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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飯吃。市場上倒是有批發的,你也不用去瞧了,多半都是種植的,又肥又嫩,一掐就是把水,這特么還是藥?都能炒來當菜吃了。難得有瞧得上眼的,也沒多少貨,還是舊年存貨,要么就是‘園貨’?!?/br>“種植的不能用,年份到了也不行?!背虊m搖搖頭,“園貨”倒是沒聽說過?“種植個三五年就算長了,哪有種十年的?!秉S吉光哈哈大笑,吉普一路在主干道上顛簸,“‘園貨’就是山里挖來的藥,再種到自家坡上養幾年,年份上去了,樣子看起來也像野的,價格比一般種植貨高老大一截。不是行里人根本分不清野生的和‘園貨’的差別?!?/br>程塵也被顛得有點暈,這破路還是主干道呢!怪不得老黃要開輛吉普過來。阿郎夾起小卷抱自己膝蓋上,瞪眼:“別鬧,程塵暈車,不舒服?!毙∨笥芽纯茨樕行┌l白的哥哥,伸手摸摸哥哥的耳垂,只好一屁股坐在“別人”的大腿上,乖乖不動。程塵安撫地拍拍孩子的手,轉頭問:“黃哥,你不是搞汽車配件銷售的么?怎么說起藥來也頭頭是道的,老專家嘛!”“哎呦,別笑話你黃哥了,我這是臨時抱佛腳的土專家。哈哈哈,你要是讓我去批發市場挑藥,我也是倆眼一抹瞎,就是會背幾句行話?!边@是大實話,知道程少爺要來金州,他老黃連夜把在藥行混了十幾年的老兄弟拎出來,盤問了一宿才突擊出這點功夫,該顯擺自然得顯擺。至于專家兄弟,咳,要是請了真神來,還有他老黃什么事?抱根大腿容易么他。雖然不會挑藥,下一步呢是老早打算好的,老兄弟給了他幾家可靠的藥農聯系點,進山收貨,那絕對是貨真價實。就是不知道小少爺吃不吃得消,反正少爺去不去的,都能眼見他老黃的用心賣力,這份情是賣得妥妥的。“……這三家都是老藥樁,尤其是岔坎村這老黨家,據說祖上是西北寧府采參人,索性以黨參為姓。也有人說他家是黨項人后代,都是瞎嚼,可千萬別在老黨頭面前扯,他可是咬死自家是正宗華夏漢種,嘿嘿嘿!”既然來了金州,當然要下鄉,既是歷練也能完成任務。公益任務只需要在金州指定的幾個鄉鎮完成三十個啟靈人數,岔坎村所在的石磨鎮正好名列其中。自打在這個世界醒來,程塵慢慢地觸摸這個相似又不同的世界,到目前為止,也不過浮光掠影地匆匆翻閱了大半的史籍藏書,對身邊的環境有了些許了解。但對更廣闊的天地,更深層次的民眾生活,確實還缺乏感性與實際的認識。更多的經歷與歷練,不僅僅是融入世界,打開眼界的需要,也是越氏血脈的逼迫。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即便他最終要掙脫越家的羈絆,在有無視規則的能力前,也必須小心應對,熟悉越家的規則。那位武從越長安的話不好聽,態度也藐視而鄙薄,但畢竟給了他一條指路線索:“多寫靈書,多歷練,靈足神備,祖靈才會親睞?!辈还苣莻€祖靈是什么鬼玩意,歷練自身,強大自我,才能有抵御危機的可能。就是要進山的話,估計會多耽誤幾天,回頭還得給何老師請個假。整備半天,又給金州文審局打個電話簽到,休息了一晚,大小三人就跟著老黃出發去岔坎村。這一次陪同的人又多了一位,是金州文審局派來的外務小方。小方長得一點也不方,是位有點圓潤的憨實小伙。一嘴毛胡子,長得有點著急,看上去三十多,一問人才二十三。是本地青山鄉人,勉強算半個地頭蛇,畢業幾年在文審局里跑的都是外務,金州鄉村那是一路都有他的腳印。方其原本以為能見著離州轉來單子里的“安大師”與其專屬啟靈師,到了地頭才見到,只有一位程朗啟靈師,帶著一大一小兩娃,心頭未免有一丁點失望。也是,大師文豪不在豪宅幽所宅著寫文,哪會跑窮山溝來完成公益任務?這位程師大約也是做個任務,順便帶孩子休閑度假了。岔坎村窮是窮得一家沒條整褲子,可那地兒懸崖瀑布密林樣樣不缺,還有幾個不知哪年頭留下的深不見底的密洞,交通是困難點,風光絕好,倒是個驢友的好去處。大吉普一路顛著蹦著向西而行,程塵暈得直犯惡心,吐了兩次居然也就慢慢習慣了,蔫噠噠地半躺在阿郎腿上休息。小卷擔心地直給他順毛:“哥哥沒事,我爹常常吐啊吐的就睡著了,醒了就再來一瓶,然后又精神了?!?/br>孩子啊,你爹那是醉鬼,你哥這是暈車!倒是阿郎一見他吐,那小眼神就忍不住可惜地往他肚子上溜……你瞅啥?再看!信不信哥把你倆眼珠當燈泡踩?哼!大路跑著跑著變小路,小路跑著跑著變成了碎石路,再跑一陣,到了個岔路口。兩岔都是兩米來寬的土路,中間黃土車轍深深,起伏不平,吉普底盤再高這么蝎虎的破路也吃不消了。小方忙指揮著黃吉光把車停到路邊的野坡地上,說是給村里一早打過電話,會有人來接——村委會的電話是整個村子唯一對外的現代通訊工具,還是托了政府“村村通”電話工程的福,去年才安上的。要是早來半年,光是聯系人就要跑斷腿。正說著,土路前方晃晃悠悠來了輛車,昂昂叫喚著,走到跟前一看,嚯!好大兩條叫驢子,一只花白臉的呲牙,一只黑皮的抽著鼻子打噴。一個挺俊俏的姑娘坐在車駕上,黑黝黝的臉上咧嘴露出排不太齊整的大白牙,邊上還翹著顆小虎牙,顯出股潑辣生動的山野之美。衣著雖然齊整干凈,卻舊得發白,不顯眼處還細細打了幾個同色的補丁。“愛珍,咋你來接人???老黨叔呢?”小方有點詫異,接一大幫子老爺們,怎么也輪不到村花出場吧?“我爹前幾天爬虎陷崖,摔折了腿,村里叔伯爺們都幫著采藥換錢,一時脫不開身?!秉h愛珍燦爛的笑臉一下有些陰沉。“這,你是黨國志家的姑娘吧?我們本來是聯系到你家住,收點銅石斛……”黃吉光有點犯難,老黨頭家里出事,幾個大男人讓個姑娘招呼住下也不太妥當。“哎?!不是說,有位啟靈大師來我們村做公益,怎么收銅石斛,這是?”黨姑娘有些暈。“一起一起的,這位是程師,鳴府級大師的專屬啟靈師,這兩位是他的家屬,正好黃先生要為程師他們收購些銅石斛?!?/br>“哎呀,那再好不過!我家屋子有的大!我爹也沒大事,就是幾個月不能動彈。你們放心住,我都不怕,你們大男人家怕啥?!程大師,大師!我們村里孩子十好幾個,都是盼著政府的人來??!躺了一年又一年,您可千萬千萬救救他們?!?/br>黨愛珍一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