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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在化妝師的巧妙勾畫下,濃黑眼線增添了幾分冷銳,更顯得那雙鳳目凜冽漂亮;深色眼影將眉宇籠罩得宛如煙霧,把憂郁暈染出深邃立體的效果。長發從耳邊垂落,柔順地披在背后,像是一道垂直流下的暗色瀑布。他的妝容協調完美,麻木的神色帶著一種冰冷的性感,眼神流轉時又散發出脆弱卻孤傲的美感,若即若離,無法靠近。當他沉默著凝望過來時,每個人都會情不自禁回望他的眼底,只見黑眸深處夜色浩瀚無垠,再仔細一看又似乎有星光流轉,與耳邊一抹星芒交相輝映,越探尋越能發現其中奧妙,只讓人感慨美不勝收。“他是自我、叛逆、魅惑、解脫的代名詞?!?/br>衛永言打了個響指,滿意地一吹口哨:“他就是我們的——莫然!”可是剛被導演贊揚完,等待開拍的柳問琴迎面就陷入了修羅場。兩只手一左一右同時攀上他的肩膀。“問琴!”“小琴!”何柏軒搭著他左邊,牙齒咬得咯咯響:“喲,這不是那誰誰誰嗎?怎么,要來搶我的好知己?”林蘊和搭著他右邊,臉色黑得嚇死人:“他早就是我的好知己了,你又是打哪里來的?”虞斐在一邊磕著瓜子,嫣然一笑:“后宮起火?”柳問琴:“……”由于主角莫然有原型,導演自然而然選擇了原歌手遺留下來的曲譜作為電影劇情中演唱的歌曲,這樣也能節省一部分的作曲工作。然而畢竟如今時代不同,即使曲譜質量很高,直接采用的話也無法讓當代人體會其中蘊含的意義,所以原曲譜中的許多細節都需要修改。這時何柏軒聽說后踴躍報名,他在音樂方面的水平眾人皆知,導演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同時,柳問琴在接下劇本后特地請教了唱搖滾情歌成名的林蘊和,在他那里學習各種樂器彈奏和歌唱技巧。而林蘊和的聲線正是導演理想中莫然的聲線,他希望林蘊和也能擔任電影的音樂指導,并負責歌曲的演唱。本來這兩人從來不愿意碰到一起,可劇組里偏偏有個知己柳問琴,兩個人都覺得誰退出就是誰輸,結果只能勉為其難合作一次。經過一番扯著柳問琴不放的你來我往后,他倆終于分配好地盤:“哎,我說老林啊,反正我們也不會一直呆在劇組,要不這樣吧:一三五問琴歸我,你不準挑這時候來,二四六歸你,我保證不出現。星期天咱們誰也別來,回去愛干嗎干嗎,免得見了面互相都不舒服。怎么樣?”“好,就這么定了?!?/br>被他倆扯得頭昏腦漲的柳問琴好不容易脫離魔掌,等到拍攝一開始,更頭疼的事情卻毫不留情地向他襲來。他演得出莫然,卻演不出幽默。這一幕里,莫然自費租下了廣場中心的一塊場地,他派人搭建起一個遮蔽物,打算在人流量大時偷偷躲在后面表演以吸引過往的行人。等到有大量人群受他的音樂吸引而聚集過來時,他就從遮蔽物后跳出去,向眾人證明他大明星莫然單靠音樂也能讓人折服。可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當他滿心期待地走出遮蔽物,卻看見原本喧鬧的人群已經散了個精光,廣場上只有幾個拿著彈弓的小孩站著沒走。從孩子身上得到些許安慰的莫然上前詢問他們,卻發現這些孩子其實是覺得他的歌聲太難聽,所以才等著想給他個教訓。被彈弓襲擊的莫然怒火中燒,抓住熊孩子們狠揍一頓,卻沒想到這時候圍觀者越來越多,大家接二連三地認出了他,紛紛圍在四周大聲為他叫好,還有人錄下視頻上傳網絡。視頻在網上被瘋狂轉發,莫然的知名度再次大漲,對此公司上層高興得滿面紅光,大大贊揚了莫然一番。可對莫然自己而言,他這一次嘗試徹底失敗了,人們更加瘋狂地愛上了那個不是他的他。柳問琴平時不是個幽默的人,對喜劇也沒有經驗,于是只能老老實實照著劇本演,可問題就出在他演得太過真實,使得這部喜劇搖身一變成了一部紀實片。演得越認真反而越加弄巧成拙,多次嘗試下來,之前還夸妝容完美的衛永言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拉著柳問琴大罵一通,罵到最后覺得不過癮,干脆用母語英語開始狂飆,柳問琴默默站著,其實半句話都聽不懂。不過這時候他倒是有時間仔細思考了。他的目光四處飄蕩,最后停在遠處的何林兩人身上。他們正在討論電影里采用的幾首歌曲,林蘊和從演唱技巧上做了諸多感慨,何柏軒在旋律創作上分析得頭頭是道。話題明明互補又契合,他們在講述時卻都板著臉,好像跟對方合作是倒了大霉一樣。柳問琴忍不住彎起嘴角,幸虧罵得興起的導演沒有注意。看得出來,他倆相得益彰是真的,互相看不順眼也是真的。可就是這種微妙的不協調感,讓人看著反而想要發笑。……不協調感?柳問琴眸光一閃。那么,莫然身上是不是也有著這種不協調感呢?終于,在導演罵到滿意后,他一揮手讓柳問琴再拍一次試試。柳問琴邊在腦中構思著,邊走進場地中央。聽到拍攝開始,他取下早準備好的琴盒打開,取出吉他,開始撥弄琴弦。動感十足的音符從他指下蹦跳而出,他微微閉眼,沉浸在自己的樂聲之中,全身心投入地演唱起了自己精心譜寫的歌曲。他抿起唇角,臉上淺淺浮現一個幸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眾人包圍歡呼的景象。可鏡頭切換,遮蔽物之外空空蕩蕩,只有幾個小孩捂著耳朵滿臉嫌棄。太過強烈的對比讓人哭笑不得,等到唱完歌的莫然從遮蔽物后猛沖出來,那副驚呆之下表情變化的凄涼場景就更加讓人忍不住笑意了。很快,被熊孩子辱罵的莫然抓住對方開始狠命毆打,看上去拳拳到rou,其實都是借位,甚至導演還讓他在手上抹了點拍武打戲常用的白粉,這樣揮舞拳頭的時候效果更加兇殘。可隨著觀眾越聚越多,叫好聲越來越熱烈,他的表情卻變得截然不同了。他臉上的神情慢慢轉為茫然無助,眼里隱隱透著淚光,仿佛已經無法確定自己的極限。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被人奪走玩具后不知所措的孩子,而不是一個施暴者。周圍人不斷狂呼亂喊著,他們神情激動,仿佛自己是審判世間的神明,而莫然就是他們的化身,是替代他們行使旨意的使者!尖叫的孩子,狂熱的人群,不情不愿的施暴者。蟲鳴水沸般熱鬧的滑稽畫面讓人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