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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腦筋還不清醒。野生動物委屈地嗷嗷叫著,失了清白,被扒光了,黑鰍鰍光溜溜地泡到浴缸里。這場rou搏戰耗費了程塵大半體力,氣喘吁吁地都忘記倒泡泡了。抓過浴鹽就往水里倒,一不小心瞄到了那家伙冬眠的灰撲撲的“大蛇“,呃!要瞎了,長針眼??!程塵羨慕嫉妒恨地挪開受到嚴重打擊的狗眼,透過清澈的水,他看到了流浪漢的整個身體。手一滯,眉頭皺了起來。這只垃圾堆里撿的野生動物瘦可見骨,穿著大棉襖瘦歸瘦,看上去還挺有另類的“范”,一但脫光了,就顯得這具身體瘦得可怕,幾乎只是骨架上包了層皮。而這皮不但骯臟斑駁,而且傷痕累累,新傷疊舊傷,絕不是一時受的——絕大部分是非常有規律,一長串近乎黑褐色的印子,縱橫交錯,邊上許多密密麻麻的細孔洞。像是被帶著荊棘的鞭子長年累月抽打出來的。他的腿上有一處舊傷,突出的骨節甚至有些變形。……也不知這家伙哪里吃的這些苦頭。程塵輕輕按著那處傷口,問:“痛不痛?”怪不得他追車時跑得一顛一顛的。那家伙傻笑著學:“痛?”洗干凈了才看清他的眉眼,長而挺的眉毛一眼望去就像是出鞘的利刃,可能有點異國血統,眼眶微微凹陷,更顯得墨綠的眼珠仿佛兩汪深邃不見底的幽潭。五官并不出眾,但一眼看去就讓人感覺有種極其強烈灑脫的古風劍意,鋒利得仿佛是戰國時拔劍而歌的刺客……很難判斷他的年齡,也許是二十七八,也可能三十出頭,流浪的經歷很摧殘人的長相。但這滄桑的俊眉朗目,胡渣唏噓、眼神憂郁的臉上,特么掛著個二哈版的傻笑!傷眼,極其傷眼!程塵一手捂著臉,用力把浴球甩到那張蠢臉上,使勁地搓搓搓,不扒下他幾層皮來對不起累累受傷的自家狗眼??!嗷嗷慘叫聲中,服務員來試探著敲了幾次門,聽到里面的人喊沒事才敢走,生怕鬧出人命案。終于把人弄干凈,又給裹上大棉被,吹干頭發,程塵這才神清氣爽地收功!看著裹在被子里,毛發蓬松,兩眼懵圈的家伙。程塵想了想,翻出自己的箱子,挑了件最大的長版厚外套,又翻出些寬松式的衣物,七手八腳給人套上。哎呦!不錯哦!雖然穿上都顯得短了一截,還是蠻時尚滴。程塵點點頭,拿起床頭的電話,指指蠢蠢欲動的家伙,示意他——坐下!伸手撥通了服務臺:“我是417房的客人,麻煩幫我聯系養濟院或者收容所,我這里有個流浪人員請他們接收一下。明天?好的,明早9點之前我會在房間等?!?/br>折騰半天,花了老大力氣,程塵也懶得再出去,叫了三人份的餐點,讓服務員送到房間。果然一點沒浪費,那家伙連蘿卜雕花都沒剩下,全嚼了吞進肚子。商務套房標準間,一人一張大床沒啥可爭的。累了半天,兩人都睡得呼哧呼哧。半夜里,程塵似乎聽到掙扎呻吟的聲音,吭哧吭哧的,他累大發了也沒睜開眼,好像聽到咚的一聲,迷迷糊糊地想,那家伙滾下床了?然后,他做了大半宿的噩夢,夢見一條大蛇死死地纏在他腰上,非要給他當腰帶,他當然不干??!蛇也不干啊,張著大嘴嘶嘶嘶,纏啊纏的,特么居然還是條熱血的蛇,那個熱??!再然后,他熱醒了。一條大長胳膊把他腰勒了大半圈。“那么寬個床你不睡,跑我床上干嘛?!你怕黑啊還是怕鬼啊,大哥?!我不是你媽!”不知什么時候,那家伙自已床不睡,偷偷跑到他床上,摟得緊緊的,肚子緊貼他的背,那胳膊把他腰纏得……怪不得夢到蛇呢!綠眼睛也醒了,懵懵懂懂地學著說:“媽?”程塵覺著自己的鼻子此刻大概在冒煙,特么易燃易爆就是他!果然不能瞎好心!果然該早早丟出去這大累贅。程塵看看掛鐘,已經8點半了。幸好,半個小時后,這個麻煩就不歸他管了。送到流浪人員該去的地方,對大家都好。快9點時,服務員帶著收容站的工作人員上門了,養濟院還不收這種的,只收孤寡老人和孤兒。站在門口簡單介紹了流浪漢的情況,程塵想想,多說了幾句:“他身上有很多舊傷,麻煩大叔您注意下……”五大三粗的老董笑呵呵地指著程塵身后探頭探腦的家伙問,是他嗎?收容所經常會接收些精神狀況不太正常的人員,出外勤就得像他這樣有熊的力量!不然折騰起來要廢老半天的事??礃幼咏裉旖拥倪@個不用太費事,挺安份。程塵回頭看看貼得跟粘糕似的家伙,他正警惕又好奇地瞪著門外的幾人,不時瞅兩眼程塵。沉默片刻,程塵笑笑,抓著那家伙的手,有點涼。陪著他們一起下樓,送到了收容所的車邊,他松開手。野生動物驚惶起來,想回身抓住程塵,老董熊的力量終于又派上了用處,滿頭大汗地指揮著帶來的實習生,大吼:“按住,小心腳!往車上搬!”最終,實習生把他百三十斤整個撂上,才算勉強壓住了掙扎不止的流浪漢。程塵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那雙驚惶、委屈,濕漉漉仿佛被拋棄的綠眼珠漸漸遠去。這次是再也不見了。第23章馴養離州和柳州分屬兩個府,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江南,離得稍有點遠。程塵是最近一班綠皮普快的票,發車要下午二點。他坐在候車室,抱著自己的背包有些出神。包里放了的原書,不知是不是錯覺,靈書在懷他總有種溫暖的感覺。等候的時光挺無聊的,又沒智能手機可刷,周圍人來人往,呼親喚友、提擔攜包的,熱鬧非凡。坐在這樣喧囂的地方,無端端地心頭冒出句話:熱鬧都是他們的……呸呸!程塵晃晃腦袋,自己都樂了,一定是天氣太干燥,悲春傷秋都不合時宜地冒芽了。有什么東西從眼角晃過……程塵猛地一轉頭,還是那樣熙攘的人群,并沒什么不同。眼花了?搖搖頭,拿出地圖仔細研究,找到青府文學院、柳州“晚意文庫”的所在,畫了兩個圈。中午隨便塞了點東西,拎著箱包往站臺走。折管家很幫忙,本來幫他定的是昨天的臥鋪,看程塵要延遲出發,又找人換了今天的票。臥鋪原本就是干部車廂,沒點級別和來頭的,只能買坐票,但這些年經濟大潮的沖擊下,有錢有辦法也能乘臥鋪。臥鋪車廂掛在火車最后幾節,每個包間里四個鋪,幸好這時節既不是年節,也不是旅游旺季,人不多。程塵進去時,只有進門斜對面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