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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卻又滴了下來,他苦著八字眉,手忙腳亂地抹把臉,又忙用袖子蹭地墊,把自己的臉和墊子都搞成一團花。“停停停!住手!大明星,你可別蹂躪我的帳篷了?!背虊m慘叫著,趕緊逮住花貓似的偽娘,無奈地扯過包紙巾塞他懷里,“你不是男的嗎?別動不動就掉眼淚好吧?!”仙寶用了整整一包紙巾,終于搞定自己的臉和程塵的帳篷,眼里還閃著淚花,卻咧嘴笑道:“對不住,安大師!我平時也不這樣,就是,就是,忍不住……”安大師翻了個大白眼,鉆出帳篷向程朗伸手,沒等開口,手里又被塞了包厚實的紙巾。“你別看我現在這樣,好像挺時髦還有點小名氣,當年我和謝根生剛從山里出來時,見到路上有那么多人我都嚇得麻爪?!?/br>仙寶吸了吸鼻子,低聲說,“我們是一個村的,在陜府的大山里,溝連溝山盤山,到縣城要走兩天。從小家里人就嫌棄我長得娘氣,沒把子力氣,鄉小讀了幾年,俺爹就讓我跟著根生哥出來打工。14歲那年,我第一次出大山,根生哥帶著我去越府那邊尋工,剛下火車就被人搶了包裹。他就比我大三歲,之前也只跟著族叔去過一次越府,根本不知道咋辦,也不敢找警察,就是瞎轉悠,也拉不下臉討飯。那次我們整整餓了兩天,實在沒法子就在車站邊的垃圾筒里翻點別人丟掉的剩盒飯吃。后來,根生哥說,有幾個人在地下通道唱歌,很多人給錢。俺尋思著,這行??!唱歌我拿手??!百里方圓對山歌我寶娃子怕過誰?”仙寶說著說著,鄉音都冒了出來,臉上又是懷念,又是驕傲。“俺聲音從小就亮得很,就唱女角,和根生哥對唱,那家伙咱一張嘴,整個地道里沒有別人敢再開口。俺放跟前的破兜子裝滿了硬幣,大鈔都有好幾張……”“后來呢?”程塵聽著也有些入神。“后來就挨揍了唄,那賣唱也是劃地段,要交份子錢的,一包錢全給搶了不說,我和根生都被揍得滿臉青。然后就遇到了我們天娛集團的祁總……”后面的故事就非常老套了,祁總看他倆無依無靠,資質不錯又好拐,就讓他們當了公司的訓練生,一邊讀書一邊下死命訓??喟疚迥旰?,仙寶音域廣闊又性感的嗓子,和他雌雄莫辨的人設都極有特色,出道后一飛沖天,從19歲一直紅到現在,而且越來越紅。因為公司規定的人設,他一向以中性形象面對觀眾,從不說明男女。謝根生雖然前年也出道了,卻只是個半紅不紫的男團邊緣成員。而單娜則是仙寶的粉絲,是個千金嬌小姐,為了追自己的偶像,到處出擊,最后也成了仙寶的好朋友和寶粉越府分會的會長。然而,仙寶心心念念、相依為命的根生哥喜歡上了這位嬌柔體貼、若即若離的大小姐。直到昨天之前,仙寶總以為自己會一直忍著心痛,看著他們倆,看他們有一天終成眷屬。可是,有人連他的存在都不想再忍耐。那神差鬼使的一絆,幾乎就要了仙寶的小命。“想開點,也可能只是激情犯罪,沒有預謀?!背虊m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問,“你以后準備怎么辦?要不要報警?”其實對仙寶這樣的公眾人物,鬧開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這事還挺惡心,又沒物證。“你放心,”仙寶燦然一笑,那嬌媚的笑顏差點閃瞎大師的狗眼,“我又不是傻的。昨天那事沒證據也沒造成什么嚴重后果,看在這么多年情誼上,我也不想追究。但既然已經知道了他這樣的心思,我就不會走近他,還有那個單娜半步了。往事已休,恩斷義絕?!?/br>他抿抿嘴,低聲唱了起來,不是那些靡靡柔音,而是山間的小調,節奏悠長卻帶著凄然,是離別的曲調。程塵聽不懂那鄉音俚語,但聽得出他心中的傷與破滅??粗缟介g精靈一般的少年,程塵也忍不住隨著他的曲調哼了起來,越哼越順嘴,越哼越起勁。仙寶噗嗤一聲笑開了:“喂,大師,您這調調跑到哪里去了喲!把我都快拐跑到山后邊去啦?!?/br>程塵心中靈光閃過,終于想起自己哼的是什么了,急忙道:“你等等,幫我理理調,我送你個曲子?!笨催@孩子這么受傷,他這半個粉絲也出把力吧!仙寶眨巴眨巴大眼睛,突然起身跑了出去,沒一會兒摘了片葉子回來,笑嘻嘻地說:“你哼吧,我幫你伴奏?!?/br>沒哼幾次,仙寶就從程塵荒腔走板的哼唧聲里,理出了主曲調,自己悠揚地吹奏起來。程塵看著他捏著綠色的小葉片,吹得出神,神色漸漸緩和,也掏出紙筆慢慢寫下:【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幽幽的蘭香飄在小小帳篷里,墨字卻閃耀著潔白的靈光,隱隱似有挺拔清傲的蘭花悄然在山間綻放。仙寶不敢置信地含著那片綠葉,停下了他的吹奏,楞楞地瞪著那紙閃著靈光的短短歌詞。直到這一刻,他才醒起,眼前的少年其實是個鎮國的文師。“借花獻佛,這曲好歌在創作之后,沒能有機會在這個世界唱給大家聽。聽你唱歌,我就想起了它,希望你能將這首靈歌奉給所有想聽愛聽的人,也能幫助更多的人啟靈?!背虊m寫下詞曲作者,將已生靈的歌詞遞給仙寶,“這是我這個粉絲一點小小禮物。嗯,對外公布時,請不要提起我?!?/br>胡大師們,歹勢!“給我的?”仙寶的嘴撇了下來,眼中水光盈盈,眼看著又要哭了。“停,停停下??!你是個大男人啊,我的天??!你要水淹七軍嗎?!”“……嗚嗚嗚,程塵你真真真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會盡力唱給大眾聽,幫孩子們啟靈,不收分文!”直到下山,仙寶沒有接到謝根生他們的一個電話,他也沒有主動聯系他們。程塵知道,這篇在仙寶心里是真正翻過去,結束了。※回程路上,各人都有些沉默,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漏”,就像是懸在人類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日不能拔除,一日就不得真正的安寧。回到離州幾天后,仙寶打來了電話,向安大師匯報事情的后續。謝根生他們在下山時正好碰上那個“漏”,不幸中的萬幸,幾個人都保住了小命,只是謝根生和杠子沾了點邊,現在靈性大失,時不時神智不清。另一個驢友報了警,他說看到是單娜把謝根生推出去擋災,以至那鬼東西吸了謝根生的靈性,杠子倒是真的倒霉,驚慌躲避時不幸碰到了。單娜則哭著堅稱當時大家都驚慌失措,謝根生是為了救她不小心被黑色的漩渦卷到的。她根本不可能,也沒有推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