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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歡快的樣子,柳問琴不禁開始沉思這段時間他到底是怎么憔悴了這么多的。難道是為了琢磨角色思慮過度?柳問琴狐疑地盯著顧曲,卻發現他滿足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這幅傻豬仔的樣子怎么也不可能啊。柳問琴想到自己剛進門時他那句“終于”,又看了看他臉上的黑眼圈,決定試探一下,于是面無表情地開口:“既然知道你沒什么事了,那我回去了?!?/br>“哎???咳咳!”顧曲驚得一口飯卡在喉嚨里,他趕緊咽下去,然后淚眼汪汪可憐巴巴地挽留:“再待一會兒?”柳問琴也就默默地看他賣萌,起碼說明這家伙精神還是很健康的,聯系到他身為影帝身價驚人卻還在林蘊和家蹭住,一到晚上特別不安分,半夜死乞白賴地打電話要聽晚安曲……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子麒,你是不是怕黑?”顧曲渾身一顫,然后猛搖頭:“沒有沒有!”“哦那我走了?!?/br>“……再見?!?/br>柳問琴停住腳步,他轉頭看到顧曲自暴自棄地耷拉著腦袋,吃了一半的飯盒孤零零地扔在桌上,不知怎么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他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拍了拍顧曲的肩膀:“其實我也挺想試試在精神病院住著是什么感覺,可以留宿嗎?”聽到這話,顧曲流星趕月似的抬起頭,展現在柳問琴面前的已經是一張璀璨的笑臉:“沒問題沒問題,我們今晚來秉燭夜談吧!”柳問琴:“……”怎么感覺自己被套路了。柳問琴沒再糾結,他干脆和顧曲對坐在不大的病床上,各自聊起了這段時間的經歷。說是聊天,其實和往常一樣,大部分時候都是顧曲在講,柳問琴偶爾回應個一兩句。在這樣安寧的環境下,時間倒是過得飛快。聽著顧曲的敘述,柳問琴發現原來他們兩個人不僅都是同時忙著拍戲,而且也都同時在試著把現實中的經歷帶入到戲里面去。想起那種現實與記憶難以分離的感覺,他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于是把自己那一段經歷輕描淡寫地掩飾了過去,但是聽著顧曲訴說他是怎么研究連環殺手的心理,又是怎么把自己的想法代入進去時,他還是忍不住發問了:“這樣不會有后遺癥嗎,會不會很難出戲或者做噩夢?你看上去……狀態不怎么好也是因為這個嗎?”顧曲頓了一頓,片刻后似乎像是下定了決心。“其實是……抱歉,我剛才撒謊了?!彼谋砬樽兊糜悬c糾結又有點如釋重負,“君儀你別笑啊……其實我從小就比較耐不住寂寞,要是呆在很安靜的環境里,或者知道隔壁沒有人的話就會心神不寧。而且最近癥狀好像確實惡化了……”柳問琴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為什么要接這部戲,還要選擇在這里住下呢?”話一出口他有些后悔:想做什么那是顧曲的自由,他憑什么身份這樣質問對方?這時候夜色已深,弦月高掛,遠處斷斷續續傳來凄厲的哀嚎,把這一句話后的安靜襯得格外讓人發悶。出乎他的意料,顧曲沉默了一會兒后緩緩開口:“我剛說過我缺少安全感對吧?其實呢,有兩件事可以讓我克服恐懼,一個是聽琴,還有一個就是演戲。小時候我媽很忙常常不在家,所以我都是一個人呆著。一開始我在害怕時會打開錄音聽琴,后來我喜歡上了演戲。通過模仿別人的動作,分析別人的心理,再把這些全部演示出來,我能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那種體驗就跟聽到美妙的音樂一樣讓我沉醉,能讓我忘記外界的一切?!?/br>“所以我真的很想把這個角色演出來,不論怎樣我都想進一步了解他,雖然這種解讀可能只是我單方面的猜想,但就算會有很大的精神壓力我也想試試。再說了,覺得痛苦剛好符合劇中的心境,其實我還真的覺得有點抓住那種感覺了……”顧曲的話語一頓,他看了看柳問琴的臉色,突然燦爛一笑。“放心啦,我心理健康得很,不會亂來的,我還有定期去看心理醫生呢。而且醫生也說過,這種情況最好的紓解方法就是和朋友傾訴,通過自己的講述能進一步理清現實和演戲的區別,朋友的支持能增強對自己的認知。你看,我現在不就是在這樣做嘛?!?/br>說得那么有理有據,柳問琴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又看到對方調皮地沖自己眨了眨眼:“還說我,你的臉色也不怎么好啊。那么作為你的朋友,君儀,我能有這個榮幸傾聽你的煩惱嗎?”對視著他亮晶晶的雙眼,或許是因為他最先的開誠布公,又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過溫柔,柳問琴感覺到自己的心門微微敞開了。“確實有個困惑我已久的問題,不知你是否能解答?!?/br>他是該好好面對那些被他有意遺忘的過去了。柳問琴取過放在一旁的流泉,修長的手指溫柔撫過琴弦。“此琴名為流泉?!?/br>顧曲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流泉?是那個岳朝的流泉?”流泉,史書上的千古佞臣,亡國琴師。琴圣柳頤唯一的親傳弟子,也是唯一的污點。正史上白紙黑字的寫下了,岳憫帝曾當朝宣言“流泉之于朕,有如伯牙之于子期”,并加官進爵,賜予對方免除一切禮節的特權,圣眷之隆可見一斑。可流泉卻辜負了君王對他的信任,他在國難當頭的時候蠱惑君王,使得君王不理朝政,日夜躲在后宮沉迷靡靡之音,因此導致了他國趁虛而入,國內戰亂遍起。在岳國滅亡后,流泉先是畏懼于百姓們對他的滔天恨意躲藏了兩年,在新朝君主廣招天下琴師后他再次進宮,從此失去了蹤跡。絕大多數學者認為,流泉是看出了新朝也成不了氣候,于是帶著皇宮內的財寶出逃,從此過上了隱姓埋名的日子。而在野史中,有人說他貌若好女,迷得君王日日不早朝;有人說他巧舌如簧,哄得君王與百官為敵;有人說他琴音魔障,彈得君王丟三魂七魄。但不管是正史野史,對于流泉都是唾罵不止,他這千古佞臣亡國琴師的稱號著實不是空話。柳問琴微微閉眼,這一瞬間,師父臉上的遺憾、君主眼里的憤怒、百姓話語中的厭惡充斥在他腦海之間。在學會上網后他就搜索過自己所在的那段歷史,前世的事已是過往云煙,他本想看看后人公正的評價,可惜事實卻是黑白顛倒無處辯駁,只能視而不見置若罔聞。“我……和他因緣匪淺,家族里有他留下的曲譜和感悟,所以我知道他的經歷和史書上寫的并不相同?!?/br>看著一臉專注的顧曲,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