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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給——”“行了,”黔竹說,“不用說了,不用說了?!?/br>曲叢顧說:“這種算嗎?”黔竹說:“算吧,不然你還想咋地?!?/br>黔竹直到現在才真的有了點感覺,代入情景分析了一下,說:“你多大了?”曲叢顧頓了一下,不自信道:“十六?!?/br>“多大?”黔竹沒聽清。曲叢顧又說了一遍:“十六?!?/br>黔竹一拍手,指著他說:“就是這個了,你太小了,他肯定想你懂個屁啊,出去闖蕩兩年就知道自己不喜歡男人了,你天天‘哥哥’、‘哥哥’地喊,要是我我也萎了,啥也不敢干?!?/br>“我已經不叫了?!鼻鷧差櫿f。黔竹說:“你早干什么去了啊,現在改有什么用?!?/br>“再說了,”黔竹組織著語言說,“我覺得吧,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啊,可能就是比較依賴他?你喜歡過小姑娘嗎?”“不是!”曲叢顧急眼了,“說了是喜歡,你們怎么都這樣?!?/br>黔竹心道果然。“迢度師兄也是這么說的?”曲叢顧說:“那我能怎么辦,我把心掏出來給他看嗎?”黔竹看著他這樣,忽然想,迢度現在應該非常煎熬。但凡有點良心,非常有責任感的成年男人,都應該有的那種煎熬。逃也不是迎也不是。況且憑良心來講,黔竹也覺得,朱決云不應該是不喜歡曲叢顧的。再這樣一想,兩人非親非故,朱決云實在對曲叢顧太好了,本就已經好的反常,只是兩個人差的太多,誰都沒有往這邊想過。曲叢顧長得這么好看,性子又軟又可愛,他這樣的人都不自主的想對他好一點,他就不信朱決云一個斷袖能坐懷不亂。“誒這樣,”黔竹忽然小聲湊過去說,“我告訴你一個法子?!?/br>曲叢顧貼耳過去。七月二十三日是朱夫人的生辰,朱決云這日早早回來,看見曲叢顧已經收拾好了,穿了一件大紅繡金的箭袖,蹬了一雙小白靴子,襯得膚如凝脂,生氣滿滿。讓他無端的想起了京城城門口第一眼相見時的驚艷。綠鬢紅顏。曲叢顧抬起手轉了一圈,期待道:“好看嗎?”朱決云說:“好看?!?/br>“是伯母給我做的,”曲叢顧說,“說是讓我今天穿,我還沒有穿過這么鮮艷的衣服呢?!?/br>“好看?!敝鞗Q云又說了一遍。曲叢顧笑紅了臉:“我們走嗎?”朱決云說:“嗯,收拾好了就走吧?!?/br>曲叢顧在路上說:“我都沒有準備禮物?!?/br>“不用,”朱決云說,“她什么都不缺,你去了就行了?!?/br>到了懸崖邊的時候,曲叢顧張開手等他。朱決云有些不自在的摟過他的腰,低聲道:“抱穩?!?/br>草古對兩個人最近氣氛的詭異絲毫不覺,或者說絲毫不在意,自顧自跳下了懸崖,甚至不同行。曲叢顧倒是挺坦然的。不坦然的是朱決云。下到一半時曲叢顧不知是害怕還是被風吹得難受,把頭埋進了他的脖頸,朱決云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崖邊樹杈數多,差一點沒躲過去,刮了一下衣服。落到地上時,曲叢顧放開他拍了拍衣服走了。朱決云:……“你不能太上趕著他,感情這個事,你越主動他越不知道你的好,得晾一晾他,也不能一直晾著,就若即若離,你懂嗎?保持神秘感!”黔竹說。“不太懂,怎么若即若離?”“打個比方,”黔竹說,“他要是帶說要帶你出去玩,你怎么回答?”曲叢顧不假思索道:“去啊?!?/br>黔竹罵他:“沒出息,你要說‘我想一想吧’這種?!?/br>曲叢顧有些猶豫:“那他要真不帶我去了呢?”“那就不去,”黔竹說,“你咋這么沒出息?!?/br>“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別老是把‘喜歡’掛在嘴邊上,你得不卑不亢,讓他知道有他沒他都一樣?!?/br>曲叢顧挺胸抬頭走在前面,在心里說:我得若即若離。朱府的人還是一如往常熱情。朱夫人性情不拘小節,早早地站在大門口等著他們,看見了二人的身影揮了揮手帕:“哎呀來了!”然后快步迎上去,一把拉住了曲叢顧的手:“可把我好等,我就知道這衣服你穿著定是好看,這可怎么好哦,怎么這么合適?”曲叢顧笑道:“伯母生辰啦,祝您平安健康?!?/br>“好好好,”朱夫人連聲應,“快進來吧?!?/br>說著拉著他進了院子。從頭到尾好像沒看見朱決云一般。還是朱老爺見了人說了句:“回來了?!?/br>朱決云坐到桌前應了聲。他拿出了一塊錦布包著的盒子放到桌上:“這是叢顧送你的賀禮?!?/br>朱夫人高興道:“快給我拿過來看看?!?/br>曲叢顧轉頭看他。朱決云只是沖他淡淡地笑了笑。曲叢顧回過頭來臉紅了。他好帥啊,他心里想。我得若即若離。曲叢顧警告自己。朱夫人“哎呀”叫了一聲,舉起一支翠綠的鐲子說道:“這可真好看啊?!?/br>然后直接就帶到了手上,放到太陽下看了看:“這么透,真是好東西?!?/br>朱夫人只是過個生辰,也并非什么整歲大壽,誰也沒有邀請,就這一家子人湊到了一起。朱決云有個侄子名叫朱文,住在這里念書,曲叢顧來過不少次朱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兩個人年紀相仿,只是朱文還天天出去念書不常在家,這次倒是挺合緣分。朱夫人今日心情極好,難得對朱決云也有了些好臉色:“你看,他一人待在山上定孤獨極了,你把他帶到那山上去,連個同齡人也不見?!?/br>這話聽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提醒他,他與曲叢顧差了太多了。朱決云說:“有一個小少年時常來陪他?!?/br>“有什么用,”朱夫人翻了個白眼,“一群和尚?!?/br>連插兩刀,朱決云閉嘴。看了眼這兩個聊得火熱的少年,好像身上蒸騰著生命的氣息,他確實已然不能這樣了,給不了這樣的熱烈,縱然殼子年輕,也滿身瘡痍,他有太多世俗牽扯,前后顧慮,良心不安,但曲叢顧卻什么都不想,一味往前闖。誰能配得上他呢?朱決云想,自己不成,他活得太苦了,他在世間無論如何努力去品嘗樂趣,也只覺得苦,小世子該和能給他想要的生活的人在一起,生活富足不識人間百味,白首偕老。朱文也不行,這個孩子沒有恒心,莽撞沖動難成大器。朱決云想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