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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死的人了。而那道墓碑,就是真真切切的隔開他的小少年的前世和今生的標志。李斯橫不能說他有多心疼,因為這本來就是一腔無處安放的溫柔。他所能夠做到的,只是將少年微涼纖細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胸膛,臂膀,溫柔,守護。無論候鬏需要不需要,這是李斯橫全部想要給予他的東西。這是他全部的愛,遺世而溫柔。候鬏被李斯橫真個擁入懷中,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驚嚇,相反,是一種不知何時彌生出來的安心。他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修長的脖頸后仰,整個脊背也順勢放松。他就這樣全然沒有防備的,也不給自己留丁點保留的躺倒在李斯橫的懷里。少年的這一連串的動作來的突然,李斯橫是蹲著的姿勢,常人這樣蹲著,如果有人忽然仰過來,那么必然是蹲不穩的。而李斯橫畢竟受過專業訓練,安穩的蹲著,任由少年后仰之后,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他輕輕的親吻候鬏的鬢角,假裝沒有察覺到少年眼角的濡濕。從緬甸回來的一個月時間,足夠他理清很多事情。李斯橫一直都是知道,自己很在意懷里的這個少年。不是什么一見鐘情,而是最初的時候,這個少年入住了一個對他來說了不得的軀體。他曾經那么深入的進入過少年的身體,不是rou1體上的糾纏,而是藉由一個軀殼而進行的靈魂上的交割。李斯橫很多次夜班夢回,都會輕笑出聲。這是屬于他和候鬏的羈絆,甚至逾越了親人的界限。而這個少年既然已經決定將前生事塵封,那么,他也不必再提。只要,他一直在候鬏身邊,走過以后的路就好。這一世,對于他們來說,既是今生,又是來世。而若一如候鬏“活在當下”的性子,李斯橫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來世。所以,就要拼盡全力去珍惜如今這還能夠好好相擁的今生。如果,前世的記憶是一種羈絆,那么李斯橫便去用力銘記。如果不幸,前世的記憶是一種累贅,那么,就割舍掉這累贅。候鬏大概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心性也會堅毅到不輸李斯橫。他用最慘烈的方式逼迫自己訣別。作為市井小民的候鬏已經死去,變成一方無字碑,立在他師父的附近。雖然方式很牽強也最是無用,但是終歸,算是他償還老頭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作為豪門子的候鬏活了下來。他應當慶幸自己重生的家庭很是單純,并不需要他去cao心謀略。然而,從他決定和李斯橫攜手的那一刻起,他也明白,豪門中陰暗的那一切,他終歸是,避無可避。候鬏年少的時候也讀過許多起點文,里面有一句用得爛大街的中二的話,叫做“你要戰,我便戰?!彪m然并不完全符合時宜,但是終歸也能夠淺表候鬏的決心。如今,他靠在那個男人懷里,那個男人的胸膛寬厚,肩膀也是棱角分明,每一個動作都牽動起肌rou線條的微小浮動,無聲的釋放著流暢而不夸張的肌rou里蘊含著的巨大力量。而終有一天,他將站在這個男人身邊,做紅塵之中轟烈之事,享人生幾何暢快之情。那個時候,他將以與之等同的力量,亙古不變的愛,以及永不背叛和這個如今擁著他的男人一路走下去。若是幸運,他們應該是可以一同走到生命的終結的吧?李斯橫原本是任由候鬏靠著的,他無需多言,只是無聲的陪伴。然而,當他看見地上的水跡的時候,還是皺了皺眉,然后將候鬏從地上拖了起來。兩個人雖然風格不同,但是大概都是面容清俊的男子,李斯橫將候鬏從地上拖起來的這個動作,說穿了就像是歹徒挾持人質。但是仗著李斯橫長了一張正氣凜然的臉,這才沒有吸引周遭等著看熱鬧的人。一天的折騰下來,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墓地群地處偏僻,他們要回市中心的話,還是早些離開比較好。李斯橫的手自然無比的在候鬏的脊背上摩挲,帶來溫暖五臟六腑的熱度。而后,他的手滑到候鬏有些輕微濡濕的牛仔褲上。候鬏方才是盤腿而坐,臀部的布料難免被沾濕些許。宣城如今是九月,天氣不算很冷。候鬏只穿了一條長牛仔褲。所以,當李斯橫溫熱的掌心撫在他的臀部的時候,他幾乎是立時打了一個寒顫。溫熱的掌心和冰涼的地面有很大的不同,李斯橫還惡意的揉了揉,感受了一下掌心下的彈性和豐潤之后,方才一臉正經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并且細心的系在候鬏的腰間。少年身量未足,即使是男孩子,腰肢也總是瘦的有些不像話。李斯橫的衣服在候鬏的腰上繞了兩圈,方才系住、候鬏總覺得李斯橫的動作有些不對勁,在他的印象里,都是親戚忽然造訪的女孩子才會有外套圍腰的待遇,而方才李斯橫的動作,讓候鬏有一種自己是十五六歲小姑娘的錯覺。惡寒的甩掉腦海中不好的聯想,候鬏和李斯橫一同走上了下山時候的路。和上山時候的凝重不同,候鬏恍惚覺得,一直以來壓在他身上的負累,終于煙消云散。他走在李斯橫的身側,卻沖著后面擺了擺手。這是一生一次的訣別。候鬏終歸要和自己之前度過的時候說一聲再見。然后,他能夠做的,就是握緊身邊的手,一同走好未來的每一步。李斯橫清了清嗓子,對候鬏笑道“喂,小九兒,你知道這條路叫什么么?”候鬏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斯橫。然而搖了搖頭。李斯橫不知何時牽起了候鬏的手,候鬏注意到了,卻根本沒打算反抗,于是就一直這樣任由李斯橫牽著。不出意料的回答,李斯橫牽著自家小孩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這條路,有人叫它往生路。走過這條路,對于每一個人來說,就都是新生?!崩钏箼M有些低沉卻很有磁性的嗓音在候鬏耳邊響起。候鬏有一瞬間的停滯和愕然。然而,轉瞬,他確是笑了。往生路,往生路,此路通向往生。雖然只是后人牽強附會起得名字,但是對于今天的他來說,卻真真貼切。嘴角小小的勾起,斜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長。而兩個人就這樣攜手走過往生路,前生已往,只看今生。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在暗處站著的白色西裝的男子目送他們下山,然而伸出修長的指尖,仿佛能夠抓住飄渺的空氣。他沖著少年遠去的方向微微低