聲嘶力竭的煽動性,卻能直接透到人們心里,將人們的靈魂直接帶入另一個空間。思緒跟著歌聲緩緩前行,整個人都舒服到松懈下來,那份感覺美妙得仿佛是在攀登通往天國的階梯。原本劇情是歌聲沒有觸動眾人心靈,只引導了莫然的靈魂通往他的天堂,可拍攝時臺下卻出了岔子——群眾演員們被柳問琴的歌聲迷住,好多人聽著聽著就忘了離場,最后還是場務找來耳塞給他們戴上才能繼續拍攝。這段間隙里,圍觀的劇組一姑娘猛抽口氣,也不管旁邊站的人認不認識,隨口抱怨:“我覺得劇本寫得太過分了,這樣的歌聲,就算是再扭曲的世界里也不可能得不到別人喜歡??!”沒聽到回應,她一轉頭,驚悚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就是編??!而對方愣愣看著臺上,認真點了點頭。小小插曲過后拍攝繼續進行,直到臺下人消失無蹤,臺上人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邊唱著歌,邊從幕后取出石油潑在舞臺上,點起火,最后站在舞臺中央張開雙臂。自由即將到來的欣喜出現在他的臉上,將他慘白的面目點綴到無比絢麗。所有的陰影都在滔滔大火里褪去,火光映照著他的眉目,掙扎和解脫在他的臉上交替映現,給他帶來一種極致的魅力。他擁抱太陽,被熱意融到粉身碎骨,卻也意味著與太陽合二為一。拍攝完畢后,導演對著剛錄好的影像再次失聲痛哭,眼看后續也進行不下去了,他抽抽噎噎地擺手讓柳問琴自行離開。而由于現場采取了部分真火拍攝,柳問琴臉上被熏得一片焦黑,回家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就是沐浴。剛從浴室出來,柳問琴正擦著滴水的發絲,猝不及防就被一道黑影撲到墻壁上。“君儀,你真的太棒了!”顧曲往他頸窩里吐著熱氣,嘀咕:“天哪,你進步怎么這么快?簡直不是人!我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顧曲的稱贊讓柳問琴心花怒放。若是以前,他當然是要拉著對方的手好好傾訴一番衷腸,可現在他們既然是戀人關系了,那這訴衷腸的方式自然要更加黏黏糊糊一些。于是他手上開始不規矩:“雞皮疙瘩?起在哪里了?我來幫你看看?!?/br>顧曲急忙撇開他:“得了吧,你現在這樣能干嗎?可不要做到一半暈過去了?!?/br>“也是……”柳問琴停下動作,他靠著墻壁,歪頭盯著顧曲看了一會兒,突然展顏一笑,“要不,子麒你來?”顧曲的小心臟頓時被他笑得砰砰直跳,可他仔細瞅了瞅自家愛人煞白的臉色和蒼白的嘴唇,又硬生生把那股沖動壓了下去:“算了吧,我學得可沒你快。要是不小心把你弄傷了,心疼的那個還是我?!?/br>“而且……”他湊過去,把柳問琴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細細描摹著耳釘的星形,聲音含混地說,“只要你喜歡我,不管什么體位我都會覺得很舒服……”柳問琴被他這話說得倒吸一口涼氣:“子麒……你再這樣撩撥,就算會昏過去我也忍不住要行動的?!?/br>“唔……那好吧?!鳖櫱砷_嘴,重新和柳問琴相互對視。他用拇指擦著對方耳垂上沾染的唾液,眼神亮晶晶的,“我幫你吹干頭發,我們早點休息?”“嗯?!?/br>洗漱完畢的兩人面對面躺在床上,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呼吸相互交纏,讓人沉醉的曖昧氛圍里,心底卻是一片寧靜。彼此交換了幾個淺嘗即止的親吻后,顧曲揉揉眼睛,直起身體:“我得拿手機定個鬧鐘,不然錯過明天飛機就糟糕了?!?/br>他來得匆忙,東西都塞在一個背包里,于是隨手往包里一摸,掏出幾只tt。又一摸,一瓶小型潤滑油。顧曲漲紅了臉把背包一扔:“君儀……手機借我用一下?!?/br>柳問琴答應,他看著對方縮著腦袋按手機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子麒,你是不是早計劃好了要回來陪我恩愛一晚,第二天再去飛機上補眠的?”“是……是又怎么樣?”“那你今天睡得這么早,明天打算在飛機上做些什么?”顧曲關燈躺回床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柳問琴臉上親了一口:“我可以想你啊?!?/br>作者有話要說: 風雨: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第79章卜算第二天,當載著顧曲的飛機在天空中拖過一道長痕時,柳問琴已經回到片場繼續進行拍攝。在剛踏入片場,甫一見到導演衛永言的時候,他差點嚇了一跳:對方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旁邊的編劇也是眼角一片通紅。據說他倆昨天反反復復看著剛拍攝下來的片段,看一遍就抱頭痛哭一遍,足足哭了好幾個小時。哭完以后他們一鼓作氣修改了后面的劇情,當新劇本交到柳問琴手上時,他發現除了需要補拍修改的片段,后面的劇情基本沒自己什么事了。原本按照劇情,柳問琴還要拍攝幾個莫然在正常世界中遭遇挫折,領悟后接受現實回歸平凡生活的片段作為結尾,以用來對比荒誕世界的扭曲。可導演和編劇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砍去了結尾里莫然出現的所有片段。他們把莫然在現實中的遭遇全部采取了留白手法,只通過其他演員們的對話來描述莫然最后的結局。熊熊燃燒的大火仍然灼燒得畫面剝落,可這次其后展現出的鏡頭卻是單調的黑白兩色。莫然向唱片公司自薦時的自信臉龐不見了,只有公司的面試官在高談闊論,盡情諷刺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新人。莫然堅持演出,在受挫后坦然接受現實的歷程不見了,只有走出場館的聽眾們大聲喧嘩,同聲嘲笑著那個不知所云的爛歌手。莫然毅然剪發,努力求職,最后找到工作過上安定生活的片段也都燒成了灰燼,只有公寓的房東抱怨著那個前一天縱火**的衰房客。他再沒有任何一個鏡頭的出場,可一切的一切,都在活靈活現地描述著他是怎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場景轉換仿佛流光一閃,過去與未來相互交替,輝煌與頹唐相互映襯,絕望與希望相互融合。畫面極力夸張幽默,話語極盡辛辣嘲諷。可這卻不是一般的滑稽喜劇,在為表面的浮淺哈哈大笑的同時,其下溢出的陰暗冷酷讓人忍不住感到內心發寒。當忙碌的半個月過去,后續拍攝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