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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道:“看見了嗎?”朱決云卸下了一身氣場,坐了回去。沖天髻又問曲叢顧:“這回學會了嗎?”曲叢顧茫然搖頭:“沒有?!?/br>“……”沖天髻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你還是跟著彭狗吧,當我沒說過?!?/br>曲叢顧:……大門牙又解釋道:“我剛他媽是為了配合他,其實平時他他媽的打不過我的?!?/br>曲叢顧:……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朱決云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輕松平淡。晚上的時候,屋里只點了一根蠟燭,閃閃爍爍地跳動著,把屋里熏成一片黃。曲叢顧洗完了澡,穿著小衣,渾身還有潮濕的氣息,一下子蹦到朱決云的背上,讓他背著自己去床上。朱決云連反應也沒反應,條件反射一般直接托住了他,把他往上顛了顛。曲叢顧抱著他的脖子說:“喜歡我嗎?”這個問題在兩人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天能問八百次,最近雖然問得少了,朱決云仍然非常自然地回了句:“喜歡?!?/br>曲叢顧說:“那你幫我去給彭彭求個情吧,別再加時辰了我好累啊,求求你了?!?/br>朱決云哭笑不得:“你在這等著我呢?”曲叢顧雙手合十拜拜他:“求求你了?!?/br>或許旁的事情朱決云也用不著他求,都能做得到,只有練功的事情,朱決云一步都不退,沒有商量的余地。朱決云冠冕堂皇道:“我與他已經沒什么交情了,管不了他?!?/br>曲叢顧說:“哥哥!哥哥,好哥哥,求求你了,迢度大師,道長,仙君,你就幫幫我吧,我這兩天腿都是軟的,下個樓梯都不好使,他今天說還要再加一個時辰,這不是要命呢嗎?!?/br>朱決云打趣道:“那是誰說一點也不累的?”曲叢顧趴在他的背上無力道:“我不想給你丟臉嘛?!?/br>朱決云心軟了軟,但還是說:“他是你師父,比我懂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說,師徒——”曲叢顧聽到了這里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負氣一般從他的背上跳下來,把腳步甩的飛起,掀開被子背著他躺在了床上。朱決云失笑,也上了床,躺在他的身邊,故意沒理他。曲叢顧等了半天不見他有動靜,越來越氣,最后兇狠地翻了個身,踹了他一腳。第34章神跡將出(七)鬼城中是沒有歲月的。有人說自己已經在這里住了七百年了,但這話可信程度并不高,因為你在鬼城待上兩年,就會忘了時間,不知今夕何夕。數人百無聊賴地坐在客棧大堂里,聽著外面風沙吹著房子墻壁的聲音,看著黃沙遍天,很快就不知了歲月,也不知活著是要干什么。只是一味的消磨時間。所以在這里時間就顯得格外的不值錢,格外的慢,也格外的快。他說自己在鬼城住了七百年,也許其實不過百年歲月。鈴鐺不知道有多少條裙子,終于有一天曲叢顧也看見了她穿了一件曾經穿過的樣式,才想,自己是否已經在這里待了太久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學會了百步穿楊,從師父家的墻上縱身一躍,一路踩著青瓦房頂,眨眼間就能回到客棧,從房頂上跳進屋里。但是朱決云如果閉關,他就不會急著回去,而是繞到大堂去和大家坐一會兒。今日的節目是掰手腕。鐘狗和瘸子憋成了豬肝臉色,咬著牙各自撐著一條桌腳,誰也不放手。兩人手邊都放了一堆小石子兒。曲叢顧進去了,看了一眼,隨手撿了一顆石頭放在了鐘狗的手邊。眾人搖旗吶喊,激動地不能自已。鐘狗爆喝一聲,‘哐’地一聲把瘸子的手砸在了桌上,把桌子砸碎了,倆人都失了力,往前一張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其他人卻興奮的不行,一陣歡呼:“噢噢噢噢!”結巴特別生氣地說:“你、你咋這么不爭氣呢!”瘸子拍了拍衣服爬起來:“你行你來?!?/br>大門牙拿著紙條嚷嚷道:“結算結算——結巴你已經欠了二十四壇酒了?!?/br>鐘狗一副享受勝利享受掌聲的模樣,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動,結果根本沒人搭理他,全都去算帳了,看看自己贏了幾壇酒。有人催促說:“你咋還不去做飯呢?”鐘狗:……鈴鐺對這些事情興趣不大,坐在窗邊無聊地看著外面的天,她今天涂了鮮艷的紅唇,顯得皮膚非常白,當她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優雅的天鵝,可她一開口,就是放蕩的風俗的女人。曲叢顧坐到她身邊:“我回來了?!?/br>鈴鐺便沖他笑:“今天受了彭彭的氣了嗎?”“沒有,”曲叢顧看著她,“本來因為一招沒練好,師父要揍我,讓我躲開了,他就沒再追究了?!?/br>“他現在用鞋已經打不著我了?!?/br>鈴鐺就朗聲笑,矯揉造作的笑,千嬌百媚的笑。曲叢顧也跟著她笑。可他很快就不笑了,因為鈴鐺有些反常。她笑得聲音越來越大,最后一聲一聲地拍著桌子趴在上面,失了聲。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又來了,”有一個山羊胡老頭小聲說,“她每隔一陣子就這樣?!?/br>每隔多久?曲叢顧來得晚,他大概有些籠統的印象。大概是每年的這一天,玲瓏都很不對勁,有時大哭有時大笑,也有時一整天不理人,涂著鮮艷的紅唇,穿著漂亮的裙子,坐在窗前一整天。他與朱決云進城的第二天,鈴鐺說‘能進鬼城當然都是命中坎坷的人,要么死過,要么遭過背叛,要么受過烈火灼心的折磨,這樣慘的人,還能是好人?’曲叢顧每次想起這話,再看這一城的人,都覺得恍惚。鈴鐺笑過之后又不說話了,嘴抿成一條直線,沒什么表情。曲叢顧討好般地跟她搭話:“鈴鐺姐,我那日贏了一壺桂花酒,我師父央了我數月我都沒給,你要不要喝?”鈴鐺就勾著紅唇輕巧地說:“好啊?!?/br>曲叢顧高興了,一躍而起,兩步飛上了二樓去拿酒罐子。他倆開了一壺酒,席天坐在一顆枯樹下。鈴鐺好像醉了,也許沒有,她臉色如常,說出的話卻和往常不大一樣。“我好羨慕你?!扁忚K說。曲叢顧是真的醉了,迷迷糊糊地問她:“什么?”鈴鐺說:“羨慕你,你活著輕松,什么事也不用想?!?/br>其實不是這樣,曲叢顧心里想,可是他確實沒有什么滔天的難熬的罪,他的那些煩惱根本不值一提,在這些人面前就像過家家一樣。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