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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一位逾了知命之年的佝僂男子站在幾個冒著陣陣熱氣的籠屜旁,扯著嗓子對路上過往行人叫賣剛出鍋的白胖饅頭。“饅頭——饅頭——”“衍墨?”走出幾步不見后面的腳步聲跟上,萬俟向遠轉過身,略帶疑問喚了句。“沒、沒……”感覺到佝僂男子與身前人的視線齊齊投來,衍墨心里驀地一陣緊縮,慌慌張張低下頭,誰也不看地朝前走去。興許是這一反應太過奇怪,以致萬俟向遠都未如往常般追問什么。僅僅是面露不解地看了賣饅頭的男子幾眼,便繼續往前邁開步子。“屬下失禮……”幾步過后,衍墨終于覺出自己行為不妥,低垂著頭走回一些,安靜在萬俟向遠身前一尺位置站定。聲音里,隱隱還帶著一絲沙啞與鼻音。這就更怪了。萬俟向遠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抬起面前的人的下顎,讓之與自己對視,好能看個究竟。但最終,在注意到那雙因為用力攥緊而青筋凸起的手掌后,半途而廢。“怎了?”在街上碰不得?“屬下……”亦步亦趨地跟上前,衍墨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再多,根本什么也想不了,連“屬下”二字,也是習慣反應而已。漸漸,兩人偏離了大道,萬俟向遠輕巧側下身,拐進條僅容兩人并行的石板小巷。“屬下知錯?!辈碌浇酉聛淼囊欢ㄊ潜茊?,衍墨倒也沒生出什么抵觸情緒,甚至十分知趣地低下頭認錯,主動開口講明,“方才是……”“衍墨?!痹谀锹曇糁v出更多話之前,萬俟向遠果斷出言阻止,“可以告訴我你不想說?!?/br>沉默,很久后……“屬下是死士?!逼v無措地閉上雙眼,衍墨任憑煩躁蓋過該有的理智與感激,自暴自棄地將身子用力抵向背后陰冷石墻,恨不得把全身骨rou磨個粉碎,一點都不剩下?!爸魅诉@般,屬下早晚有一日會忘了規矩與本分!”這一下子來得太突然,也毫無預兆。萬俟向遠定定站在巷間陰影中,努力平息著自己情緒。“忘了便忘了?!?/br>如果不是話尾“本分”二字勾引某件事的回憶,萬俟向遠幾乎就要為那埋怨與不知好歹的口氣而暴怒。“方才……是屬下父親?!?/br>父親?半年前某天的夜里,慶問將幾人暫時安置在京城中的回報忽然浮現于腦中,萬俟向遠怔了一下,心里莫名柔軟下去。“記掛他們?”終究是親人,縱使當年怨憎,也不過是源于對親情求而不得的苦楚罷了。而且日后寒炤閣內多養幾個閑人,也未嘗不可。“……不?!睙┰昱c莫名膨脹起的脾氣因這略帶心疼的一語漸漸回縮,衍墨懊悔地倚著身后冷硬石墻,囁嚅半晌也沒能找出句合適說的話來。“衍墨?”仍然有些不放心,萬俟向遠俯身過去喚了句,目光審視一樣將人鎖定住。“屬下在?!毕镒永锩姹揪驼?,這會兒一靠近,便是鼻尖挨鼻尖了。衍墨聞聲慢慢抬起頭,沒有閃避,靜靜迎向擔憂意味甚重的目光?!皩Σ黄?,屬下……”“無事?!陛p聲截下未說完的話,萬俟向遠再靠前挨近一些,伸開手臂把人摟抱住。之后溫柔地在緊抿的薄唇上留下幾個吻,不似以往掠奪與占有,而是以一種平等姿態給予安撫。啄吻,有如蜻蜓點水般小心,淺觸即止。衍墨半合起眼,輕輕吸了口氣,放縱自己追趕上去,挽留似的啟唇與之貼靠在一起,萬般眷戀地糾纏廝摩起來。旖旎的空氣中,萬俟向遠半是無奈地嘆息一聲,隨后收緊胳膊將被石墻染上涼意的身子帶入懷中,重新捂暖。輾轉,吮吸。同樣柔軟、溫熱唇的舌不知疲倦地糾纏著。不激烈,卻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勾魂攝魄、動人心扉。“嗯……”上顎被舔到的一瞬,衍墨像打冷顫一樣縮了下身子,但卻沒有躲閃,也沒有掙動。僅僅是抬起手臂環上萬俟向遠肩背,默許了口腔中不斷探索的軟舌。“喜歡?”抽空道了兩字逗弄,萬俟向遠抬手扶住衍墨后頸,繃起舌尖不住在微硬、光滑的上顎滑動、□。“嗯?!苯佑|的地方小了很多,所能感受到的卻反之更加敏感、清晰,衍墨順從地仰起頭,微微不解著截短音尾作為回答。又用胳膊使些力氣,默默傳遞出自己現下感受。其實,只有癢而已。但放到這種姿勢與情境做來,就變了味道,暗含這令人無法抗拒的蠱惑,也讓人舍不得去推拒、回絕。“衍墨,這是巷子里……”萬般后悔著挑了這么個地方說話,萬俟向遠盡可能冷靜下漸起的□,以手指在眼前淡淡泛起誘人潮紅的臉上來回摩挲。偶爾,不甘心地□幾下。“嗯?!边€是不清不明的應聲。衍墨深換幾口氣,帶著連自己都未發覺的一許不舍,松開胳膊。“衍墨……”沒了往日強勢與霸道,萬俟向遠這聲里面可謂滿滿皆是痛苦與哀怨。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打住,眼前的人絕對會默許下去。但越是這樣,他又怎么能……“屬下,喜歡主人?!?/br>安靜的小巷里,響起這么一句話。雖然說話的人皺著眉,甚至將頭偏去另一邊。萬俟向遠仍舊覺得自己幾乎要因驚愕而從夏天到冬天,然后又在剩下兩季挨個轉悠一圈,才回來。“衍墨……”前一刻還困擾非常的□全部冷靜下去,萬俟向遠扳回衍墨腦袋,如個孩童般喜不自勝,喃喃重復一遍:“喜歡我,嗯?”過去知道是一回事,如今親耳聽到則又是另一回事。甚至效果,遠遠要比過去預想的好……“是?!惫硎股癫?,衍墨竟抑下窘迫,答了。“我也喜歡你,衍墨?!毕矏倧淖旖且稽c一點溢出,然后慢慢爬上臉頰,復又染上眉梢。萬俟向遠一時激動得緊,竟忍不住湊到衍墨腮上用力狠咬一口。要誰,留誰,于他來說從來都只需一句話。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其中天大差別。無論退讓、包容,還是妥協、顧念,從來都不是該去計量的。不該你一回,我一回的數著,生怕吃了虧一般……“主人!”火辣疼意從臉側迅速傳來,衍墨瞇眼倒吸一口氣,表情復雜地看向同樣表情復雜的人。“疼么?”心疼地伸過手去幫著揉揉,萬俟向遠努力收回幾分笑意,讓自己表情與誠懇更靠近一些。至于解釋,是不可能了??偛荒苷f自己一時高興,看著某些個越發喜歡,就咬上去了?哪有如此的?咬完人,再問人疼不疼?衍墨瞇眼仔細瞧著眼前的人,最終卻也沒能探究出個所以然?!耙呀浳鐣r了,寧遠王爺和裴公子還在等著?!?/br>“……嗯?!彪y得心虛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