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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劍拔出扔下深淵的打算。急急抽下自纏上劍柄就從未用過的破冰細絲。破冰雖似細線,卻勝比利劍,其堅韌自然不必言說,承載個成年之人的重量簡直易如反掌。萬俟向遠力氣所剩不多,但將破冰穿過自己雙腋,打緊死結的力氣還是有的。看著繞了三四圈的破冰,衍墨眼底的陰霾慢慢退去。但要想活命,有破冰還遠遠不夠,他還要趁著自己體力與內力全部消失之前,攀爬上去,并且繞開祁景筠居住的地方。破冰代替了衍墨箍在萬俟向遠腰間的手臂,但要牽系到衍墨身上就成了難題。掛于脖頸之后最為省力,可以破冰的纖細及萬俟向遠的重量,只要片刻就會勒斷后頸上的經脈。時間急迫之下,衍墨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得一低頭,將破冰咬在了牙齒之間。也顧不得自己是否忍受得了,下一刻便松開了摟在萬俟向遠腰間的手臂,緊緊扣上巖壁。“唔——”即便有心忍耐,劇痛襲擊之下衍墨仍然控制不住泄出了一聲疼哼。萬俟向遠看得自是心疼,但眼下既然什么也幫不了,能做的就只有閉口不言,以免分令身邊之人分心。似乎是忘了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衍墨只是目眥欲裂地盯著幾尺外的巖壁,不知疲倦地交替著已經血rou模糊的左右手。痛,但是還有比擺脫痛苦更重要的事。他可以死在這兒,但他怎么能讓身旁的這個人也陪他一起死在這兒!沒有因由的強烈念頭隨著一點點的上攀變得越發堅定,漸漸,在不靈便的大腦中變成一種信念,最終,還是蓋過了齒齦與手指上剜骨鉆心的疼痛。濃重的血腥,滑落的沙土,粘膩的汗濕……本該令人生厭、作嘔的一切此刻卻被忽略得干干凈凈,萬俟向遠強自掩飾著翻騰不止的情緒,目光牢牢駐留在衍墨身上,生了根似的無論如何也移動不能。他幾乎可以肯定,此時心中的那份動容,就算窮盡一生也再難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主人……”齒間不敢留下絲毫的縫隙,衍墨模糊不清地出聲。“怎了?”方才不覺,這會兒一開口,萬俟向遠才驚覺自己嗓音已經因為強行壓抑情緒而喑啞得厲害。同是愕然了片刻,衍墨朝被甩在下方的那片白霧望了眼。想及山澗中不斷上涌,送至山頂的疾風,萬俟向遠即刻會意,竭盡所能穩住脫力的手掌伸進衍墨裝有藥物的暗兜。兜里有什么,他清楚。昨日被身邊之人絮絮叨叨反復告知時,他還笑著逗弄了幾句?,F在想來,怕是那人早就已經做好在必要時候舍棄自己性命的準備了。剎那間,萬俟向遠心中五味雜陳。“唔嗯——!”許是同一個動作堅持得太久,早已沒了知覺的手指忽然脫離開巖壁。好在,雖然體力所剩無幾,衍墨反應速度依舊過人。兩人身形尚不及下滑半尺,血紅一片的手指就已經再次扣進了石壁中。明明不是疼在自己身上,萬俟向遠還是無法抑制地打了個冷戰。“快些……”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衍墨青筋凸起的額頭死死抵著巖壁,催促道。從未有過的自責在心底蔓延,萬俟向遠不敢再去想別的,強撐力氣挑出一包藥粉朝下方云霧撒去。合了合干澀的雙眼,衍墨再次挪動手臂。可沒過多久,兩人就發現了新的麻煩。再向上的巖壁明顯被人有意休整過,竟平滑得像銅鏡一樣,毫無可攀附之地!忽然間,絕望在血脈中四散開來。就在萬俟向遠升起放棄念頭的時候,墨似再次向上伸出了胳膊。雖然,動作已經慢得有如垂死掙扎,意志卻絲毫沒有任何動搖。也許是命不該絕,就在體力與內力完全耗盡的時候,衍墨不真切的感覺到丹田中竟有一絲極為微弱的力量在緩緩流轉。一句印象已經十分模糊的話語驀然在腦海里變得清晰起來……“哼!小子,你可別小看我這內功心法。雖然傷起人來比不了你練的那些,可在危急時刻保命確是好用得不得了,保管叫你想死也死不了!怎樣,還不趕快拜我為師?”真正的絕地逢生。衍墨也不向萬俟向遠解釋,只是急忙閉目調息起來。最壞不過是一死,萬俟向遠倒也不擔心了。若是不計后果,他寧可兩人就這么懸在半空中,也不愿看身邊的人勉強逼出內力把手往堅硬的山石里扎。特別是,在他什么也做不了的情況下“屬下……帶主人上去?!甭曇暨€是模糊不清的,但明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死氣沉沉,甚至隱隱透出一股激動。沒有追問發生了什么,萬俟向遠只是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在,他真要將之當成回光返照了。不過他明白,醉翁草藥性并不致命,而且有僅四個時辰效用。所以,興許是真的可以放下心來了……向上攀爬地速度雖然沒有變快多少,丹田中零星涌現的內力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而對衍墨來說,只要還有一點力氣,他就不會放棄。微弱的內力成了救命的稻草,兩人所過之處,巖壁之上皆是被手指扣出的血紅空洞。很快,天色已被無盡的黑幕所籠罩,山澗中也起了風。不過這些對兩人來說,已經再也不會成為是困擾。因為當衍墨再次將手臂向上伸去時,碰到的竟不再是筆直的巖壁!而是地面!但觸手初時的喜悅過后,衍墨眼底再次染上死氣——手指碰到的并不是沙石,而是雕刻有花紋的精致石板。正文君是自可留101石板,便是說明兩人盡管攀爬時繞了那么多遠路,還是沒有繞開宮殿所在。令人血脈賁張的欣喜頃刻化為烏有,衍墨攀著石板竟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真是龍潭與虎xue,哪個都別想逃出升天……看不得那雙手繼續嵌在巖壁里,萬俟向遠只得開口催促:“先上去再說?!?/br>“是?!?/br>必死無疑四字是最好的形容,就在衍墨也這么認為,甚至準備認命時,眼前的景象再次震驚了他。這哪里是什么宮殿,分明已經遠在宮殿之外了!身體動彈不得不代表腦子也動彈不得,萬俟向遠對著南邊不斷有明滅火把閃耀的地方端視良久,復看回地上大片精致石板,十分肯定地斷言:“是冰窖,在地下?!?/br>儼然已被喜悅沖昏頭腦的衍墨猛地一個激靈,才記起要趕緊找個地方先藏起來。此時非彼時,山上那些武功尋常的侍衛,于現下的他們來說,可謂危險至極。不知哪來的力氣再次強撐起身子扶著萬俟向遠尋到冰窖入口,衍墨咬牙推開石板,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