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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曾經種種,什么也不記得了?!?/br>蔣師成憤怒而驚訝的表情瞬時凝結,他張口結舌了好一陣,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頹然坐倒在沙發上。捂著臉,咕咕咕地悶笑起來,爾后大笑出聲,笑得淚流滿面,仰面邊笑邊喘:“好,好!弧矢九星死了七個,殘了一個,我這個是徹底廢了。堂堂天狼居然混成了個不諳世事的流浪漢,讓個孩子撿回家養。好,好有趣!好奇妙,太特么有趣了。我下半輩子就指著這個笑話活了,哈哈哈!”程塵眉頭緊皺,心底也不知什么滋味。他既迫切地想知道阿郎曾經復雜曲折的過往,又有些逃避,并不希望扯開那些牢結的深深疤痕。那會流血,也許還會帶來別離。“好事,大好事?!洸坏谩鞘抢咸鞝數亩髻n!我剛來離州那陣,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閉上眼睛就看到兄弟姐妹們……的樣子。啊呸!昨日種種譬如死。那么能干的老好人南船都死了,你特么這么大的禍害居然還沒死,當真是禍害遺千年,古人誠不我欺啊~~”蔣師成笑得有氣無力,漸漸又恢復了剛進來時自來熟的痞樣,最后那個“啊”字還用上了京韻,抖了好大一個花腔。他笑呵呵地看著呲牙的阿郎,說:“崖自……”“我叫阿郎。程塵給我的名字?!卑⒗烧J真地糾正。蔣師成從善如流,轉頭對程塵說:“噢!行啊,阿郎。這家伙我認識很久很久了,前塵往事也不用再提,有些事我知道不能說,有些事我想說也不知道,你不用多問。他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可以前也沒有作jian犯科過。你能信得過老兄我呢,我就說一句,這狗東西兇,護食,盯上的東西,那是死都不會松口?!彼麜崦恋仡┝艘谎郯褌€兇狼護在身后,長得眉清目秀的美少年。阿郎聽得眉毛都立了起來,要不是程塵扯著,能把罵人的小圓臉給搓成小圓餅餅!“別,別!算我怕你了?!笔Y處略有些色變,退后半步,看到阿郎被個半大孩子扯著手,連動彈都不敢動一下,又吃吃賤笑起來,“你也有今天??!呵呵!”他笑了陣,又嘆口氣,說:“本來以為他們死后,你失蹤也是兇多吉少,我心灰意冷才來離州披了這身虎皮。真是沒想到,這樣還能和你再相遇……孽緣吶!”“我只和程塵有緣!”阿郎橫眉冷目,極自然地順手拍了飼主大人一記馬屁。程塵安撫地拍拍小弟的爪子。“我,我只和程塵,有緣?!”蔣師成圓臉都快扭成名畫“吶喊”的模樣了,在笑斷氣之前,他總算喘上口大氣,喃喃,“要是大伙都還活著,真該讓他們看看你這德性……”“行了,和你這失憶佬也沒什么舊可敘。我來這里,本來也不是來見你這老男人的?!笔Y師成鄙夷地掃了阿郎一眼,露出了大灰狼般的笑容,對著“小紅帽”說:“程塵同學,你的身世呢,我也是有所了解。他們家把你棄之如敝履,簡直就是狗屎糊了眼,潑洗澡水連孩子一塊潑,老越家雖說是世家,那底下也是亂糟糟。你這樣‘出眾’的天賦,又沒人庇護,明里暗里想吃rou喝血、吸骨吮髓的,你都不會想知道有多少。我們這個七處呢,是‘文合會’掛在國安的?!暮蠒@國字級的金字招牌好是好,硬是硬,就是殼子太大,你沒個靠硬的鐵背山,也罩不住群魔亂舞?!?/br>程塵輕輕挑了一眼桃花美目,問:“哦,那依你之見呢?”“哈哈哈,程塵你也不用這么防著我,我這人一向信奉‘雙贏’,愛做合則兩利的事。我這次來呢,本來是想脅之以威、誘之以利。一看到你真人這樣呢,根本就不是個一嚇就哭著喊媽的孩子,‘威’就不用說了,‘利’呢,還是可以好好談一談?!?/br>“嗯,請盡情地利誘我吧!”程塵認真地點點頭。蔣師成又忍不住吃吃笑了會兒,舉手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朋友你太可愛了?!?/br>他靜了片刻,緩聲問道:“這世間靈性天成,卻又自有定數。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靈性自然,融萬物為一身。程塵,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守護者’?”守護者?那是什么?沒等程塵弄明白這個聽上去神秘又似乎挺高大上的東西,他家的大門被突然打開,一行人就仿佛這里是自己家一般,魚貫而入。當頭的一位中年人,身形如同一桿鋒銳的標槍,薄薄的衣衫下肌rou隱隱墳起,明明面容平凡,卻讓人感覺錐于囊下,一股不能言表的威壓撲面而來。他聲音不高,卻給人淵停山立之感,一字一句緩聲道:“我‘山南越氏’的子孫,還不必入‘守護者’。這位先生,您多費心了?!?/br>程塵眉頭緊鎖,推開瞬間站到他身前保護的阿郎,看向這群不請自入的人,沉聲問:“你們是誰?我以為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各位私闖民宅,報警也并不麻煩?!?/br>物業公司的陳經理正縮頭縮腦地跟在來人身后,尷尬地沖著程塵笑,聽到這話趕緊解釋:“小程先生,您別生氣,別生氣!這個,還是不麻煩警察同志們了。主要是,呃,這個兩位越先生出示了合法的監護人授權委托書,您這個未成年,而您的監護人越峻越先生委托……”“行了,邊兒去!忒啰嗦。喲!這就是我大侄子?!長得好,瞧這桃花眼,真俊,像我!不愧是我們老越家的種。我是越巖越老三,你叔,你親叔!”越三一巴掌把老陳的臉推歪過去,哈哈笑著走上前來,一張大臉突然湊上前,正想嚇唬孩子,冷不防反而被只大手一巴掌蒙了整張臉。越三勃然大怒,推開糊臉上的巴掌,瞅瞅肌rou虬結的筋rou男子,感覺不太可能力敵,當即以聲奪人:“干什么你?知道我誰嗎?!膽肥??!敢拍你越三爺!”“你都不知道你是誰,我怎么知道你是誰?程塵說了,你們私闖民宅,請出去!”不錯哦!都會繞口令了。程塵老懷大慰,只是這幫人……不是隨便能打發的,越老三,越家,這是這具身軀的DNA提供者找上門了?!他心頭微微一沉,未成年無完全行為能力,果然是個意料中的麻煩事。那么他所謂的監護人越峻,并沒有將監護權轉出?這幫來人,來者不善。看這幾個人衣著行事,以及往日雖然對他不管不顧,但完全不在乎錢的作派,這個“山南越氏”既然上門,想來就不是那么輕易能解決的。領頭的中年男人制止了臉紅脖子粗、正和阿郎斗嘴的越老三,緩步上前,一雙利眼猶如鋼刀利銼,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細細打量了程塵一番,這才微微點頭一笑。他轉身對蔣師成說:“先生,‘山南越氏’家務小事,勞您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